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罪魁祸首,与他一道的人惊呼着先带他去了医馆。

余下的人都面面相觑,却谁也不敢多嘴一句了。

而处于热闹中心的两个人,并没有闲暇注意人群中这小小的插曲。

吴青川正在骂赵星河无耻,他被赵星河的一番话气的失去了理智,呼吸越发粗重了几分,颤抖着手一拧剑柄,赵星河胸前的殷红便蔓延开来。

赵星河闷哼一声,嘴边噙着一抹堪称深情的笑意

吴青川脚下动了一下,似是要上前查看赵星河的伤势,却听赵星河说道:“青川,这样你出气了吗?出了这口气就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虽然我要成亲,但我不想与你分开。”

吴青川闭了闭眼,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自己找借口,为赵星河开拓,想要原谅他。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赵星河有苦衷,他吴青川可以委曲求全,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换来的却是赵星河的变本加厉的欺骗。

这才回来不过一日,赵星河竟然无耻到大白天来逛青楼!

吴青川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他累了,也失望至极。

他收回自己的剑,横在赵星河面前,抬手握住剑尖,手被利刃滑开了口子也不在意,只双手同时发力,一柄宝剑瞬间段成了四五截。

赵星河愣了一下,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这柄宝剑是他亲手为吴青川打造的。

他看向吴青川,似是不敢相信,急道:“青川,你这是何意?”

吴青川眨了眨眼睛,掩去眸中的湿意。、

他看向赵星河,那眼神仿佛是看一眼少一眼,满是不舍,出口的话却十分决绝:“赵星河,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断剑,道:“我会离开,今后,你我就如这断剑一般,恩断义绝。”

说完,他将手中的剑柄和带着二人鲜血的剑尖一并扔在地上,不再看任何人,转身便离开,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周围的人见热闹的主角走了一个,另一个人唱不了一台戏,也没什么好看的,便纷纷散了开来,该干嘛干嘛去了。

只有赵星河一个人站在原地。

许衍之的马就停在不远处,他坐在马背上皱眉看着赵星河。

只见赵星河在原地站了良久,似是支撑不住,直直跪了下去。

他没有管胸前还在冒着血的伤口,只颤抖着手拾起那带着血的剑尖,宝贝似的放进自己展开的衣摆上,接着是剑身的碎片和剑柄。

赵星河将碎剑都包裹进自己的衣摆里,然后才撑着身子站起来,向着不远处的写着“赵府”的马车走去。

赵府的马车旁并没有人,赶车的马夫也不知去了何处。

赵星河艰难的爬上马车,就在他要进入车厢的时候,突然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那咳声惊天动地,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样。

许衍之在远处看着,骤然眯了下眼。

赵星河捂着唇的指尖有黑色的血液渗出,他在咳血。

赵星河兜着碎剑的手抖个不停,带着血的剑尖悄悄滑了下来,掉到了车底下。

赵星河看见了,似是受了很大的打击,发了疯一样追了过去,整个人就那样直直的摔下了马车。

摔下马车的赵星河狼狈至极,他顾不得其他,落地的第一时间就是去寻那截带血的剑尖,找到之后便宝贝似的收进怀里。

赵星河宝贝够了,便想着起身回到马车上,试了几次却没能站起来。

就在他再一次发力时,胳膊突然被人抓住,将他扶了起来。

赵星河转头望去,便见到一张俊美至极的脸。

许衍之不是随意搭讪之人,他只是难得对一个可怜之人心生了恻隐之心,才过来扶他一把。

可赵星河却对他一笑,道:“我记得你,你也坐船来的,青川还夸你们长得俊,天生就是一对。”

赵星河说的“你们”,应是见到他与沈淮安一起过。

想到沈淮安,许衍之的心都跟着软了几分,他看着吴青川离开的方向,难得多说了一句:“你既舍不下,何必要如此作践自己,又如此伤他?”

赵星河已经不咳了,靠在车辕边,笑得凄惨。

“我活不长了。”

很轻的一声,如果不是许衍之武功高强,耳力非凡,几乎要听不见他这句话。

许衍之看向赵星河,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动了一下,就听赵星河接着道:“青川对我用情至深,我若死了,他必定会伤心欲绝,甚至会随我而去。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就让他对我死心,放他离开我身边,也许他会遇到比我更好,能陪他更久的人。”

许衍之站在原地良久,才道:“你觉得是看着你死去他更痛苦,还是看着你变心他更痛苦些?”

赵星河似乎没有听清楚许衍之说什么,他迷茫地抬头看过来:“什么?”

许衍之微微叹了口气:“没什么。”

此时,赵家的车夫才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还没跑到跟前便听见他不住地告罪:“少爷恕罪,我肚子痛,去了趟茅厕。”

待他走进,看到自家少爷身上手上都是血的时候,吓得哭了出来,话都说不利索:“少爷,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血!伤到哪里了?”

赵星河摆摆手,不让车夫大呼小叫,只艰难的爬上马车:“无碍,回吧。”

就在赵星河进车厢之前,许衍之叫住他:“赵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