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1 / 1)

不过如意很少出京的人,喜的已经拍起手来:“行的行的,二奶奶,我也想二爷想的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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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礼部评选酒品的日子了。

几千坛子洒,几万两银子的大单。从匠风到西凤,再到杏花村,京里有名的酒品东家们全来了。

礼部大衙院内,该部所有的官员几乎都在,红缎面蒙起桌子来,就坐在大衙堂前,而被邀请来的诸大酒牌子的东家,则被安排坐于院中。

恰巧,锦堂就给分到了匠风酒的东家,任贵之的身边。

任贵之是个胖乎乎,肚子滚圆的中年人。

他是黔中人氏,黔中那地方,人们个头皆长不高,得到中年发胖,头细脚窄,唯中间鼓个肚子,一个人,愣生生儿的能胖成个蚕蛹一样。

他算得上锦棠上辈子的老朋友了,他家的匠风酒坊,就开在锦棠上辈子做书斋生意时,书斋的隔壁。

也恰是任贵之对锦棠说,自己一年靠着匠风酒,能赚二十万两银子。

二十万两,刨干打净所有的成本之后,酒品这东西,至少要有五万两银子的净利润。

而锦棠去年辛辛苦苦一整年,赚了两万两,与他相比,还是少了太多太多。

“罗东家此番,怕是志在必得吧。”任贵之笑眯眯说道。

这时候西凤酒的东家已经上去,介绍自家的酒,以及整个陕西酒的历史,泥窖,各方面的文化去了。

锦棠笑道:“不满任东家说,锦棠确实势在必得,因为我也尝过你家的酒,以我的刁钻味口来说,还是我家的更胜一酬。徜或你能往窖上再多投点银子,潜心沉酿两年,或者我的酒就不如你的了。”

她快人快语,说的也是实话。

任贵之别的都好,就是喜欢往酒里搀水,看人下菜碟儿,上辈子没少给锦棠卖过搀水的酒。

任贵之笑着摇头,淡淡儿说了句:“罗东家还是太年轻了。”

终于轮到锦棠了。她今日所带的,是自己所有酒之中,最精的一款,其瓶型,是照着美人耸肩的样子烧制而成,酒坛通体呈蜜色,沉潭色的贴纸,鹅黄色的字体,于一众花红柳绿的酒坛子之中,清新脱俗,卓然于群。

而坛子后面坐着的,恰是锦棠的大伯哥,如今礼部的左侍郎,陈淮阳。

凡六部,尚书皆由诸位内阁辅臣们兼任,无事是不会入衙,要入宫到阁房里坐班儿批折子。而六部之中主事的,恰就是左侍郎。

所以,今天锦堂香的命运,就捏在陈淮阳手里了。

陈淮阳身着一袭正三品的绯色公服,面貌与陈澈有几分神似,但因其眉弓纤细,眼带桃花,是以一眼瞧过去,极为阴柔。

他淡淡一笑,抬眸望着罗锦棠,道:“罗东家,介绍介绍你的酒吧。”

恰此时,内阁首辅陈澈仍是临朝见帝时的公服,并礼部尚书陆延年二人也从大衙的后面转了过来,就站在廊庑后面,负着一双手,冷冷的瞧着。

正如陈澈所言。

不过一坛酒,代表的却是整个大明的国风,国之文化。

为防儿子在公开评选中作假,陈澈亲临礼部,就是想要于私底下瞧瞧,儿子究竟有没有按自己的想法秉公执办此事。

第170章 仿如狼顾

锦棠今儿穿的是女装。

浅青色绢面罩纱长衣,牙白面的长裙,发髻高绾着,也是尽量把自己往朴素庄重里打扮。

眼看双十,她恰在自己人生最美好的年华。

一张瓜子般的小脸,明眸艳色,掩不住的少女之气。

遥遥从礼部大院的门上走进来,左右环顾了一圈,便直奔大堂而来。

陈淮阳的生母余凤林,也是这般天生有一股子少女气质的妇人,心思活泼,轻跃,也极富感染力。

在陈淮阳和陈淮誉小的时候,生平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跟着生母余凤林一起拿着虾米到河边钓鱼,或者跟着她,到无人的荒径,古宅之中捉蛐蛐儿。

还要带着蛐蛐儿上街,跟人斗上一斗,赌上俩小钱儿。

赌赢了,一人一只冰棍儿,母子仨人一起吃,甭提多高兴了。

要给他祖母捉住了,一大俩小,母子仨儿都要受责斥。

余凤林身为母亲,也是儿媳妇,无论婆婆怎么训斥,死皮赖脸的叫着娘,往陈老太太身上缠着。

陈老太太虽气,怄不过她缠人的功夫,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不过,私下里陈老太太也总是叹息,说自己这儿媳妇,作个小家碧玉可以,但要为大前妇,终归上不得台面。

但那样的娘,于陈淮阳和陈淮誉来说,是普天下独一无二的。

确实,正如陈淮誉所预料的那般。

在六年前,陈淮安和罗锦棠初初成亲的时候,就在陈家有人去过秦州,并且,见过陈淮安,也见过罗锦棠。

而那个人就是陈淮阳。

陈老太太在到京城之后,听说陆宝娟每年都按时给陈淮安寄银子,却从未去渭河县看过自己另一个宝贝大孙子,心里便有些不舒服。

到底自己的亲孙子,也是为了给自己的父亲赎罪,叫陈杭一家不必捅出当年陈澈射杀陈嘉上的事情来才一直生活在渭河县的。

在听说他即将要成亲后,遂让大孙子陈淮阳带了份大礼,到渭河县去恭祝陈淮安和罗锦棠成亲。

虽说当时兄弟还不能相认,但总归,陈淮安也是陈家的孩子,让哥哥去参加一下他的婚礼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