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提斯……”她拉长语调,鎏金眼眸覆上一层水雾,像是粼粼澈湖,雾蒙又水盈。
远处的喧闹都被隔绝,周围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几乎能听见每个字的停顿,其中的情绪,故意上挑的尾调。
这个时候总是会特别清醒,对面的火堆又被添了柴火,火焰如小山般堆起?,熊熊燃烧着,好些士兵喝醉了酒,直接倒地不?起?,等后头收拾的人将他们扛回营帐。
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处,墨提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偏头看向另一边:“你?喝酒了?”
黑龙虽然爱胡闹,可关键时刻还算乖巧,怎么会在现在闹成这样?
但话说出口?,她又觉得奇怪,月卿一直坐在自己?旁边,怎么可能沾酒。
墨提斯顿时皱眉。
旁边的人听见这话,谈笑声暂停,奥歌契小心翼翼地开?口?:“为了去腥,烤羊肉时会洒些烈酒。”
这原本无人在意,即便是度数极高的酒,经?过?大火烘烤后也蒸发得差不?多,连三岁小儿都可以随便吃,但别忘记,这龙的酒量极低,连浅浅一口?果酒都能昏迷几天,而且她还吃下极多……
墨提斯眼前一黑,再看旁边的月卿,那些被忽略的端倪都被察觉。
泛红的眼尾、过?分水润的红唇还有低哑的声音,银发散落在肩头,掩去长裙的细带。
高高在上的神被扯入人间,被火光照映,美艳面容带着醺醉倦意,恰如一株被雨水淋湿的曼陀罗。
其实喝醉也没什么不?好的?
墨提斯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在杂乱思?绪涌上之前,咬了下舌尖,换得片刻清醒,然后说出自己?要?离开?的话。
浓夜不?见尽头,城墙藏在黑暗里头,昨日血腥都被掩盖,只剩下今夜的吵闹。
房间门?被打开?,佣人将木盆倒满热水,依次离去。
只听见水声响起?,水面开?出银色藤蔓,那些被衣裙遮掩的风光尽数展现。
那人还嫌不?够,拽住墨提斯的手,让她不?准离开?。
水波摇晃,说瞧不?清楚又觉得太清晰,说看得清楚可又觉得不?甚明了。
稍显骨感的肩头,平直的一字锁骨,熟透的桃儿挂着水滴,不?停往水面中砸落。
因长得高挑、木桶又不?算宽大的缘故,月卿的一双腿无处安放,只能侧屈着。
墨提斯躲开?眼,想跑却被拽着往里头落,埋在她方?才瞧见的起?伏中。
水面晃得更?加厉害,直接从木桶边缘摔落,噼里啪啦落在地面。
“墨提斯……”
有些家伙醉后就爱胡闹,带着不?依不?饶的劲,将跌落的人抱在怀里,没经?允许就被俯身往下,咬住对方?细嫩柔软的唇瓣,将溅起?的水迹舔舐干净,覆上自己?的印记。
墨提斯不?像以往那么配合,有些慌忙地不?知该如何应对,抬手就往她肩膀推。
可那龙早有应对,覆在后腰的手灵巧钻入衣衫里,用?力抚过?紧致细腻的后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压,不?但没有逃脱,反倒被揽得更?紧。
“月卿!”她又急又气,连大人两字都没说,手往下滑落,本是无意的举动,可却不?知怎么的,威胁似的一掐。
身下的人闷哼一声,墨提斯停顿了下,又赶忙解释道:“你?还没有喝解酒汤。”
上次的几天昏睡,让女王陛下记忆深刻,实在不?敢让她就这样胡来,万一再睡个四五天……
实在麻烦。
可龙哪里会听,抬手勾着她脖颈,又咬住那喋喋不?休的唇,拒绝道:“不?喝。”
她抬起?眼,眼波潋滟着,带着撩人至极的风情,说:“要?你?给我解酒。”
墨提斯失神一瞬,下一秒就被海妖扯入水中,和?无数个淹没在海水中的船员一样失去神智,但她比那些人幸运,起?码还可以短暂呼吸一瞬,将这个过?程无限延长。
落在地上的热水泛起?白雾,顺着地缝中流淌而去。
屋外的喧闹还在继续,好像是谁拿出了个彩头,让昏昏沉沉的士兵都站了起?来,闹腾着要?获得奖励。
火堆依旧燃烧着,不?曾因为有人离去而削弱半分,那作为罪魁祸首的烤全羊还在火架上,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安德公?爵等人都不?太在意,只笑巨龙大人的酒量太浅,怪不?得女王管得那么严。
不?算大的房间被热腾腾雾气所包裹,木桶里的水不?停摇晃,哗啦啦地往地上掉,其中夹杂不?知是谁的喘息声,夜越发深了,浴缸里的水不?但没有冷却,反倒越来越热……
跪压着的膝盖泛起?大片的红,那龙倒是会享受,靠着在木桶里,半阖着眼,说是醉了,可手上的动作却不?见停。
白净匀称的手拽住桶边,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连青筋都鼓起?。
漂浮的银发与金发勾在一起?,底下的那些画面都被水波遮掩,偶尔有水花溅起?,落在开?开?合合的肩胛骨处,如蝴蝶染了水珠,无力的扑腾。
屋外有脚步声响起?,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还自顾自地往前走。
月卿只好抬手堵住墨提斯的唇,轻笑着提醒:“陛下,小声些。”
可水中的事情还在继续,不?仅没有缓下来些,还故意折腾得厉害,那热水像是涌进去又出来一样。
扣、扣扣。
木门?被敲响,有人低声喊道:“陛下,解酒汤好了。”
里头人不?答,咬住捂着自己?的手,留下深深的凹坑。
外头的人不?知该怎么办,只好又敲了次门?,再次重?复。
木制的东西总是不?够光滑,比起?皮肤的细嫩,无论怎么打磨都觉得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