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正要下床去开门的灼华闻声一慌。

身上穿的裤子本就不合身,挽起来的裤脚在床上盘着早就松松散散的散开了,一着急,脚丫子踩上了裤脚也没发现,重心不稳,迎面就朝前面扑了下去。

“啊”

但凡是个正常人类,碰到这种明晃晃的美人投怀送抱都得出乎本能的快走几步来个英雄救美吧?

灼华倒霉,碰上的是越泽,他就不是个正常人类,人家不光没迎上去接人,还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好像生怕被波及了衣角,染上了细菌似的。

在失重中迅速反应过来的灼华,找准重心,猛地一使力,正向前倾倒的上身以诡异的姿态往后一倒,顺势直立起来。

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向身后倒了几个小步才险险停下。

掖在怀里的一物什却借着方才的惯性从衣服里挣脱出来,画了一道潇洒的抛物线,径直朝站在床前冷眼旁观的越泽脸上飞奔而去。

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话说的不假,这不,见死不救的越团长立马糟了报应。

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灼华瞪着大眼,看着那男人伸手拿下盖在他脸上的“帕子”,然后,他竟然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震怒,正当他疑虑之际,那怒色又飞快变成了厌恶,鄙夷。

不就是块帕子,这人怎的这般小气,他不自在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摸到滑溜溜的大腿的时候,那双眼睛瞪的更大了。

他的裤子何时掉了,呜呼哀哉!!

越泽拿开挡在脸上的东西,入目就是白花花的大腿,以及中间瑟瑟发抖的小鸟,他皱起眉再仔细一瞧,竟还是个秃毛的。

不知廉耻,他给面前这个少年打了标签之后,不知怎么的,又鬼使神差的抬眼斜睨了对方一眼,冷冷的开了尊口:“勾引人,还是穿着内裤比较好。”

说完抬手便将手里的东西盖到了灼华脸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灼华赌誓他在对方眼里看到满满的嫌弃。

等他手忙脚乱的提上裤子,接住自脑袋上落下来的“帕子”,再抬头,那人早已不见踪影,床头的小柜子上多了一盆“刺球”,这里的人好像是叫它仙人掌的。

他歪着脑袋瞅着手里的“帕子”,陷入了深思。

内裤……,裤?

这是方才洗澡时,他在明辉放好的衣物中抖出来的,当时他见这物件小巧,料子摸着也舒服,只当是明辉心细,还为他备了帕子,现在看来,莫不是另有隐情?

那男人的意思是他该穿上这个?灼华苦恼的拿着到处破洞的“帕子”比划了半天,未得其果。

可是,若他不知穿法,是因初来乍到,孤陋寡闻,那原身怎的身上也不见这物穿着?

歪着脑袋绞尽脑汁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将手里的“小帕子”扔在了床头,重新研究起手指上的纹路来。

方才那男人进来时,指上的灼热之感骤然消失,此时淡绿的纹路安静的浮在皮肤上,却全无方才流光溢彩的鲜活,以手触摸,亦或是灵识查探,均无异样,好似方才的灼痛只是一场幻觉。

思及那人手上与须弥芥一模样的指环,灼华皱起眉,隐隐有所忧虑,莫不是这二者果真有所关联?

这厢灼华正为手上诡异的纹路惶恐不安,一墙之隔,方才从他房里出去的越泽,却是也摩挲着手上戒指若有所思。

一只蛋挞

越泽皱着眉,显然是也没想到这个问题,这回出任务的一共两辆车,这少年又必须得待在他眼皮底下,他看看自己的大腿,又看看外面的少年,抿了抿唇角,眼里略带嫌弃。

好在坐在后面的庄衍实在受不住那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出声打破了僵局:“卓华,你来后面来坐吧,我们俩瘦,挤一挤应该能坐开。”

僵局一打破,后面的几个人立刻自法的改成了一前一后的坐法,庄重更是直接将庄衍半揽进怀里,果真空出勉强能坐一个人的空间。

灼华冲小孩感激的笑了笑,低头钻进了车里,坐在庄衍身边,另一边便是半透明的车窗。

车子行驶起来后,透过车窗外面的景物影影绰绰的迅速从视线里划过,灼华心中暗自感叹着这铁盒子的精妙,又隐隐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好像这根本没必要引起他的惊奇一般。

今日车里的气氛莫名凝滞,往日便是有团长这个无敌制冰杀器,有副团的缓冲好歹能热闹些,今日不知怎么,向来爱闹腾的副团自上了车竟一个字也没说,他不说,剩下的三个就更不敢说,这气氛就说不出的沉默和尴尬。

“喵呜~”

一声响亮的猫叫打破了一车凝滞,最先反应的是半倚在庄重身上的庄衍,他睁了睁眼愣怔了一瞬,然后低头探手在座子底下掏了几下,眼睛弯了弯,兴奋的抓出一个白团子来:“这家伙竟然也偷偷跟上来了。”

“咦?”坐在最右边的青年,叫陆文博,只见他惊讶道,“刚才也没看到它上来,不会是早就偷偷上来等着了吧,这小家伙可真是成精了。”

“是蛋挞?”明辉说了上车来的第一句话,自上车就径自闭目养神的越泽竟也闻声转过头来,灼华抬头正好撞上那双幽深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从这双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愉悦。

他喜欢猫?

这猜测才升起来,便见前头升起透明的玻璃将前后隔成两个空间。

灼华:“……”

那男人早回过了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半边身子,还有一如其人坚毅刚直的半张下巴的线条,灼华看着这张并不精致,却意外吸引视线的侧脸出了神,脑子里蓦然闪过方才将这男人看光的情形,他赶紧将视线移了回来,耳垂一阵阵的发热,叫他无端脸红。

“喵呜~”

“灼华,你看蛋挞很喜欢你,非要往你身上跑呢。”庄衍强行拉了几次都拉不住,索性把两个巴掌大的白猫扔进了他怀里:“呶,你跟它玩吧,蛋挞很乖的。”

一时不备就被毛绒绒的团子塞了满怀,这下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毛绒绒的触感贴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尾巴不安分的来回扫着他的下巴,痒痒的,灼华莫名的咽了咽口水。

他,他现在可是一条鱼,这肥猫能不喜欢他么!

蛋挞便是这白猫的名字,估计连现任主人庄衍都不知道,这么吃货的名字竟然是他们冷酷到无情无理取闹的团长大人取得,这猫最先还是他捡到的。

越泽有个秘密,就是他喜欢猫,从小就喜欢。

他觉得那些小家伙们任性独立,我行我素的气场自成一个世界,它们自由,倔强,绝不为谁妥协,偏偏又爱撒娇,当它想粘着你的时候,恨不得刻刻挂在你身上,教你拿它毫无办法,明明是该矛盾的,又好像理应如此。

比起对其他事物的无动于衷不冷不热,这份喜欢大抵算的上是很喜欢了吧,但是他又有洁癖,特受不了每次摸一下都一手毛,抱一下就得浑身上下全是毛。

喜欢猫,又不敢碰它,只好每次远远的观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