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珠茫然抬头,楼内的明光照射在她被水雾浸染得湿漉漉的脸蛋上,眸光潋滟,澹澹含情,一张不过巴掌大的莹白脸蛋上,微启的红唇充满了诱人一亲芳泽的清纯无辜。
老鸨当即瞪直了眼,她做皮肉生意这么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姑娘,一见清珠就知道这是个极品。
她脸上的表情转瞬间变化,从愤怒变成了一脸亲昵:“哦哟,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
清珠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被她拉起,亲密地挽着走进去青楼。
“看你浑身湿漉漉的,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真叫姨娘心疼,快进来快进来,我找根毛巾给你擦擦头发。”
清珠一头雾水地走了进去。
时间回到三个时辰之前。
玄霄回醉春阁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他和白东岭去了长生泉一趟,从那只传闻中的七彩锦鲤肚子里剖出了蟾蜍珠。
蟾蜍珠流光溢彩,珠子浑圆,散发着诡异的邪光,玄霄暂时没想好怎么处理它,索性把它放进乾坤袋中随身带着。
他回醉春阁时没看见清珠,问掌柜的,掌柜的说他前脚走,那姑娘后脚就跟出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玄霄等了半个时辰,掌心摩挲着袖子里那只簪子,坐不住了。
见他不动声色的着急样,身后的白东岭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轻嗤。
于是白东岭被他揪着领子一起出去找人。
他循着铃声,在河中捞起了被扯断的挂着铃铛的红绳,脸色一沉。
清珠竟然会把他给的东西丢掉,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事。玄霄攥紧了手中的红绳,不愿意承认自己心中难得焦躁的来源是不安。
河道上方是一家酒肆,酒肆的屋檐下挂着一只熟悉的荷包。玄霄认得上面的桃花图案,针脚说不上精致,但却是清珠亲手缝上去的。
玄霄从酒肆屋檐下扯下了那只荷包,紧抿薄唇,面色不快地问道:“这荷包的主人呢?”
“您是在问那位很漂亮的姑娘?”小二被叫了过来,老实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喝了一杯雄黄酒后,她身体似乎很不舒服,就离开了……”
玄霄一把攥起小二,脸色骇人又可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竟然敢给她喝雄黄酒?!”
小二吓得不轻,嗫喏着:“端午要到了,家家户户都在酿雄黄啊……”
白东岭抱住他手臂制止:“行了行了,他也不知道清珠不能喝那酒,咱们快接着找找吧。”
这一找就找到了日暮十分,清珠却依旧还没有任何消息。
0041 拍卖(剧情)
玄霄已经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脸色沉得要命,眼中有风暴在酝酿,对方如果稍微回答慢点,就要被他浑身气势吓到腿软。
白东岭见气氛渐渐不对起来,从后面拉住他:“好了好了,你看你把人家吓得。”
却被玄霄推开,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都是因为你。”玄霄冷酷地说道。
他不是傻子,清珠无缘无故出走的原因,经过半天的苦寻找无果后,玄霄多少也猜到了一点。
肯定是看到他和女装打扮的白东玲同进同出,误会了什么。
白东岭嘿了一声:“你可真会怪人,这分明是你自己闹脾气,气走了人家姑娘。”
玄霄不说话了,抬头看了他身后一眼。这是一家无论从装潢还是来往客人身上都容易推断出来的青楼。似乎有什么盛会似的,人流穿梭如织。身旁就有两个年轻男客,面泛红光地兴奋讨论着:“听说老板娘新招进来一个极品,今晚就要拍卖她的初夜,我见过一次,那可真是美若天仙。”
“好像是叫清珠?我听说徐家的公子见上一面已经神魂颠倒,不管了,这样的美人肯定没我们的份,但能见上一面也是极好的。”
听到这个名字,玄霄原本都要转身离开的脚步又迈了回来。他冷静地想了想,觉得应该是自己听错,清珠再怎么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但腿却不听使唤地,跟着客人们走了进去。
青楼外面看不出什么,其实走进来之后才发现,内部极为宽阔,装潢富丽,胭脂水粉气扑面而来。此时正值夜晚,楼内四处挂着流光溢彩的明灯,将楼内照得极为亮堂。
玄霄一抬头,便看见楼上站在老鸨身边的清珠。她换了身衣裙,臂挽鹅黄披帛,衣裙则是轻薄的白纱质地,看似典雅,实则隐隐绰绰能看见肉色,端丽的打扮下却是欲盖弥彰的挑逗意味,更别说那张绝美的娇容上满是清纯而茫然的无措,只一眼就能勾起燃烧的欲火。
清珠看向楼下池中的拥挤人群,茫然地对老鸨道:“你说请我进来休息,我现在衣服也换了,什么时候能吃饭?”
老鸨起先也以为她是装出来的,但观察到现在才发现,清珠是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懵懵懂懂地被她骗了进来。
老鸨将她带进来后,问她是不是处子,清珠仔细想了想自己和玄霄的多次荒唐,很认真地摇头说:“不是。”
她心下觉得纳闷儿,怎么请个饭,还要问她这样的问题,难道是他们凡人特有的习俗?
老鸨不相信,甚至想叫人上来检查,清珠不喜欢别人碰她,通通打了回去,老鸨这才作罢。
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只知道乖乖听老鸨的话,对方就会带她去填饱饿了一天的肚子。
老鸨笑眯眯地道:“别急别急,要请你吃东西的人,喏,这满座都是呢。”
言罢她转身,按照惯例说了几番场面话,便开始对清珠今晚的归属权进行拍卖。
叫价已经开始,熙熙攘攘的客人中,一只只急切的手争先恐后地举起来。
“白银五十两!”
“白银八十两!”
“两百两!”
人人脸上都露出垂涎刻骨的欲望,竞价竞得面红耳赤,清珠有种恍若置身漩涡的不安感,低着头玩弄袖子上的流苏。
其中叫价最激烈的便是姓徐那位公子,别人加价不到片刻,他立马便追上去,咬得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