第116章(1 / 1)

陈圭见群里气氛冷了下来,当即发了一连串松弛CP粉制作的表情包,其中包括宋思危嫌弃池星焰那著名的两句「会不会好好说话」和「闭嘴吧你」,怼得赵天烁连发六个问号,也祭出宋思危拍池星焰屁股的表情包,配字「找揍吗」和「哥打起你来更帅」,勉强战了个平局。

宋思危:“……”

见宋思危还是不说话,陈圭P了张池星焰wink的图,配字「哥哥的心病由我来治」,上面粉红色心心乱冒。

赵天烁送他一张池星焰趴在宋思危肩膀上撒娇的动图,回怼「嘤嘤怪快走开」。

宋思危默默地把表情包都存起来:“我好了,不必再发了。”

一个半月后,池星焰半夜将宋思危送上去云南的飞机,临走时还拍了张眼圈红红的自拍发给宋思危,说让他跟剧组男狐狸精拍戏的时候,要时常想着家里还有个孟姜女在哭长城。

宋思危怕他真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哭出来,匆匆答应了,到落地才想起来,孟姜女哭长城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代号》剧组跋涉很久,在云南找了个深山拍戏,宋思危跟着剧组就近住了下来。

前面两周时间,一行人都在选景调整状态,宋思危和廖辰以及一众编剧连夜改剧本,熬不住就抽起了烟。

池星焰发来视频的时候,宋思危手里正夹着烟,一看小屁孩发来的,连忙慌张地将烟头往地上一踩,才接起来。

池星焰手里捧着一抔雪,大声喊:“哥,你看到了吗?北京下雪了!”

宋思危被屋里的二手烟呛了一口,咳嗽道:“看到了。”

池星焰问:“你感冒了吗?你那很冷吧,有没有下雪?”

宋思危说:“没有感冒,我这儿跟春天一样,山里到处都是绿的。”

池星焰把手里的雪捏成一团:“这雪是你家阳台上的,我想给你寄点儿过去。”

宋思危笑道:“你能寄过来,我就收。”

池星焰「唉」了一声,把脸埋在手里的雪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鼻尖和嘴都冻得红红的,其他地方的皮肤又是雪白雪白的,笑起来像个晶莹剔透的大号手办娃娃。

“我要亲一下再寄给你,看到这俩坑儿了没?这我的鼻子,这是我的嘴。你收到了要每天亲一下才行。”

宋思危被他这幼稚的土味情话哽到,回他:“嘴炮会传染的,我可不敢亲。”

“这才两周,宋思危你变心了!”池星焰威胁道,终于转到正题,“快说,那个男狐狸精叫什么名字,钱多吗?很有名吗?有我帅吗?”

宋思危不想再就男狐狸精跟他讨论下去,说道:“等电影上映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池星焰「哼」了一声,说你还「戏里面见一个爱一个」,看着就像个心里有鬼的渣男。

宋思危没理他,转移话题聊了聊近况,挂断视频继续改剧本去了。

过了两天,从村民那里看到一顶红色毛线织的手工帽子,头顶上一个小红球球,两边耳朵上也是两个小红球球,小女孩儿戴着特别可爱。宋思危当即让人织了个大号的,给池星焰寄了回去。

又过了几天,宋思危听剧组追星的小姑娘说,池星焰把周沉沉打了一顿,原因是周沉沉嘲笑他的帽子太土,戴着跟墙上贴的年画胖娃娃一样憨。

后来那顶帽子又跟着《唱作秀》节目上了热搜,池星焰唯粉纷纷表示,我不懂为什么一个Rocker要戴着小红帽打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混搭出奇迹,土到极致就是潮?

池星焰才不管网上对小红帽的评价,跟宝贝一样天天戴着,一个月后实在脏得看不出样子了,他才终于放弃睹物思人,连夜买机票飞到了云南。

他坐在进山的三轮蹦蹦上一路颠过去,遇到下雨不敢进盘山道,只能换成牛车。

最后牛车也陷在了泥里,他只好忍着颠成三瓣的屁股,光脚淌过齐小腿深的淤泥,艰难辗转,终于在傍晚到达了剧组。

池星焰嫌弃地看着自己浑身泥浆的狼狈样子,忍不住想,妈的宋思危,我可是使出吃奶的劲儿翻山越岭来看你的,要是被我发现你跟男狐狸精有一腿,你给我等着瞧。

等见到宋思危的时候,池星焰满腔的抱怨忽然被堵在了喉头。

宋思危实在太瘦了。才一个月不见,他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两颊深陷,颧骨高耸,皮肤也晒得黑了三个度,只剩一口白牙能辨出人样来,白衬衫和长裤空荡荡地挂在削瘦的身躯上,活像个从远处逃荒来的难民。

池星焰眼圈一红:“哥。”

宋思危手里夹着支烟,习惯性地抽一口,随口应了一声:“回来了。”,转头继续跟人讨论剧本,见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他才反应过来什么,猛地朝门口看过去。

池星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宋思危。

宋思危怔了怔,扔掉手里的烟回抱,轻轻拍他的背:“你怎么来了?”

手臂里的腰细得一把就能握住,池星焰这颗中二幼稚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疼是什么滋味,他说话都有点哽咽:“想……来就来了,这才一个月,你怎么成这样了?”

“演戏嘛,融入角色……”宋思危说着往他头上摸了一下,弄了一手泥浆,又摸了两把,发现他全身都是湿的,顿时有点生气,“你冒雨来的?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等天晴了再过来?”

池星焰眼睛红红的,刚抬头要说话,宋思危又管教道:“冻得都哭鼻子了,出息得很。”

池星焰一腔的心疼感动被堵得死死的,嘟囔道:“管得真多。”

两人旁若无人地斗了一会儿嘴,才想起来要照顾旁边吃瓜群众的观感,宋思危见池星焰这副落难王子的样子实在滑稽多过帅气,只得叫剧组的助理过来,给了钥匙让他领池星焰去自己房间洗漱换干净衣服。

池星焰被领到村民的小院子里,才发现宋思危的居住条件简陋至极,除了行李箱和吃饭喝水用的器物,屋里就只剩一张桌子和散落在各处的剧本纸张,下雨天屋里还跳闸断了电,灯亮不了,洗澡也没热水。

池星焰叹了口气,心道宋思危这个戏疯子应该压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他索性洗了个冷水澡出来,晕晕乎乎地在宋思危的行李箱里翻找换洗衣服,毛手毛脚地把东西摆了一床。

突然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池星焰吸了吸鼻子捡起来,仔细辨认才发现,那是一个旧得四角都脱了皮的钱包。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池星焰都希望自己是个近视眼,又或者,希望自己在这一刻彻底发烧晕过去,这样他什么秘密都看不到,什么猜测也不会有。

只可惜,他一点也不瞎,头脑也还算清醒,还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旺盛的好奇心。

他抽出钱包里那张被塑封好,小心裁剪的照片,看着上面笑得爽朗的宋思危同另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男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忽然感觉脑袋里像受到了重锤一般,发出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破案了……

宋思危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地对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