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顶嘴。徐行从善如流道:“好吧。不过,我突然想问,你是一出生就是系统的么?不如我们现在平心静气,好好想一想。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些数据,你又为何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神通鉴的意义是什么,从哪里来,最终又要去哪里?”
神通鉴直接给她干死机了。
那头,余刃正朝她走来,手上似乎捏着什么黄色契书,转手便收进了袖袍中,直到面前,对她眨了眨眼。
“绝情丝的气味有些不对。”他明知故问道,“你应当截下来的,不是三分之一吧?”
真是狗鼻子。不错,徐行真正造假的是原先那三分之二,将在幻境中拾回的三分之一连上了假的那部分,让徐青仙送回穹苍。
“离开我眼睛超过半柱香的东西,不可信任。”徐行莞尔道,“封玉姑娘如此运筹帷幄,我怎知道她有没有能力偷偷进入幻境,来一出‘狸猫换太子’?”
“这么警惕啊?”余刃低声笑了,“这么说来,以防我被替换,你是不是也不该让我离开你的眼里超过半柱香呢?”
徐行道:“你是东西么?”
这话真让人无法回答。下一次鬼市开启在半月之后,凌寒又悄无声息地带着乌鸦不知去了哪里,徐行这才想到,自己曾和好人难当约定见面,现下时间还没到,不过,二人已经出了永定国,回去便太麻烦了。再换个地点吧。只是,要换哪里呢?
正在此时,余刃停步,拊掌两声后,那边有个机灵的小童哼哧哼哧推来一辆车,用一种路遇财神天下掉馅饼的语气殷勤道:“仙长!上好的摊,锅炉饼皮都一并送您了,不会用随时找我啊!”
徐行:“……”
他这一派好像后边跟着什么价值连城三五车的架势,结果推过来的,竟然是个小小煎饼摊!
说起来,她刚下山的时候,似乎真在心中跟神通鉴戏说过,想盘个煎饼摊看看能不能挣钱。不过,她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徐行这辈子就没碰过锅这种东西。她从前也是
不开灶的。
余刃道:“要玩么?”
徐行道:“是你想玩还是我想玩?还有,你哪来的钱?”
“钱这东西,我有的是。”余刃信手一拂,那煎饼摊上的小幅已被改为了“小徐煎饼”,再一动,身上便穿起了一条围裙。只不过,那围裙本来是按照正常体型做的,给他穿的有点局促,全紧紧绷在身上,“时间,也有的是。玩么?”
徐行在原地静止思索了足足五秒,随后,飞起过去:“让开我来!”
“……”
徐行在那摊的面饼乱飞,余刃在一旁打下手。沿路居民虽说觉得仙长摊饼很新奇,但也不瞎,一看就是新手上路,摊出来一坨怎么办?她要是一个饼收五个灵石又怎么办?
辛勤的徐师傅忙碌半天,终于看到了成果。她叉腰,对神通鉴道:“我感觉自己现在强的可怕。”
神通鉴百思不得其解道,“你这双手练剑术一点就通,怎么个个饼摊的跟屎一样?”
徐行:“……”也没必要说的这么粗吧!
不过,她也不傻。多试几次之后,就熟能成巧,渐渐也像模像样了。有人过来道,“多少钱一个?”
徐行随口说了一个数字。那小孩咬着煎饼蹦蹦跳跳走了,半晌后,又围过来一堆新孩子。
此时,有人路过,忽的在背后道:“这样不行啊。你价格定太低了。就算讲究薄利多销,也不能这样的。”
徐行没理他,过了会儿,那人又叹气道:“我说了,你这样不行的。等一会儿附近的小商贩要来找你事了。”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果不其然,有个包子摊的小贩怒气冲冲过来了,“懂不懂什么叫做生意啊?”
身后那人道:“你看。我都说了?”
此人嗓音年轻,身有修为,应是哪派门人,然而路过还要停下来碎嘴几句,苦口婆心,可见此人多半是个滥好人。徐行正想看看是哪位,就听围着的小孩哄笑起来,咯咯道:“大哥哥你还来教别人做生意啊!”“笑死人啦!”
余刃漫不经心地给小童们一人塞了个饼,道:“怎说呢?”
小童们得了贿赂,热情大涨,立马边大嚼边含含糊糊道:“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啦!所有生意人都很关切他呢,做什么生意都要跟他反着来。这个人投什么,什么都包赔的!卖雨伞,必然连日大晴,卖秋衣,立马热得要死。就连卖自己去帮人护镖,次日老板都会喝醉了差点把自己淹死在茅坑里。总之,有关生意的事,绝对不要听他的!”
那人像是被戳到了肺管子,气得一个握拳,颤抖道:“生意人的事……能叫亏吗?那叫有输有赢,有赚有赔,这都是正常的事……”
徐行在面粉中转头,眯眼看他。
那人原本只是负手而过,看到的唯有两人背影。此刻见到徐行正脸,竟怔愣一下,惊道:“徐……徐行?!你怎知道我在这里?!!”
“……”
一出口就坏事了。
“原本是不知道的。”徐行朝他邪恶又礼貌地微笑,“哟,好人兄,是你吧?”
第65章 好人难当2九重尊他尸骨未寒呐!!!……
片刻后,煎饼摊停在一边,自投罗网的好人兄被缉拿归案了。
好人兄原名“庄乐山”,是穹苍门人,按入门顺序来算,应当可以叫徐行一声师妹。不过,他的声名竟然在这附近比徐行还要如雷贯耳,除了他实在老天赏钱赔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他的姿容相当有特点。
此人俊气不凡,双眼熠熠,生的一张好脸。由此可以看出,庄乐山其实并不倒霉,毕竟真正倒霉的人,是很难长得如此英俊的。狐也是。他穿着并无异样,但他的兵器,竟然是一把镶珠玉算盘,腰侧还用系绳挂了个巴掌大小的簿子,内中密密麻麻,似乎是在随身记录什么。
“造孽啊……”庄乐山满额冷汗,道,“难道你当真是路过?”
徐行诚实道:“是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我还打算和你换个地点再约见面,现在也不费事了。”
“造孽,实在造孽……”庄乐山眼神一动,似在找寻脱身之路,怎料余刃抱臂,恰恰好站在死角之上,正悠悠然转头看着那群小童在煎饼摊上爬上爬下。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吗?”徐行道,“还要感谢你给我引荐了凌道友呢。不错,很好!”
庄乐山苦道:“小声些!不是说了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将我引荐的事情说出去么?你可知凌寒发了多少条灵信骂我?”
徐行道:“我可没有说。是他自己猜出来的,这哪能怪我?”
眼前人完全是一个长得很善良的土匪。和她待在一起多半会出事,庄乐山不欲多言,转身要走,徐行伸手一拦,道:“急什么?有事问你。”
“不用、不必、不行。”庄乐山斩钉截铁道,“你我见面是意外,萍水相逢,无需记名,我帮你也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我自己。没有交情可言,再深一点,你便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