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周南旭,他早已恢复了那副没什么情绪,从容不迫的样子,仿佛心里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秦城无语了,兄弟,我说你就不能挤一挤吗?

周南旭其实并不是如表面这样毫无波澜,他只是对他娘还有最后的了解和信任。

他娘是个爱看脸的,所以他娘说的漂亮媳妇,那绝对是漂亮的,这一点完全不用考虑。

可婚姻那也不是光看脸就能过日子的呀,还得结合其他方面的素养。

万一真要是个老方家,或者罗秀秀那种作天作地的性子,他现在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收拾收拾复原了。

他不求妻子得有多好看,只要大方稳重明事理就成。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再急也没用,只能是冷静下来。

如何解决这件事,亲自回去看看当然是最好的办法,可她这刚升副团,还有很多交接工作,近期根本腾不出假期来。

二驼子村,在家躺了5天的蓉妹收到了来自一省的电报,周南旭来了份8块钱呢。

信以月近期不能归。

融媚看了以后倒是没什么感觉,不回来就意味着她还有时间继续躺。

可刘蓉却有些急了,因为前两天何翠的到来,让她心生警惕起来。

她更加明白,老儿媳妇的家庭不是一般的家庭,嫁给儿子本就是屈身下嫁。

当初他拿着儿子照片去相看,儿子能在这么多求取者中拔得头筹,想来也是靠了那张还有些姿色的脸皮。

但儿子要是一直不归家,儿媳妇一直和他这个老婆子住一块也不是事啊。

他能厚着脸皮把人给拐回来,但也没那本事把人的心给留住啊。

荣媚懒懒地将头靠在绿皮火车的窗沿上,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火车已经行驶了整整一天,一宿的时间,还做的是特快,他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向刘荣提出主动来找周南旭,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刘蓉自从收了儿子的电报后,就整天在家焦虑不安,这负面的情绪连带着把蓉媚都给感染了,儿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刘蓉这个当婆婆的就打算带着儿媳妇去部队找人,婆婆铁了心,蓉妹能咋整,只有收拾收拾东西,跟着刘蓉一块儿走。

结果刚出发,刘荣就因为受不了客车的颠簸,晕车兔趴下了。

龙美看着刘荣那张惨白的脸,劝说返程吧,刘蓉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坚持着要把蓉媚送到儿子身边,说新婚夫妻哪能长久分开,那会影响夫妻感情的。

如妹当时心一软,不忍看着刘荣受折腾,就脑门一热,提出自己一个人去。

刘荣不放心,怕荣媚一个人在路途中遇到危险。

在荣媚再三保证自己曾单独出行过很多次以后,刘蓉这才松了口,又叮嘱了不少注意事项。

刘蓉媚一个人开启了上部队寻人的旅程,他则原路返了回去。

这一天一夜,是蓉媚两辈子最难熬的一趟出行,无论是上辈子的蓉媚,还是这一辈子的原主,都没有见识过原来火车还能拥挤到这个程度。

不仅过道站满了人,连晚上自己的座位底下都能躺人。

更无语的是,火车到站停留后,还能从窗户爬人进来,汗臭味、脚臭味,各种吃食味混杂在一起,让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途中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他几乎没离开过座位,当然也没有揭开过包在头上的头面筋,一直低埋着头,从不与人搭话,也不和人对视。

唯一庆幸的是,这一路还算顺利,平安到了站。

当脚再次踩上地的时候,哪怕腰酸背痛,但好歹呼吸顺畅了,不过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在吃了两块饼干、垫了垫肚子、洗了把脸,稍作休息后,他又踏上了从市区到部队驻地的征程。

下午 4点 半,历经了客车、火车两条腿以后,荣媚终于到达了周南旭服役的部队。

看着部队门岗处端着枪支、站姿笔挺的岗哨战士时,荣妹差点没忍住哽咽。

妈的,终于到了!

呼出一口浊气,拎拽着行李,踉踉跄跄地朝门岗而去。

四目相对门岗的小战士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不是一般的土气,蓬头垢面却拥有着一双异常漂亮眼眸的年轻女人时,脑袋直接宕机,嘴巴怎么张也张不开。

喂,外国人?

他这这要讲什么话?

那外文什么的他也不会啊!

耳根发红地躲开荣媚直视过来的视线。

荣媚将脸上的面筋取了下来,露出了整张脸,嫣然一笑你好,同志,我来寻个人。

这下小战士不仅是耳根红了,是连整个脸都熟了,好在脸本就黑,看起来还不算特别突出,但他是一名军人,更何况还是在岗期间,不能丢了军人的基本素养,将军人的职责在心中默念了多次,这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你你找谁?

荣媚将自己身上的身份证拿了出来,报上了周南旭的大名。

身份证是原主去年还在黑河市时就办的,手写的。

小战士伸手接过,又暗例询问了些问题后,打了电话,让蓉媚在此等着,会有人来接。

整个沟通过程中,小战士一直别着脸,视线没正眼看过荣媚一眼。

荣媚也知趣地重新将脸给照了起来,往旁边挪了挪,不打扰人,小站是站岗,乖乖等着人来接。

副政委郭继明在接到警卫室的电话后,犹如晴天霹雳。

周南旭作为目前部队里难得的青年才俊,又是前两天才提干成了他的新搭档,军中同袍无一不为他鼓掌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