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礼慢慢降下唇角,探究地看了商函两秒,若有所思地垂下眸。
夏矜时在后面看了一整场好戏,他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噙着嘴角。
眼见好戏就要散场,夏矜时悠哉悠哉地凑上前,从背后抱住关潜,惹来了两人的视线。
夏矜时将下巴搁在关潜的肩膀上,娇娇笑着,重复了一遍池宴礼的话:“潜潜呀,你朋友倒是多,连函哥都是你的朋友。”
他将“朋友”两字咬得重,引来商函不解的侧目。
“有人抢着做朋友,有人不想做朋友。”夏矜时手指顺着关潜的脸颊往下滑,挑起他的下巴,“潜潜,你说说,我算你的朋友呢,还是其他什么人呢?”
第34章 |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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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矜时的鼻尖几乎要抵上关潜的鼻尖,关潜的眼前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是被夏矜时抵住了视线的范围,
比起池宴礼暧昧不清的言语与举动,夏矜时可谓直白到让人难堪的地步,池宴礼与商函随着夏矜时的话,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关潜身上,关潜顶着他们的目光,什么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也不敢抬头,只能靠在夏矜时的身上。
思维停止运转,但最粗浅的感觉却依旧存在,夏矜时的鼻息与他的鼻息相互交融,提示着这并非静止画面,时间一直在流动。温热的气流下行,击打在柔软的唇瓣上,夏矜时微微偏头,避开关潜的鼻梁,嘴唇向关潜贴去。
池宴礼和商函的脸色比刚刚任何时刻都要难看,他们各自抓过一人,将两人拉扯开来,关潜踉跄两步,倒进商函的臂弯里,这下才算回过神来。
夏矜时被扯开,面上笑意更深,他软着身子一扭,从池宴礼的手下挣开。夏矜时挽了挽鬓发,盯着池宴礼的眼睛向他倒去,娇滴滴道:“哎呀,池少你也太粗鲁了,现在大家都喜欢温柔款的哦,你说是吧潜潜?”
池宴礼皱眉躲开,闻及最后一句话,反射性地看向关潜。
夏矜时话里有话,关潜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心里骂着夏矜时没事找事,面上却不显,一副没听出言外之意的样子,打着哈哈:“哦,是吗?哈哈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又不是大家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大家喜欢什么。”
“那潜潜喜欢什么类型的呢?”
关潜一看夏矜时那憋着坏的样,就知道他不想轻饶了自己,他沉吟了好一会,惹得池宴礼和商函都看着他,关潜目光从三人身上晃过,慢悠悠地答:“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好啦,别聊了,我都要饿昏了,吃饭去。”
关潜怕夏矜时那张不饶人的嘴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生硬地转了话题,急冲冲地往外走,留给三人一个仓促的背影。
商函紧步跟上,池宴礼迟疑了一瞬,瞥了眼夏矜时。
夏矜时对上池宴礼的目光,耸耸肩:“走吧池少,再不走人可要追不上了。”
“不需要追,”池宴礼收回视线,“他会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即使离开,也不会离我太远。”
“哎呦呦,池少这话说的,我牙都要酸掉了。”夏矜时嗤笑了声。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弯弯绕绕的没意思。”
夏矜时轻轻捂着嘴:“有些话说太白才叫没意思,我想说什么,池少不都听得很清楚吗?”
“你以为我喜欢关潜?”池宴礼懒得跟夏矜时绕圈子,直接问道。
夏矜时故作讶异地挑挑眉:“池少怎么乱冤枉人呢?我可从没这么说过。”
“装过头就没意思了,夏矜时,你是聪明人。”
池宴礼拉开与夏矜时的距离,淡淡道:“什么场合,什么对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想你都懂。”
“只要能管好你的嘴,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
“我怎么想都无所谓?因为是事实所以无所谓?”
池宴礼停住脚:“事实?”
“夏矜时,那不过是你以为的事实。”
夏矜时微微眯眼,关潜和商函的背影越来越小,几乎要淡出他们的视线。
“池少,我不傻,也不瞎,没必要这么着急否定我吧。”
池宴礼不语。
关潜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电梯到达楼层的提示音从尽处传来。
电梯门打开,关潜拉了拉商函的袖子,夏矜时抬头,看见关潜转身向他们的方向跑来。
关潜小跑了几步,停下来,向他们摆着手:“喂你们快点”
夏矜时偏头看池宴礼。
池宴礼似乎早已预知,唇角微翘:“我说过,他会一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夏矜时顿了下,他看了看池宴礼变成月牙尾的眼角,听着他语气里藏不住的炫耀,忽然觉得很好笑。
不是关潜一直在池宴礼的视线范围内,而是关潜没有丢下池宴礼。
堂堂头部贵族的第一继承人,风光无两的青年才俊,竟然会栽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平民,不,一个风评不好的难民手里。
“你以为的事实”,不知道如此高傲的池少,等到日后发现他和关潜走到“一起”时还能不能这么冷静呢?
夏矜时的眼睛弯成很愉悦的形状,他甩开池宴礼,奔到了关潜的怀里。
关潜被夏矜时抱了个满怀,整个头埋进他的胸前。商函黑着脸过来扒开两人,关潜被围在中间,他抓了抓夏矜时的手腕,再拍了拍商函的手背。
这一切全落在了池宴礼眼里,现实又与过往重叠,碎碎的回忆片段交叠,重逢后他说过的话一一浮现,他说关潜变了,也说关潜没变。
关潜哪里没变?关潜没有变的是他身边一直都有很多人,一直,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