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

“……”

宁知澈凝望她许久,眼中渐渐升起星星点点的光,见她憋得俏脸通红,眉间染上两分不易察觉的笑意,换了句话问她:“为何回来?”

苏吟一愣,实话答道:“放不下你,便回来了。”

放不下他。

“那你不怕他因此伤心?”宁知澈喉结滚了滚,“他一听你要回宫,定是又在你面前泪流不止,你不心疼?”

苏吟静了片刻,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更怕你死,也更心疼你日夜苦于余毒。”

这句话犹砸落池中的巨石,在宁知澈心间荡出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静,甜蜜与酸涩相伴而生,将他整颗心牢牢覆住。

过往苏吟也曾数度在他和谢骥之间选择他,但他清楚苏吟是妥协于他的权势,是为了保住谢骥的命,苏吟对他虽心存愧疚,情意却不及从前万分之一。

只有这一回,无关他的权势,无关谢骥,无关她的娘家,主动向他走近。

尝到久违的甜,宁知澈一双墨眸瞬间染上绯色,忽地启唇问道:“这几月你不在身侧,朕夜里辗转难眠时突然忆起一桩事。”

他说话时指间动作半瞬未停,苏吟闭目咬唇,素手紧紧攥着他的里衣,闻言努力稳着声线道:“什么?”

“你当年既已决意毒害朕,就该看着朕咽气再走,最好补两刀确保朕死透以绝后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可能不知,为何会在朕还未死时便匆匆离开?”宁知澈垂眸定定瞧着她,“你别告诉朕,你自信那包毒粉一定能要了朕的命,或是毒害皇子心中惊惶,一时失手。”

旧事重提,苏吟心中剧颤,唇瓣翕动许久,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昭昭,”宁知澈吻了吻她雪白的脸颊,“回答朕。”

避无可避,苏吟张了张唇,艰涩开口:“你叫我如何做到留在那里看着你死?如何能再捅你两刀?”

“是你自己说既做了恶人便要做到底,为何做不到?”

苏吟一噎,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皇帝,低声道:“我是想自己和全家都能活命,但和你从小到大的情分也不是假的。”

听到这句话,宁知澈眸底赤色瞬间深了几分,再度低头吻了上来。

苏吟搂着他脖子迎合,引得对方越拥越紧,越吻越深。

“昭昭,”宁知澈过了许久才放过她,唇瓣在她耳侧流连,轻声呢喃,“每日都对朕说些好听话,可好?”

苏吟默了默:“可我不会。”

宁知澈静静看她须臾,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间下床出去,没多久又拿着几封信回来,随手打开一封面无表情地念给她听:“谢小将军亲启。”

苏吟脑中“嗡”地一声,立时记起这是当年自己算计谢骥时写的信,耳朵瞬间红到滴血,根本顾不上问宁知澈这些信为何到了他手中,迅速伸手去抢。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分别月余,听闻将军负伤,苏吟醒亦忧君,梦亦念君……唯愿将军切切保重,好生养伤,加饭支余息,添衣御早寒……”宁知澈单手制住苏吟双腕,咬牙切齿地念信,“愿安遂,盼君归。”

“醒亦忧君,梦亦念君?愿安遂,盼君归?”宁知澈妒恨得眼眸猩红,近乎发疯,“这不是挺会说动听话的吗?”

“……”苏吟艰难道,“你是何时拿到这些信的?”

宁知澈脸上怒意一凝,捏着信笺沉默几息,低低道:“去年十一月初六。”

十一月初六。

难怪他那晚会醉成那副模样,难怪第二天便要宫人将玉兰树移走,原是这个缘故。

十一月苏吟假死离宫,是宁知澈最不愿回忆的一段时日,后怕与苦涩汹涌袭来,将妒恨尽数淹没,垂眸又看见苏吟隆起的孕肚。

那般身段玲珑、纤瘦娇小的姑娘,肚子被孩儿一点点撑大……

宁知澈闭了闭眼,再也舍不得质问她半句。

他静默片刻,为苏吟盖上衾被,将信收好,而后回来躺在她身侧。

苏吟被他拥在怀中,抬眸看着他清隽的眉眼,忽将素手探入,轻轻握住。

宁知澈长睫重重一抖,抿紧薄唇与苏吟对视,眸光颤得厉害。

第42章 第 42 章

明月被乌云遮掩, 殿内霜色褪去,只余床前两三盏灯烛的暖光朦胧照入帐中。

宁知澈将下颌枕在苏吟肩窝上,一张冷白俊颜渐渐晕开薄红, 浓密的眼睫轻轻颤着, 额颈青筋凸显, 情不自禁地溢出声声闷哼。

白皙柔软的纤手握着他,起初是一只,后来许是拢不住,没多久另一只柔荑也攀了上来。

这般熟练的动作,轻易就能将他掌控,是另一个男人当初手把手教出来的。

这个认知让宁知澈妒恨到近乎发疯, 又难以自控地沉溺这阵令人醉魂酥骨的极欢之中。

“昭昭, ”她给的欢愉浓到最极致之时,宁知澈轻轻阖眼, “朕舍不得你。”

苏吟未回来时, 他只觉余下的四五年漫长又绝望, 每多活一日都是煎熬。

苏吟如今回来了,他又觉四五年实在太短, 短到每每忆及就酸涩难忍。

苏吟心口窒闷,闻言静了几瞬, 并未出言安慰,只默默加快了动作。

靡靡浓香在男人愈发粗重的呼吸声中弥漫开来, 苏吟心跳快得厉害,佯装镇定地起身拭手。

“昭昭,”宁知澈却无法如苏吟这样立时从那阵旖旎情浓中抽离, 从后缠上来同她温存,低头着迷地亲着她雪腻生香的玉颈, 嗓音哑得不像话,“好喜欢你这般待朕……”

苏吟俏脸通红,咬了咬牙只当没听见,由着他亲了一会儿,而后提醒道:“褥子脏了,阿兄叫人进来换一床罢。”

宁知澈想起苏吟怀着孩子一路舟车劳顿从江南回京,舍不得再闹她,听罢恋恋不舍地从她颈侧出来,用锦帛擦了擦身,淡声命人进来收拾床榻。

女官带着个宫婢入殿,见主子一扫先前沉郁,此刻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甜蜜满足,眼里也终于有了光彩,显然这两位祖宗不仅未因旧事再起争执,反而和好了,心下终于松了口气,不敢多瞧那沾了帝王雨露的锦褥,迅速换上一床干净 朢 憂 愺 獨 ?????? 付 費的便带着人恭声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