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宰了,喂鱼!”

“真冷血呀。”

语气轻佻眼神晦暗,胤淮寻到了乐趣,唇角的弧度透着病态的愉悦,徘徊在喉结的手仿佛心软一样移到后颈,力道时轻时重地揉着,按着,捏着……

直到整片后颈都红得要滴出血来,才不紧不慢地俯身靠近,另一只手按住沈忘州想要挣扎的手,薄唇几乎要亲吻到他的唇,吐气如兰:“那,要从哪里开始宰?”

“咕咚”喉咙用力咽了口口水,沈忘州眼底终于被暧涩浸满,失控地低头,去亲近在咫尺的唇。

胤淮却没有如他的愿,偏过头,轻巧地躲开了这一吻。冰凉软腻的唇紧贴着下颌,意味深长地蹭到被指甲刺伤的喉结,悄然贴附。

沈忘州的动作落了空,整个人茫然愣住,不知道该做什么。下一瞬,双腿猛地蹬了一下水,痛苦又难耐地用力仰起头,又被后颈的手残忍地按回来,肩膀几乎要用力到撕开也无济于事,只能从嘴里含混地发出几个破碎音节。

水花被一次次激起,下雨似的扑簌簌落下,掉在沈忘州睁大的空洞双眼里,缓缓淌下……像是强忍后的啜泣,惹人揉弄。

等沈忘州终于想起他还有一只手可以动时,胤淮已经悄然松开嘴,转而用软唇暧意地轻蹭他的下巴,长睫半垂,荼蘼欲涩的视线紧紧锁定着他的眼睛,力度缱绻又温柔。

刚得到片刻的喘息,沈忘州就狼狈地被夺走视线,嘴巴张开又合上,一遍遍重复着和胤淮双唇错过的过程,被亲吻的肌肤像饮鸩止渴,让他几乎溺毙在胤淮的唇下。

沈忘州急促地呼吸了一下,抬起没被按住的右手抵在胤淮胸口,掌心变得更加湿漉。

少年单薄的胸膛剧烈地一次次起伏,凸起的喉结可怜的被触碰到氤氲片片红痕,两侧刻着一枚深深的齿印。

后颈的手指拨弄着沈忘州早已散乱的发,故意隔着发丝捏按颈后的软肉,力度若隐若现,像是安抚一只欲海里疲惫的兽,也像残忍支配着他仅剩的余力。

沈忘州明知道危险,却没了力气反抗,全身的重量都靠在那只手上,抵住胤淮胸口的手根本没使力,随着鲛尾起伏缓缓掉落……比起警告,更像调情。

鲛人的鼻尖蹭过干燥的唇,口中吐出诱意旖旎的疑问:“嗯?忘州,怎么不说话?”

鲛人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扫在唇齿间,沈忘州脊背一阵发酥,被按住的左手指尖一下下勾着,蹭到胤淮柔软的掌心,整个左臂都酸软了。

他几次深呼吸,终于勉强打起一点精神推向胤淮的肩膀,嗓音干哑发虚,气急地开口:“从脸开始宰!”

“脸呀……好啊。”

一声愉悦的轻笑从殷红唇角溢出,胤淮指腹刮蹭过沈忘州的发,随即恋恋不舍地松开后颈那块饱受折磨的肌肤,抓住了肩膀上沈忘州的手,放在了脸侧。

浮动的雾气随着姿态的变化逐渐稀薄,让沈忘州可以更加清楚地看见胤淮的神情。

沈忘州滚烫的掌心紧紧贴在鲛人妖异诱人的脸上,明明冰冷的是胤淮的皮肤,沈忘州却像被烫到了一样缩起指尖。

天光大亮,灼目的日光透过雾气照亮这一方狭小天地,清晰地告诉沈忘州,现在是白天。

他在白日里与胤淮荒唐成瘾。

少年后知后觉地害臊,耳根顺着脖颈一路飘着充血似的红云,连凌厉的眼尾都飘起一抹桃色,像是狠狠哭过。

沈忘州大脑里装满了旖涩,彻底忘了他青天白日回鳞渊峰的目的。

胤淮捧着他的手,苍白修长的指尖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用极轻的力道涩意地蹭动手背的肌肤,一下,一下,极缓极缓地钻入手指的缝隙。

明明只是手的触碰,沈忘州却好像被勾走了魂,身体随着胤淮的指尖时而猛地绷紧,时而脱力似的急促呼吸,眼角几乎被逼出泪来……

最后那根神经岌岌可危,看见胤淮微微启唇吻向掌心时,他瞳孔缩紧,抖着唇撑起手臂想要后退。

胤淮的另一只手松开他,转而按住他的腰,猝不及防地揽着他前扑,整个下半身都掉进了水里,后背顶着坚硬冰凉的玉阶,仓促间只来得及用没被抓住的左手后撑住玉阶。

泉水淹没到小腹,他悬在水里,全身重量都压在缠缚他的鲛尾上,沈忘州的神经敏感绷紧到极限。

两个人的距离陡然近到几乎为零,胤淮捧着他手时呼吸同时洒在指尖和脸颊,沈忘州睁着泛红的眼睛,无处可逃地从视觉和触觉上感受着掌心缓缓移动的湿润柔软,抖得像筛糠,一切的一切好像要将他彻底吞没的浪潮。

从灼烫柔软的掌心,到被剑柄磨出薄茧的指根,最后是和耳朵一样红润的指腹……

生生不息,往来反复。

胤淮睁着双眼毫不遮掩地望着他,眼神里的情裕像不停倾倒的酒杯,满溢倾洒。

近在咫尺的距离,胤淮用最赤倮的神情和沈忘州的手……肆意缠绵暧昧亲吻,仿佛在和他……太过旖旎瑟情的场景,让沈忘州光是看着就从脊髓酥麻到双腿,漆黑的瞳孔剧烈颤动。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躲避什么,后背挣扎地想要向后挪动,一下下蹭在石壁上,透过仙袍在身上留下痕迹。

无处可逃。

指尖一痛,沈忘州的手早已湿漉,他中蛊了一样盯着胤淮的唇,好像被肆意对待的不是这只颤抖不停的手,而是他的嘴。

口干舌燥到渴,喉咙无用功地吞咽了几次,身体到了忍耐崩溃的边缘,沈忘州心跳快到要疯了。

水波晃动,他忽然抓住胤淮的腰际,在鳞与皮肤的交际处,试图将他按向自己。

第88章 陪你

水波荡漾, 温度旖旎,沈忘州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地抱紧胤淮的腰, 扯开自己的手, 换成早已干渴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长而有力的鲛尾推开泉水,胤淮稍稍仰头,沈忘州动作急切地追着,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环住腰后,扑进胤淮的怀里一起仰躺着沉进水下。

水流从四面八方而来, 窒息的恐惧如影随形,沈忘州的眼里却只剩下那点柔软的触感,着了魔一样地撕咬。

岸上忽地起了风,燥热干涩地吹过一朵朵被水珠打湿的殷红花朵,发出细细密密的轻软声响,激荡的泉水声耐心地回应着这点响动,湿软的泉水从高处淌下, 砸落在玉石上, 一次,又一次。

泉水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稀薄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汇集,笼罩着整个泉眼,直到遮掩住所有让人心神激荡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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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还未亮, 鲛岳仙宗练武场内就已人头攒动。

大战在即, 弟子们作为仙宗的希望,不甘实力低微留守宗门, 三五成群地提前过来,聚在一起切磋练习,紧张又忐忑地等待师兄师叔们来教导。

其中被分到沈师兄手下的弟子很少有紧张的,甚至更多的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