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1 / 1)

若不成,就躲得远远的。

苏吟等到宴毕人散,鼓起勇气在宁知澈离开前拉住他的衣袖。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宁知澈了,虽然只是衣袖,但也足以让她紧张到双手冰凉,声线却是稳的:“阿兄,带我一同进宫,我有话同你说。”

宁知澈怔然看着她那只手,点头道:“好。”

她心知自己的勇气少得可怜,越是犹豫拖延,自己便越不敢说出那句话,索性一到东宫便直接开口,让自己没有回头路可走:“我倾慕阿兄。”

和她预想中一样,宁知澈震惊得半晌都没说出话来,两只白皙的耳朵都红透了。

“阿兄方才许我三诺,我便想用其中一诺想问问阿兄,你是否也对我有男女之情?”她拿着玉令逼近,“我知自己不知羞,若阿兄对我无意,我定不会纠缠,日后嫁去金陵”

宁知澈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上回被死死压抑下去的情绪终于在今日爆发,迅速捂住她的嘴:“别再说这种话!”

绯色从宁知澈的耳朵蔓延至眼底,他颤了颤眼睫,哑声道:“孤……也心悦你。”

如有一株玉兰树在心间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于瞬息之内绽出一朵朵纯白的花,花香盈满心房。

苏吟愣愣看着他,等回过神,忍不住弯眸笑了起来。

宁知澈松开手,也抿了抿唇:“孤会求父皇赐婚。”

苏吟玉颊通红,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想到反正已舍了脸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想做的事通通做尽,大步上前抱住宁知澈。

宁知澈的怀抱与她想象中一样温暖,但许是宁知澈自幼习武,并不似她想象中清瘦。

宁知澈瞬间僵成了一座玉雕:“你我还未成婚,这样不合礼数。”

苏吟顿时羞赧至极,尴尬地点了点头,正要松开他,却突然被人扣住了手腕。

她不由一怔:“阿兄?”

眼前的青年郎君眉眼隐忍,攥着她细腕的那双手克制到青筋凸起,不知过了多久,蓦地闭了闭眼,将她拽向自己。

她跌入宁知澈的怀里,像是跌入年幼时的美梦里。

日影下,她守了十二年的竹马身姿如玉,自七岁分席后第一次跨越男女之防和兄妹之礼,伸臂紧紧拥着她。

耳边传来宁知澈微哑好听的嗓音:“左右已经逾礼了,不如再抱一会儿。”

时光仿佛慢了下来,又似过得飞快。

她最后走出东宫时腿都是麻的,刚回府没多久,赐婚的圣旨便到了苏府,快得像是怕她反悔。

因太子尚未及冠,婚期便定在了三年后的三月初九。

王氏呆坐了大半日才终于消化了“养女要做太子妃”这个事实。

东宫地位稳固,谁人都知将来继承大统的定是太子。府里出了个储妃,起码能保住苏家几十年的荣耀。

王氏长叹一声:“只是我说句掉脑袋的话,宫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嫁进宫的女子大多红颜薄命,过得稍好些的也就只有太后一个罢了。”

“大夫人放心,殿下待我极好。”苏吟轻轻道,“他那样的人,就算自己活不成,也不会叫我薄命。”

王氏不信男人,更不信皇家的男人,但终究不是苏吟生母,闻言便没再说什么,只是道:“好在婚期定在三年后。虽说女子十五及笄便能成婚,但到底还小,太早成婚生育对身子不好。”

苏吟听出王氏话音里的关怀,垂眸说了声多谢。

和宁知澈的婚事敲定得太快,苏吟费了整整三日才迟迟缓过神来。

陆皇后得到长子定亲的消息,立时回京找上苏府,神色复杂地瞧了她好半晌,将一枚祖传玉镯套在她手腕上:“多谢你一直陪着澈儿,他这些年开朗了许多。”

“您言重了。”苏吟笑了笑,“阿兄也一直陪着我,这些年我也开朗了许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宁知澈在和她定情前后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真要找出区别来,那就是宁知澈越来越守礼了,生怕她名声有损,生怕唐突她半分。

期间圣上第二次派宁知澈军营历练,这次定的地方是西疆。

陆皇后知道后深恐宁知澈去一趟西疆也会摔坏脑子,回京同皇帝大闹了一场,让皇帝换个地方历练儿子。

于是皇帝将原定的西疆换成了南境。

苏吟忽然有种皇帝就是想看陆皇后回来同他吵架的错觉。

南境不比西疆近,宁知澈一年到头只在她生辰时匆匆赶回来,不到半日又匆匆回去。

好不容易盼到婚期将近,宁知澈带着战功归京。她高高兴兴进宫,带着满腔柔情抱了上去。

宁知澈在军中练得壮硕的身躯一僵,将她从怀里拔了出来,仍是那副正直端方的模样,仍是那句话:“你我还未成婚,于礼不合。”

未婚夫太过矜持知礼,衬得苏吟像个不知羞的姑娘,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婚期越来越近,这两个月苏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除却来往恭贺的亲戚同僚,礼部负责皇太子婚仪的大人们每隔两日便到府上来,宫里也时不时便有宫女内监带着贵人们的赏赐进府。

教习嬷嬷近半月都住在苏府,同苏吟说完宫里的规矩和大婚的细节,又笑着说道:“依照宫规,大婚前原要有个侍寝宫女教殿下男女之事,但殿下执意不肯,奴婢便只好同太子妃说得再细一些了。”

嬷嬷一细说就是小半天,听得苏吟悄悄红了脸,临走前又塞了对白玉做的小人儿到她手里,一男一女,一伏一躺,面容身段都和真人无异,也不知有什么机关,碰了下那个男玉人便开始捣捣捣。

苏吟这下连脖子都红透了。

她实在想象不出宁知澈这个张口礼数闭口规矩的人脱光衣袍掐着她腰捣捣捣的场景。

凭他们二人平日的相处,恐怕洞房花烛夜宁知澈和她一人睡床一人睡榻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