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宁想说一句“和你讨论没事?”,但话还没说到嘴边,从身后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腕上?戴着一只?卫南星看不出价格的,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腕表。

那只?手扯着顾夜宁的后衣领,将他往后拖拽过去,随即身后露出了谢逅一张稍显不悦的脸。

“显然和你讨论还是有关系的,这个笨蛋一时激动,现在在到处乱说话,我还是先带走了。”谢逅似笑非笑地说。

卫南星凝神看他,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笑而不语。

谢逅扯着顾夜宁的领子,将因为情?绪激动,所以见到谁都想说两句的顾夜宁拉向练习室的方向。顾夜宁动作别扭地被他带走,只?来得及冲卫南星的方向摆了摆手算作道别。

*

顾夜宁本人没注意到谢逅和卫南星眼神厮杀下无形的血雨腥风。

他好不容易从谢逅的禁锢下扭转了身子,整理着被拉扯后变形的领口,心情?愉悦。

“想要让观众从舞台上?的动作,甚至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里读出故事?,首先我们自己得有个故事?,就像这部电影一样?。”

练习室的门一关上?,顾夜宁就开始手舞足蹈,和大家分享他的想法。

跟着他们拍摄的摄像师与导演组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才跟上?他们的步伐,从外边挤进来,再次将房门关上?,把外界好奇的关注一起?挡在门后。

“比如说我的嫉妒,主角是因为什么而嫉妒的呢?普普通通的一个学生为什么会生出这么明显的嫉妒?因为他的家庭原本就是扭曲的,他的家人偏疼弟弟,也因此,对于主角来说,长久的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他本人随着时间?的流逝,的确会产生“嫉妒”的心魔,这也是为什么“嫉妒”成为了他第一种产生的情?绪,他的主人格就是嫉妒的化身。”

谢逅帮他提炼:“意思是我们不能空荡荡地表现一种情?绪,或者一种罪行,而是要给它?赋予一个故事?,一个背景。”

顾夜宁:“对!”

“也就是大家要编故事?,虽然我们只?是表演,但是要把自己代?入进去,给自己的罪行恰当的背景故事?,丰满血肉。”他继续说。

林柏悦:“那...色.欲该怎么丰满呢?这是能播的吗?”

顾夜宁:“......”

他看了一眼负责演绎“色.欲”的齐继。

齐继耳根泛红:“......”

当着镜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呀。

顾夜宁:“这些就自己理解,自己设想就好了,我只?是给出了一个普通的解释而已。”

他又继续说:“所以我们的副歌部分,虽然大家都在吟唱着“我有罪”同时跳舞,舞蹈动作是一样?的,但是每个人心里的故事?是不同的,演绎的风格也会不一样?。舞台归根到底是在给观众讲故事?,尤其是《七宗罪》这样?本身就有自己创作背景的音乐作品。”

在舞台上?来说,就是表情?、眼神、姿态会有些微的差别,不要小看这样?的差别带来的,每个人的区别,很?细微的变化,往往会带来与众不同的观众感受,在舞台灯光的衬托下,搭配妆造和每个人自身的外貌特点,风格各异。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舞台,每个人演绎出的样?子不同,有些人的“舞台表现力”超凡,能够因此大爆,有些人却永远被吐槽眼神空洞,“木头”一样?毫无舞台魅力。

所谓的“舞台整容”,有些人看似平平无奇,在舞台上?却像是变了个人,变得性张力十足,让人心动不已,而另外一些人则是“舞台毁容”的典范,明明在生活里是个出色的帅哥,舞台上?却像是一块僵硬的木板,连颜值都跟着暴跌。

首先,眼睛里要有内容。

有了内容,才能谈得上?下一步的“表现力”。

“这点齐继最知道了呀。”顾夜宁又说。

人尽皆知因为一公舞台大爆的齐继挠了挠后脑勺,被顾夜宁夸奖有些无所适从:“宁哥,你一个从初评级舞台开始就老是出圈的人,在这边夸奖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谢逅说:“正常点,不要扭扭捏捏搔首弄姿。”

齐继:“...对不起?。”

霍弋举起?手说:“我看完了电影,但是对于“暴食”的部分还没有特别深的体会,那我讲的故事?,能不能就是电影里主角想要讲的那个?我能不能把它?移到我的脑袋里来,变成我的表达?”

顾夜宁说:“当然。我们看电影不就是为了看别人的故事?,然后把它?转化为自己的嘛。”

虽然每个人都要表现“齐舞”时一模一样?的动作,但是七种罪行者的“我有罪”具体是什么罪,或者说他们到底有没有真的意识到自己“有罪”,都是可以交由大家自己展现的部分。

观众观看这个舞台,加上?intro部分最多?五分钟时间?,他们必须要把舞台的动作和内容简化,但是想要表达的东西是无法全部通过观众的眼睛,和镜头、屏幕相互传达的,因此他们只?有努力让表现的内容满溢出来,才能被观众接收到更?多?。

这和“镜头吃妆”某种程度上?有些类似。

讨论告一段落。

顾夜宁看了看时间?,加上?看电影的一个多?小时,以及讨论的时间?,现在居然已经临近十二点,怪不得外边刚才还窸窸窣窣的,有不少人走动的脚步声,现在也已经逐渐归于宁静。书词整理

不少组在继续练习,抓紧时间?巩固舞台动作,另外一些组则已经陆陆续续回宿舍休息了。

他们挥别了已经非常疲惫的摄像老师和负责他们组的工作人员,这才终于有了可以交流更?多?信息的空闲。

“今天我们还睡练习室吗?”齐继期待地问。

“你想睡练习室?”

“我想至少洗完澡再走。”齐继说,“我好像爱上?这里的淋浴间?了,比宿舍的好。”

林柏悦帮他补充:“我们宿舍有个舍友,不是很?爱干净,浴室里每次都会被他弄得很?脏,我们说了几次,但是他屡教?不改,所以没办法。”

顾夜宁:“你们宿舍现在不就三个人吗?”除了在场的两个人外,还有个人练习生杜林君,林柏悦等于在大家面前?“弄得很?脏”实名?制。书词整理

林柏悦:“......”

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没有否认。

合宿基地相当于大学宿舍,分到卫生习惯不好的舍友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可以自由更?换舍友,但在性格没有矛盾的基础上?莫名?其妙就要求换寝,无论是齐继还是林柏悦,又都做不出来。

再万一舍友说他们霸凌,那真是有理说不清,史?桐的“霸凌”传闻现在还传得沸沸扬扬,外界一波不平一波又起?,谁也不敢在这个当头闹出类似的事?来,搅进浑水里。

况且对于他们而言,睡在练习室里,也能省点时间?,在别的住在宿舍的练习生们早上?起?来洗漱准备往这边来的时候,他们还能抓紧时间?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