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

他看了一眼地上?绛色蟒服一眼:“朕还没?死,你穿成这样,是?迫不及待要继朕的位了吗?”

那人浑身剧震,抬起?头震惊地看向雍庆帝,竟然是?一张与燕王赵翕一模一样的脸!

只见他看了旁边的赵翕一眼,眼中?似有恶毒,连连磕头:“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雍庆帝将递到?手边的药汤碗扫到?赵翕身上?,骂道:“哼,还不快把这衮服脱了,给朕滚出去!”

赵翕哪里敢耽搁,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身上?的外袍扒了,只着中?衣退了出去。

雍庆帝又躺回床上?。

赵翕又吩咐门?口的太监重新去煎药,又折了回来,亲在跪在雍庆帝床前,收拾床上?和?地上?的秽物。

雍庆帝在一旁垂眼看着,突然开口:“还是?你最有孝心。”

赵翕闻言,立刻跪拜在地:“父皇是?君亦是?父,儿臣孝敬您是?应该的。”

“君父?”雍庆帝瞪着眼睛,冷哼一声:“你看刚才他有把朕这个君父放在眼里吗?枉朕疼惜他那么多年,他真是?一点也不像他。”

赵翕头垂的极低,也不应声,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半晌,雍庆帝终于发话让赵翕起?来。

“行了,你起?来,出去吧。让李道长来,明日朕要早朝。”

“是?。”

赵翕不敢揉自己跪麻的膝盖,躬身退了出去。

赵翕出了雍庆帝的寝宫,就踩到?了门?口跪着的小太监的手,险些滑到?。

那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抱着赵翕的小腿求饶:“燕王殿下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赵翕抬脚就踹了那小太监一脚:”狗奴才,敢挡本王的路,自己去领罚吧。”

小太监哭哭啼啼领命受罚去了。

皇帝大?病,他们几?位皇子都要伴在左右侍疾,所以赵翕也住在宫里。

赵翕进了自己的宫殿,遣散了左右,吩咐说自己累了,要休息片刻,不让人打扰。

说着便掩上?房门?,连鞋也没?脱就上?了床榻,帷幔落下,动?了几?动?,床上?就安静了下来,里边的人似是?睡着了。

窗外天?色渐暗,赵翕拿出火折子吹了一下,点亮了墙上?的烛灯,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单膝跪下。

这是?一个下属礼。

“主子!”

沈淮安扶起?“赵翕”,盯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道:“你这张脸皮比之左聿做的,要精巧得多。”

“赵翕”抬手小心撕下面上?的假人皮,露出里边的真面目。

“□□拜见主子,拜见公子。”

许衍之第一次见□□。

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沈淮安说过,□□在江州易容成他骗过了赵翕,来京后又易容成赵翕混在皇帝身边,以择机而动?。

□□易容起?来,不但面貌一模一样,就连身高体态、行事作风也与假扮之人颇为相似,即使熟悉之人也看不出异常,让许衍之着实佩服。

突然,沈淮安重重地咳了一声,跨步走到?许衍之和?□□之间,面色不善:“□□!”

豆大?的汗滴从□□额间滴了下来,他心中?忍不住腹诽:“许公子一直盯着属下看作甚?主子 吃醋了吧。”

腹诽归腹诽,□□是?不敢真的说出来的,更不敢耽搁,当下便将探得的情报一一禀告。

原来当年孝慈仁皇后,就是?太子的生母产下太子后,还曾孕育一双孩儿。

在太子五岁之时,孝慈仁皇后曾产下一对?双生子。

双生子生产极为艰难,何?况孝慈仁皇后又是?男人。

产下双生子当晚,孝慈仁皇后就因血崩不治,撒手人寰。

在大?乾,产下双生子乃是?不祥之兆,当时的雍庆帝还不是?皇帝,他怕不能保全一对?双生子,便对?外宣称双生子随母亲而去。将一个孩子秘密养在身边,取名?赵靖,另一个过继给了自己的侧室,便是?后来的燕王赵翕。

“属下探得,皇帝之所以将赵靖秘密养在身边,是?因为赵靖身上?有何?孝慈仁皇后一样的胎记,在……在大?臀内侧。”

“原来燕王还有如?此一段悲惨的身世,也是?可怜。”

彼时,沈淮安和?许衍之已经回到?了京城的平西王府。

左聿终于不用?再装卧病在床的平西王世子了,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他看许衍之帮沈淮安系的衿带绑反了,忍不住上?前提醒道:“公子,您这样绑不对?,我来。”

说着就要上?手,却被沈淮安一掌挥开:“闲的你?郭延,带左聿去马棚,不喂马儿吃饱,别让他回来。”

郭延一言不发地进来,将左聿揪了出去。

许衍之笑着摇了摇头,解开了绑错的衿带,想重新绑上?的时候,手却被一只大?掌包裹住。

沈淮安抬起?他的下巴亲了又亲:“月白,我想了。”

许衍之耳根微红,推他提醒道:“谢天?昨夜已在青州起?义,今日你要上?早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