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才进主楼大厅,庄重正倚着门口,听见脚步声第一时间抬起头来,看着欢快的庄衍。
“嗯,哥,我跟你说……”一见自家大哥庄衍就撒了欢似得跑过去说起了悄悄话。
灼华跟在后头进了门,正想打招呼,忽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晃悠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探出手,险些摔倒,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待眼前恢复些清明来,强撑着定了定,脑中的眩晕感挥之不去。
这感觉……他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你们先聊,我有些内急先回去了。”扔下一句话就逃命似得上了楼。
“哎?”正说着话的庄衍一愣,看着卓华急躁的背影好笑的嘀咕:“楼下就有卫生间,他跑这么快做什么。”
“能跑这么快,看来不是很急。”
庄衍:“……”他哥这张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
这头灼华火急火燎的蹿上楼,手里攥着钥匙哆哆嗦嗦的开了锁,才踏进房里便觉脑中压制已久的眩晕感破土而出,紧接着眼前一花,耳间隐约闻见衣帛撕裂的声音。
等反应过来,一侧屁股瓣上传来隐隐钝痛,人已经侧趴在了地上,海蓝色的尾巴焦躁的左右摆动,好不晃眼。
一抬头就瞧见还没来得及关实的门,灼华心里一阵后怕,赶紧连滚带爬着蹭过去将门反锁了。
“呼……”这才得空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好险……”怎么会突然控制不住变成了鱼尾?
“蠢货!”
听得这熟悉的腔口,灼华眼中一喜,“老祖宗!”这老祖宗的闷气终于生完了,这倒是好事一件。
乐渊模模糊糊的哼了一声,“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条鱼。”
灼华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就算能变出腿来行走,本质上还是条鱼,是鱼当然离不开水了。
自上次醒来洗澡到现在也有四五天没碰过水了,难道这就是他不碰水能保持人形的期限,又或者不管碰不碰水他能保持人形的时间都是有限的?
灼华对此一无所知,这些且得等日后慢慢探索,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要怎么拖着这条鱼尾巴八米开外的浴室里去?!
互相嫌弃
“蠢货!”乐渊老祖宗已经无法直视那条在地上翻滚的人鱼了,“简直给你们万俟家丢脸!”
“你往后出去可不要说是他的后人!”
“你就不觉得脸红么!”
跨越“千山万水”终于扑进浴室的灼华可不管识海里的喋喋不休,甭管什么法子,好用才是王道,叫他现在在水里划划水他还可以试试,用鱼尾巴走路?你行你来试。
鲛人要是能用鱼尾走路,做什么还要费这个劲变出双腿来?
越泽独享的这间浴室,与他那日用的有所差别,粗粗摸索了一遍,最令他满意的就是墙边那个凹下去的“大水槽”,灼华一边打开开关在里面放着水,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打开了淋浴仔细将身上冲洗干净才扶着浴缸边缘,以以头抢地的豪迈姿势“噗嗤”一声整条鱼直挺挺的拍进了水里。
“唔~~”舒服~~ 灼华这会儿才真切的明白了那句人们常说的饥渴了许久的鱼儿遇到水的畅快。
“不要发出这般淫/荡的叫声!成何体统!”
“……”老宗祖刚才不说话是去忙着吃枪药去了吧?灼华正要抗议一句,便又听见识海里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
“你的尾巴在喝水!”
他愣了愣,低头一瞧,浴缸里的水位竟果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下降,灼华也是看的叹为观止,好一会儿才皱起眉,迟疑的张口:“老祖宗,您活的年头长些,可曾听闻……鲛人的尾巴能吸水的例子?”
“闻所未闻。”乐渊答的也干脆利落。
灼华噎了一噎,沉吟了几息,终是没说话,抬手打开开关,又补了些水,等这尾巴彻底喝饱了,他集中意念尝试了几次,终于将双腿变了回来。
幸好,幸好,吁了口气站起来,捡起地上方才早就撑破的裤子草草擦了几下,将还完好的上衣套在了身上。
这衣服本身就大些,如今他下身光着,衣服堪堪垂在腿根,这么站着倒也不至于走光,只是一走动就得漏出半个臀瓣来。
“这可如何是好……”统共就这么一套衣服,还被他这该死的尾巴给撑爆了,就是上辈子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也没做过妇人穿针引线的活计啊。
“我那须弥芥里,正好有几件圣级法衣,以天极蚕丝浸丝蕴昙花髓液勾成的,色彩款式均可随主人心意而变,别的不说,刀枪不入,挡元婴者一击还是可以做到的。”乐渊这会儿恢复了劲头,就开始变着法儿的见缝插针给他的本体刷存在感,哦,他还没说完。
“里头还有一汪泉水,取了玉琼渊的灵髓和焱玺山的火玉嵌底,又有万俟绝妙的空间阵法支持,泉水取之无尽,终年常温,水气缭绕,灵气之浓更不消多说,你那鱼尾巴有了这汪泉,也不用担忧喝不饱水了。”
“你上次还说是万俟老祖移了玄远镜的灵泉,这回怎么又变成玉琼渊的玉髓了。”灼华自然知道乐渊老祖宗心里打的小算盘,只是老宗祖性子捉摸不定,若是他直接挑破了,保准又要闹脾气,只好这般小小戏弄一番来出出气。
乐渊不屑的哼笑一声,“那不过是用来灌溉灵植药田的低等灵泉,你这后生眼皮子怎的这般浅显,半点没有他昔日的风采。”
“是是是。”灼华做出夸张的表情来,“书中记载的万俟老祖可是青冥大陆万年来唯一飞升的仙人,六岁筑基,二十七岁结婴,其天赋超然惊才之绝艳,令灼华望尘莫及,灼华怎么敢与老祖相比。”
“哼,那是自然。”乐渊如有荣焉的哼哼道,“你这点资质且等到猴年马月也升不了仙去。”
老祖宗现在这副得意的模样,哪里有半点从前说起万俟老祖的鄙夷与不屑,这口是心非的别扭性子也不知当初万俟老祖是什么培养出来的,生动的丝毫不像是一个器灵。
灼华没有答话,却是自己偷偷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乐渊外探的神识正好将灼华的偷笑收入眼底,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当即炸了,“你这小子,竟敢戏弄于我!”
哈哈,灼华没忍住彻底放纵大笑起来。
开门的手顿了顿,冷峻的眉头皱起来,越泽打开门立在门口视线在房内四处扫瞄了一番,最后落在地上零散落着的两本书上,浴室的方向传来阵阵清爽的笑声,听出音色是他熟悉的便不急不慢的进了门。
反手将门关上,他俯身将地上的书拾起来,上面的散在地上,页面打开的那一页上写的内容耐人寻味,他看罢,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又将下面那本翻上来,浓郁的童趣意味扑面而来,越泽一怔,唇角勾了勾。
这人还真是与众不同,每每总能做出令他意想不到的事。
咔 浴室门从里头打开。
“嗬”灼华一出来闷头只顾往前走,乍一抬头猛然瞧见不远处的人影,一下子瞪圆了大眼,惊得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在这儿!”
“很惊讶?”越泽想到刚才在那书上看的内容,不知怎么心里突然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身体先于思想,大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