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函也回了他一个问号。
关潜拧着眉,字打打删删,还没想好怎么问商函,就听见旁边传来细微的动静,他下意识地抬眼,这一看,好嘛,不仅瞳孔地震了,连通讯器都被抖动的手给震了出去。
夏矜时垂手垂颈垂眸,面无表情地打开光脑,忽而桌上甩来一个通讯器,他蹙眉,斜斜扫一眼,一下便看到“商函”两字,当下眼皮抬了抬,但还未等他看到更多的东西,一只手就颤颤巍巍地伸过来把通讯器勾走了。
通讯器掉出去的那一刻,关潜是懵逼的,掉到夏矜时桌上的那一刻,关潜是想要尖叫的。
但看到页面还停留在他和商函的聊天界面的时候关潜还是勇敢地伸出了手。
手指碰到通讯器,关潜内心的小人开始撒花尖叫放鞭炮,鞭炮才放了一半,关潜的手指就动不了的,手背连着通讯器一块被另一只手压住,关潜慌忙看过去,情急之下还知道先按灭通讯器。
夏矜时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摸着关潜的手腕,方才还盛着冰霜的脸当即化成了春水,春水留到嘴唇处时掺了蜜,在关潜看过来时甜甜笑了一下,说:
“哟,这不是潜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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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矜时松了腕子,关潜趁机往后勾手,夏矜时任他动作,等到两人指尖碰着指尖,再长臂一展,攥着关潜的手腕重新把他拉回来。
关潜颇为幽怨地看过去,夏矜时只是很无辜地眨眨眼。
“好啦,你别逗我玩了。”手臂被拉扯着,时间长了关潜受不住,他直起身子往夏矜时那边坐了坐,移动的同时关潜注意到别人落在他们身上的眼神,关潜瞥见后排同学玩味的神色和竖起来的摄像头,心里一紧,漫起些不太好的预感。苺鈤缒浭t?嗨棠???⑸一溜酒柶零?
“咦,逗你玩?”夏矜时睁圆了眼,作出很惊讶的样子,“明明是潜潜在逗我玩呀,我想牵你的手,你却一直躲。”
关潜收回余光坐正身子,他半趴着,确保后面的人这个角度看不见自己的脸。桌上两人交叠的手实在显眼,关潜翻过手,抓住夏矜时的手往下藏,低声应付道:“能跟你牵手简直是天大的福分,我的小祖宗,你瞧瞧多少人盼着呢,我这么普通,还能牵到你的手,可不被他们嫉妒死,我这不是被逼着才躲吗。”
“哦?”夏矜时也半压下身子,但仍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关潜,他微微垂首,颈间的乌龙白桃香气更盛,关潜早上没吃早餐,闻到夏矜时身上浓郁的甜蜜香气,饥饿感更为强烈。
太近了,关潜想,近的他张嘴就能咬住夏矜时的鼻尖。
关潜无意识吐出一小截舌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夏矜时毫不掩饰地冷下眼,眼神带上点审视,关潜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收回发散的思绪,不知道夏矜时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宝宝,你就放了我吧。”关潜无声叹了口气,把眼神从夏矜时脸上移开,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找那么多理由,不就是嫌弃我嘛。”夏矜时娇嗔道,皮笑肉不笑地撒开手,关潜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边听着声音,觉得万分割裂。
“你又冤枉我了,我哪敢呢,我宠你都来不及。”手终于得到解放,关潜首先收好了通讯器,他讨好地朝夏矜时笑笑,瞎话随手拈来。
夏矜时微微张嘴,刚要说话时上课铃便响了,夏矜时眼睫颤了颤,闭了嘴,似笑非笑地瞥了关潜一眼,目光回到自己的光脑。
池宴礼依旧跟在老师身后,关潜抬头,恰好和池宴礼对上目光,池宴礼朝他挑了挑眉,当看见关潜身边坐着谁时,表情明显难看了不少,关潜莫名觉得心虚,抿着唇咪咪笑着向他挤了挤眼,池宴礼的眉眼才舒展开些。老师抬手拍拍池宴礼的肩,池宴礼背过身去后,关潜才如释重负地垮下脸,他颇为愁苦地趴在桌上,怎么早上才开始没多久,就应付这应付那的,课还没上上一分钟,关潜就觉得心累了。
夏矜时坐得端正,看起来像目视前方,但边上关潜的动静是一点没落下,他看到关潜大庭广众下和池宴礼挤眉弄眼时,眼里冷下几分,再看到关潜背对着他暗戳戳地在桌洞里和商函发消息时,眼神连带着神情全都冷了。夏矜时盯着第一排的空位,余光飞进关潜的聊天对象,他手指抵着桌面,胡乱划着,在未开课前的空隙里想到了他还在住院的便宜哥,夏矜时吊起嘴角扯出个冷笑,手指比划出一个“商”字。
第32章 |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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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课,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夏矜时又有了动作,关潜手里被强行塞入一个纸团,他疑惑地看过去,夏矜时捧着脸,眼睛弯出没有攻击力的弧度,他斜过身子倒向关潜,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关潜被他顶出半身鸡皮疙瘩,赶紧低下头打开纸条。
“待会一起吃饭吧(^v^) ”
夏矜时的字特别板正,这让关潜十分意外,到底是被“字如其人”影响太深,关潜一时很难将眼前印刷体一般的字和心思比海深的夏矜时联系起来。
他微微转头,夏矜时依旧撑着脑袋看他,眼睛的弧度都不带变,关潜快速转回去,拿起笔,降降提提,半天没能写下一个字。
夏矜时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关潜恍惚间觉得自己在考场,身边站着看他写题的监考老师,而糟糕的是他还不知道正确答案。
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拒绝看起来礼貌又委婉,关潜正苦恼着,通讯器弹出两条消息,分别来自两位联系人。
[商函]:一起吃饭?
[池宴礼]:等我吃饭。
关潜看着一上一下的两条消息提醒,别说回消息了,关潜都懒得开机,他沉默地关上通讯器,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汹涌,他真想
本来只要应付夏矜时一人,现在又多了两个人,好了,现在关潜不用费心思想理由了,直接破罐子破摔吧。他略为暴躁地铺开纸条,笔尖隔着薄纸摩擦着桌面,声响明显,关潜写好纸条,头也不抬地抛回到夏矜时桌上,夏矜时看着歪曲的“好啊”两字,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回完夏矜时,关潜再打开通讯器,快速回完消息。
夏矜时余光瞥着他的动作,眯眯眼,只勾起一边唇角。
铃响,关潜故意慢悠悠地收拾,夏矜时也不催他,在一旁斜撑着脑袋看关潜,又见一道熟悉人影往这边过来,夏矜时眼神闪烁,高高吊起眉眼,起身半压在关潜身上,他朝商函招招手,声调比平常还要再拐上八十八道弯:“哟,这不函哥嘛,好久不见,是来找我吃饭吗?哎呀,真是不巧,我刚答应和潜潜吃饭呢,咱们下次再约吧。”
关潜没防备地被他一压,上半个身子压倒在桌上,桌沿挤压着胸乳,关潜吃痛地吸一口气,背往上抬了抬,没抬动,还没说话,背上压力忽然就没了,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抵着他的胸骨把他扶起来。
“压疼没?”商函手仍放在关潜胸前,他用掌根轻轻揉了揉,五指随着移动,关潜感到商函的指腹捻过他的乳粒,他面上一臊,拿下商函的手摇摇头。
“你有病吧?”确认关潜没事,商函冷眼看夏矜时,“自己站不住,非要压人身上,骨头给狗叼走了是吧。”
“你怎么知道?”夏矜时不恼,反而捂着嘴,一副惊讶的样子,他软下腰,将下巴搁在关潜的肩膀上,说话时的气息全落在关潜的侧脸,“潜潜,我没骨头了,你心疼不心疼我~”
“心疼心疼。”关潜连声应道,心里想着,可不是心疼么,一看到夏矜时,不仅心疼,更是头疼。
商函嫌恶地看了夏矜时一眼,见关潜被夏矜时压得不好行动,拿过他的书包帮他放东西。夏矜时瞳珠半抬,关潜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冷笑。
“你老顺着夏矜时干嘛,他就是看你好欺负,以后不想理不用理,你越搭理他,他越爱恶心你,你不用受这委屈。”商函一手提着关潜书包,一手伸过去拉他,“走吧,我们去吃饭。”
商函直言不讳关潜是见识过好多次的,但还是经不住他当着正主的面贴脸输出,关潜听得心尖一颤,怯怯回望夏矜时,一看却是愣住了。
夏矜时既没有羞恼也没有毫不在意,他微垂着头,身子颤动着,注意到关潜的目光,他抬起脸,让关潜清楚地看见了他泛红的眼眶。夏矜时抿住下唇,眼睛直直盯着关潜,眼珠湿漉漉的,他的手指很小心地捏住关潜的衣袖,关潜听见他微哑的哭腔:“不是的,不是他说的那样的。”
“我没有想恶心你,潜潜,我……”夏矜时的眼睛一眨不眨,右眼滚下颗豆大的泪,砸在关潜的手背上,“没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以为你是愿意和我说话的……”
关潜傻了眼,手忙脚乱地找出纸巾给夏矜时擦眼泪,低声哄道:“好啦宝宝,不哭了哦,喜欢跟你说话的,来,擦擦眼泪,眼睛哭肿了下午要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