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1 / 1)

然而,寻舟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他被推开,就再一次将徐行重重抵在墙上。一声脆响,发簪落地,徐行束着的发丝霎时松落,披散着落在脸侧,她微怒地抬眼,正好对上寻舟的目光几分迷乱,几分极怒,更多的是孤注一掷的疯狂,他闭上眼,便要朝徐行的唇压落下来,徐行神色一凛,出手如电,虎口已然钳住他的咽喉。

她厉声道:“滚下去!”

被她钳住咽喉的感受绝对算不上好,但也没几个人能具体描述,毕竟这个动作下一瞬多半便是死亡。徐行是真的恼怒了,她用了三分力,感到手下的喉结正在滚动,寻舟还在往前靠,她用了五分力,他已经有些呼吸困难、面色潮红了,但仍是不放弃,她用了七分力,两人此时鼻尖已然近在咫尺,呼吸相闻,徐行甚至可以听见在自己掌下,那脆弱的咽喉正在不堪重负地发出“格格”的细微声响,她再不放手,寻舟真的有可能会被她在这里直接拧断脖子。

寻舟并不是在侥幸地赌她会松手,而是只有两个选择,他死在这里,或者,让他继续。

徐行咬牙,在最后一刻,还是将手松开了。

下一瞬,两唇紧贴,是毫无章法的宣泄。寻舟激动地浑身都在不断发颤,手抖到无法遏制,指甲霎时将她的袖口划得破破烂烂。他的唇瓣四处磨蹭,将她小半张脸都舔的湿漉漉,徐行紧闭双唇,催眠自己就当是被太热情的狗给舔了,他却仍不满足,笨拙地想去勾她的舌尖,却把她脸颊上那些散发连着一同卷入口中,碎发粗粝的触感在二人唇间翻搅,刺得发痒,这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徐行忽的唇间一痛,尝到了血腥味,竟然被他的牙尖啃出了血,她本来就够烦了,霎时破口大骂道:“你”

在她开口那瞬,寻舟误打误撞将舌尖窜了进去,万分激动又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她的上颚。

徐行感到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从头劈到脚,好像浑身都忽的麻了一下。她呆在当场,看着寻舟闭眼的神情,心道,你这么沉醉干什么,好像不是我请你来的?一条鱼命换一个如此粗劣的亲嘴,你莫非还觉得很划算了??脑子有病真的要早点治,她实在无法理解!

不过再怎么样,也够了吧!

她一掌直接盖上寻舟的脸,寻舟毫无还手之力,被她推得往外一偏,双唇终于分离,牵出一缕银丝。他珍惜地将其舔入口中,微喘着气,

目光在她唇上流连不去,似乎很想再来一次,但这招只能用一次,他再也没办法了。徐行的手压在他的脸侧,他的指尖也跟着爬上去,往唇边一拉,徐行悚然地看着他唇角碰了碰自己的尾指,而后张口一寸一寸轻咬过她的指节,唇瓣在她虎口上轻轻磨蹭。

寻舟道:“师尊……师尊……”

徐行道:“这时候你就别叫了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行浑身已经汗毛倒竖,不习惯到了极点,然而,寻舟趁她不慎,贴上来,一口咬上了她的脖颈。

同一时间,徐行感到有什么东西蹭着自己的小腹,她脸色空白了一下,在心中冷静地数了数,很好,是一个,不是两个。

下一瞬,她目光一凛,一个手刀劈向寻舟露出空门的后颈处。这一击下去,昆仑雪山上的白熊都得掂量着该不该跑,然而,鲛人皮糙肉厚程度难以想象,寻舟毫无防备,被劈个正着,还只是眩晕了一瞬,委屈不解道:“师尊,打我……”

徐行冷酷道:“打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子。”

再一个手刀,寻舟应声而倒,在快要倒在地上时,徐行足尖一踢,令其翻了个面,不至于正脸着地。

“……”

“……”

“……”

寂静,长久的寂静。

穿堂风仍在呼呼作响,徐行站了许久,才强作镇定地给自己下了个结论: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以及,封印通道一事,明日就出发,也不用收拾什么包袱了,寻舟脸皮一兜就能走了。

她那小徒儿静悄悄伏在地上,还是那样依赖她,还是那样没有她就不行,然而并不小小的、更完全不可爱了。

徐行想完后,揪住寻舟的后衣领,随便找了个地方铺了张床,把他簌簌地拖到床上睡了。离开时,她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寻舟昏迷不醒时的面孔才当真讨喜得多,她心思万千纷飞,少顷,终于平静地叹了口气。

五年,真的有用吗?徐行希望有用,但有些时刻,她还是挺羡慕寻舟的。

这种人,似乎只要心存念想,便能一往无悔。

第191章 送别寻舟:这打我就是要挨!

徐行次日清晨天不亮便将死徒弟打包踹出山门的想法未能达成,因为寻舟在那夜之后,整整沉睡了三天。

若不是他睡得很不安稳,时而发冷时而发热,嘴里还喃喃着什么听不懂的话语,徐行还真有些担心自己下手太重不慎将他真打死了。但见他没死,活得好好的,又开始懊悔自己下手是不是太轻,当时就该将他头皮拎离地面三丈长,以解心头之烦。

在这三日中,徐行告知鲛人族使臣平心,择日便可将寻舟带回时间城。平心本都已放弃希望,焦头烂额地准备另寻别法,忽的听闻这等天大喜讯,险些以为灵火剑尊大人是在无聊逗她玩,否则怎会前些日子从不见她,如今又松口了?!

然而,在三日后的清晨,平心忐忑地踏入穹苍,却看到笼罩在白雾中的九重峰一改往日寂静,铁童子上上下下忙碌地在搬运什么东西,仙鹤更是自掌门殿和此处不断来返,山峰之巅,停着十来座满载到底座都微微陷入地中的辇车。

辇车周身飞着鎏金云纹,底部用玉青涂料绘上避水阵,顶盘龙头,后插穹苍三辰旗,旌旗在风中猎猎飘荡,天光大亮,自帘缝中折射出极亮的灵光,就算不必亲眼看也明白,这一座辇车所承载之物,价值就恐怕令人咋舌。

这些东西,一小半是寻舟出任务时得到的宗门奖赏,一大半则是徐行赠予他的灵器宝物。身为掌门,自然有私库,更何况徐行从前没当上执事时便总是越额完成任务,前掌门赠来的各色珍奇异宝要用麻袋来装,她用不着,便转手赠予寻舟,寻舟亦用不着,他向来只想要徐行亲手送来的小花串小吊坠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

这些宝物说是送出去,每次都仍是静静堆在徐行的库房中,连亭画都看不下去说过好几次,这左手倒腾到右手的事情还要做到何时,意义何在?如今,这些沾上尘埃的宝物终于重现天日,却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在这辇车之前,徐行、亭画、黄时雨三人静立,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匆匆开路的执事,此峰本就僻远,生人勿近,此刻更是鸦雀无声,只有脚步踏在泥土之上的簌簌作响。

过了半晌,黄时雨方迟疑道:“你这般先斩后奏,当真没事?”

“我已先行告知他了,算什么先斩后奏。”徐行神色自然道,“就算的确斩了,又能如何,我是掌门还是他是掌门,该奏的另有其人吧。”

黄时雨说一句被回了三句,心有悻悻地道:“我不过是担心这死鱼又要闹翻天了。倒是你,今日是怎样,火气这么大?谁又惹你了?”

徐行缓慢转头,凝视着他。黄时雨立刻投降道:“好了。我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反正不是我惹的你。”

亭画一直默然不语,此刻瞥了一眼徐行的侧脸,只漠然想道,这倒是不必担心,已经闹翻天过了。

三日前,她听闻掌门殿反常地迟迟不闭,思来想去,还是皱眉起身,披衣往徐行住处赶去,到门前之时,正好撞上徐行面色难看地回来,再一看,归来的方向正是九重峰,亭画心中已了然三分。她见徐行大晚上的只着单衣,虽明白师妹火龙令在身,熊冻死了也冻不着她,却还是忍不住将外袍披去,指尖拂过衣领时看见脖颈上一道牙印,这下三分变作十分,亭画手指一顿,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还是迟了。

徐行见她在此,也不别扭,只道:“明日便让平心将人带回吧。”

亭画道:“说好了?”

徐行道:“说好了。”

亭画道:“那便定了?”

徐行匆匆道:“一开始不就定下了么。只分何时开口而已吧。夜里风凉,你早些休息,我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