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危险了。翻过这座山有个小城叫做大龙山镇，正是我义军的大本营，离这里只有三里远，妳们这样走，等于是羊入虎口。』曹应接着说。

『望公子全力相救！』柳如知整好衣服也来跪求。

『好吧，如果妳们信得过我就随我来。』曹说完立刻掉头往下走。两姐妹相扶而行，紧紧跟在身后，穿过几处树林来到一僻静山洞。

曹指着里面说：『就这里，妳们先躲躲。』接着抬头望向襄阳城：『如果我猜的没错，再两天义军就能攻下襄阳城。妳们先在此躲三天，三天后我再协助妳们离开，记住，这三天妳们一步都不能踏出这里！』

0019 第十九回 官越大，越怕死

李固基亲自督率军士填补城墙。激战一日后，襄阳守军最终击退了流贼。但令人担忧的是最精锐的新楚军已阵亡了近半，此外弓械刀备的损耗也近三成。襄阳城可说已用尽顷城之力才堪堪和流贼打成平手。

襄阳城未来的命运，李固基比谁都清楚。『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李固基忽然想起这几句话，不觉低头苦笑。

李固基是湖南湘潭人，本是武举人出身，曾在杨嗣昌帐下任官，但因个性耿介直言无讳，素不为杨所喜，遂藉机将他下放到湖北来。到得襄阳碰到巡抚李迁，两人个性相投一拍即合，言语投机到经常秉烛夜谈而彻夜不眠。

李有两子李彪、李虎，皆在父亲手下任事，有一女叫李妮年方十四，温柔娴静。此番张献忠率军攻城，李决意死守，他认为就在不远处的金陵杨咰，安庆左良玉，不久定能率大军及时来援。

另方面知州黄哗却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心忖：和流贼这般对抗，我军绝无胜算，不如速速投降算了，或许还可保住老命。但要如何投降才不会被朝廷降罪呢？想了大半天始终理不出头绪，便派人火速招来师爷，人称“鬼王星”的姚人第共商大计。

师爷听完黄哗的话后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难，太难了，难如上青天阿！』

『姚兄大仁大智，请救救我！』黄哗眼光含泪向师爷求救。

『如果大人一定要试，我倒有一计。』

『喔？』黄哗立时精神大振：『师爷快请说！』

『大人请附耳过来。』姚人第遂将锦囊妙计全部告诉黄知州…………

隔天，近午时分，张献忠坐在中军帐内筹划今日的攻城事宜。探子飞快来报：『禀张大帅，抓到奸细！』

『把他带上来！』张献忠扬起头说。来人正是知州府参军，黄哗的心腹爱将李杰，他当面呈上一封密函：

『献忠吾兄，久闻将军威名，如雷贯耳，知兄等乃仁义双全之士，弟实无意与兄对抗，无奈食朝廷俸禄不得不尔。今上昏愦，误信奸党，已不值效忠尔。弟愿打开城门，亲出于阵前，随兄等绑缚。望兄怜我百姓，入城后勿伤襄阳居民及弟之家小。弟黄哗百拜。』

张看完后哈哈大笑：『明朝有这样的国之栋梁，焉能不亡！』

在罗汝才军营里，曹英正在军营帐内磨刀，王麻子急忙跑过来：『小曹你闯祸了！』吞口气后接着说：『张献忠的手下刀疤刘武是不是你杀的？』

曹没想到事情会传得这么快。但好汉做事一人当，干脆认了：『是我杀的。』

『这事闹大了，刘武的几个拜把兄弟亲闯帅营，要罗帅立刻给个交代，罗帅气炸了，四处找你。兄弟我怕是压不住了！』

『别慌，不关大哥的事，好汉做事好汉当，我自己会去帅营找罗帅，绝不累及大哥。』

『快别这样说，我当你亲兄弟。』王麻子顺势拉起他的手：『走，我陪你说去。』

『不！我自己去！』话说完，立即大踏步走出了勇营寨门。

没想到才踏出营门，号角立刻四面响起。想必是主帅已发出出征令。他只好转身急急回营，快速整装着备与其它罗营部队同时向襄阳进发。

0020 第二十回 破城

襄阳城外五里的汉江河畔。张献忠正志得意满、神采飞扬的骑在马上从容指挥。此时各路义军已完成最后攻城布阵。

行前一刻，张献忠向各义军首领发出决死令，今日一战不惜任何代价务必攻破襄阳城。两军再次激烈交战，一时间战场上砲弹、弓弩齐飞，军马厮鸣，义军正踩着云梯不断向上攀爬，城墙下两方军士死伤枕藉。

李固基舞动大弧刀率军奋勇抵抗，头颈和肩膀部不住冒出鲜血，想必身上已负伤多处，面对义军一波波涌入，李固基毫无所惧，不断左冲右突往来砍杀，新楚军受到主将感染，厮杀起来亦格外奋力，使得义军人数虽众，但始终无法有效攻占据点，战况又再度陷入胶着。

这时知州黄哗突点起三百兵马，这些当然皆是府内的子弟兵，他亲自披坚带甲，焚香立案，欲出城亲征。巡抚李迁数次劝阻无效，只见那黄哗慷慨痛陈道：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愿马革裹尸死殉疆场。李迁见知州坚贞至此，终打开东门亲送他出征去也。

黄哗领军出阵。带头冲出的参将李杰奔出半里后立时大喊：『快进城！』众贼相顾鄂然。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时张献忠见城内有一股人马奔出，远远一看带头的正是昨日送来密函的那位参将，立刻趋马向前。参将见了张马上迎向前高喊：

『快进城！我们知州安排好了！』

张献忠一听不疑有它，立刻下令张营三千先锋军从东门攻入，城内李迁见情势不对，急令关门，却哪里叫得动人，守门的军士原来都是黄府心腹，早被下令开门迎张。义军一拥而入，可怜的李迁当场就被横腰斩死。其它义军见东门已破纷纷抢入。

战况剎时逆转。原本尚能抵抗的明军，这时纷纷败逃，义军如秋风扫落叶般片刻间便已攻占了知州府。现在襄阳城唯一能战的只剩李固基的新楚军，但此时人数已不足百人，随着义军不断涌入，新楚军逐渐灭绝。李固基见大势已去，又不想为贼所辱，便于城楼上引颈自刎。自此襄阳城全然沦陷。

这晚。知州府内众义军畅饮高歌，欢声连连，张献忠大乐，举杯高喊：『来阿，今日旗开得胜，众兄弟我们不醉不归！』

『大哥英明，领导有方，今我军顺利攻破襄阳城，大哥居功第一！』老回回不忘举杯狗腿道：『大家干了！』

『哪里，没有众兄弟拼命，我老张哪能成事，明日一早我即大赏各路有功将领，人人有份，有福同享嘛！』

『谢大哥！』众人齐声高喊。

『大哥，关于降军一事？』歇了一会，罗汝才突然转头问。

张献忠低头略一沉思，旋即眼神射出一道寒光，说：『愿降者充入各军，不愿降者杀无赦，至于黄哗那几个狗官，就通通给我斩了，我看着他们就恶心！』

酒过三巡，府门外忽然推入一全身大缚的年轻将领。

『张帅，我弟兄误杀你手下，特来向你请罪！』王麻子见今日我军大胜，张献忠心情必然大好，特别上演这齣负荆请罪的戏码，希望张献忠能从轻发落。

『喔我听弟兄提起过，你就是杀了刀疤刘武的小伙子吗？』

『是，我错了，大帅请降罪。』

张献忠见罗汝才在场，有心卖他个面子，但亦须同时为死去的刘武讨个公道，安抚军心。便说：『这样好了，听说你很能打，我请刘武同营的十个弟兄和你打，如果你打赢了那就回去吧，这事就算了，如果你打输，或被打死了，那也怨不得我！』

0021 第二十一回 开始屠城(微H)

破城后，张献忠立即下令屠城三天。明日起，军士们见到的活口都要杀，男的杀，女的杀，老的杀，小的杀，牲畜猫狗也要一起杀，杀杀杀......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在菱湖畔，那个口口声声说不怕张献忠的颜绪升也被杀了，而且是破城当晚就被杀了，杀了这老头后，张献忠马上肥到出油来，颜府的金银财宝多到数不清不说，光是美婢女眷也有上百人，今晚正可以挑几个来干。想到这，他突然怪起老天爷：『爲什么我只有一根鸡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