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男子恐惧喊道:“三?哥我不想……”

又是几刀劈砍而来,阮鹤、李时归不管他们在争论什么,身后的殿下不开?口,她们就?绝不会理会。

正在此间,洛月卿已快步走到钟觉予身边,慌张道:“你没事吧?”

钟觉予气息稍乱,只是摆了摆手,便宽慰道:“放心。”

她视线落在小道长身上,匆匆忙忙间,洛月卿只穿了身薄衣,便往屋外跑,未盘起?的发丝散落,有些狼狈。

钟觉予下意识牵住她的手,感受到对方体温炽热,才稍稍松了口气,继而侧身替她挡住风,低声道:“没事了,你先回去披件外套。”

依旧担心对方受寒。

这事发生的突然,原先她已吹熄烛火睡下,却?听见?旁边房间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还有洛月卿一声声惊呼,好像遇到什么极恐怖的事。

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随手披了外套后,就?提刀赶过去,却?没想到是这人在房间里?看见?只肥耗子,可能?是被洛月卿房间里?堆放的甜食吸引过来,钟觉予进门时,这耗子还在叼着个糕点,到处乱跑。

吓得洛月卿到处逃窜,抓住什么东西就?往耗子那边丢。

场面一时间混乱得不行。

钟觉予只能?匆匆上前帮忙,但洛月卿实在慌乱,不仅没有帮上忙,反而还因为几次丢东西,而扰乱了钟觉予的行动。

还没等抓住那老鼠,旁边就?有声响传来。

钟觉予对刺杀并不陌生,连慌张都不曾,便让洛月卿去观外的小院中喊来阮鹤、李时归两人,又料到刺客不会放过隔壁,便直接率先出手。

于是,便出现了现在这一幕。

洛月卿没听见?她说什么,紧紧盯着前头,无意识牵住钟觉予的手。

钟觉予抿了抿唇,只好抬眼?继续看向前面。

那几人早已生出退意,一心只想找个机会逃脱,出招便越发小心省力,被打得连连败退。

又是一血口出现,刚刚制止瘦小男子的人往后一倒,便没了呼吸。

而另外两人也再无抵抗之力。

那瘦小男子越看越绝望,忙喊道:“饶了我饶了我,我告诉你是谁!是太……”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人飞刀捅入心口。

继而那人用力一咬,黑色液体从嘴角滑落。

唯一剩下的人也如?此做法。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本以为最硬气的是那制止瘦小男子的人,所以两人故意先将他斩杀,却?没想到其?余人也会如?此决然。

阮鹤、李时归连忙收刀,快步赶去那几个刺客面前时,这几人的气息早已断绝。

“该死,”李时归气得咒骂了声。

阮鹤扭头看向后面,刚想请罪,却?瞧见?长公主殿下早已转身,挡在报信的小道长前面,故意掩住她视线。

阮鹤比李时归细心聪慧,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好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你先回去,”钟觉予像是没注意到后面的视线,低声朝洛月卿说了句。

洛月卿面色有些白,方才来回跑出的潮红早已散去,即便有人挡着,也不免受凉。

只有李时归还未察觉到不对,先是将这些人的面罩全?部掀开?,又查看手脚、武器。

“是江湖中人,”李时归自顾自得出结论。

草莽出身与官家训练出来的武士,区别极大。

正所谓穷学文?,富学武,比如?她与阮鹤,便是正正规规的官家出身,虽然练武辛苦,可吃穿用度与京中富户一般,三?餐都食肉,晚上泡药浴,有专门的师傅指点缺处,这样练出来的随从,自然气壮身强。

而草莽出身的武士就?不一样了,大多数人在前期都亏了身子,练岔了、伤了身子也不知道怎么改,所以大多都有暗伤,且看起?来干瘦精悍。

最后就?是武器,民间铁器昂贵且锻造粗糙,草莽出身的武士耗尽钱财才能?买到一把,即便万分?珍惜也难免磕碰,只能?不断让铁匠修补,所以刀刃上的痕迹肯定杂乱且多。

不像阮鹤、李时归她们的长刀,可以时时替换,锋利又光滑。

再结合之前的话,李时归有些犹豫地判断道:“或是太子买凶……”

话说到一半又骤然停住,顾及着有外人在场,不敢明说。

但自己细想一下,却?觉得大有可能?。

先不说这儿临死前说的话,再说其?他,太子刚领兵离开?京城,这边就?有人买凶查杀长公主,很难不让人联想怀疑。

更何况,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在她们赶回来的路上也遭遇了一次刺杀,那一批人没有这些人嘴硬,三?两下就?全?招了。

“殿下……”李时归强压着愤怒,扭头喊道。

“你先回屋,”钟觉予却?低头看向洛月卿,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一是想先让洛月卿避开?这场面,以免恶心、难以入眠,到底是世家小姐哪能?见?到这种场面,哪怕是阮鹤她们第?一次见?到尸体,也有些反胃呕吐。

二是想和阮鹤、李时归单独处理这事。

可饶是钟觉予想得再周全?,也耐不住怀里?的小道长,白着脸仰起?头,可怜兮兮地回道:“耗子还在屋里?。”

她们刚刚还没有把它抓住。

钟觉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