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锦棠旋即停住。

95.匍匐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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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再多买一点点, 你就能看到我的更新了哦。  摸了把软软和和的被子, 罗锦棠又觉得不对劲了, 既是在幽州, 她最后闭眼时是在风雪连天的打铁场里, 那来这么软和的被子?

忽而地上哐的一声响, 罗锦棠猛得坐起来, 便见地上一个穿着鸭卵青棉直裰的年青人, 正在拿煤钳子捣弄炉子。

这人眉刚目毅鼻梁挺挺,唇紧抿成条线, 低头拿钳子捣得几捣,炉糠里的火呼啦啦蹿了起来, 瞬时之间, 整间屋子立刻就热活起来了。

锦棠想起来了, 这还是年青时候的陈淮安, 难道说, 她做梦了?

一把撩开被子, 身上除了个肚兜儿再没别的东西。锦棠立刻就捂上了被子,冷冷问道:“你是谁?你在此做甚?”

陈淮安抬起头来,幽幽的眸子盯着锦棠看了半晌, 将火钳子挂到了煤烟筒上:“你先穿衣服,我出去给爹娘请安去。”

他转身就出门了。

锦棠立刻勾手, 从床旁边的妆台上够了面铜镜过来, 镜子里一张瓜子脸儿, 两只水杏儿似的眼睛,一点樱桃红唇,眨巴下眼睛便是勾人的媚气,这正是年青时候的自己啊。

她狠命掐了把白生生的脸,疼的哎哟一声,心说我这是活过来了,还是前世都是一场梦?

急匆匆穿上裤子,她立刻就起床了。一把拉开门,面前一张同样年青娇嫩的脸,正从房廊下走过,这是她的大嫂刘翠娥,她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怎的不多睡会儿?”

锦棠也跟到了厨房,见刘翠娥磕着鸡蛋,便坐到灶下燃起了火,问道:“大嫂,今儿初几来着?”

“十月初一,寒衣节。”刘翠娥打好了鸡蛋,再往大锅里倒点子油,刺啦一声,一锅软嫩金黄的摊鸡蛋便出锅了。

其实是干惯了的活儿,只要在陈家,每个人像那织机上的梭子一般,下意识的就要转起来。虽说只是古早的记忆,可锦棠知道此时该做什么。

婆婆齐梅有个老妈子,但那老妈子尊贵着了,在家只服侍齐梅和陈淮安两个,做饭洗碗,向来都是儿媳妇的活儿。

所以罗锦棠见粥锅子刺啦啦往外冒着泡子,连忙揭开盖子搅了几搅,再捡了两张早晨新出的豆腐皮出来切成丝儿,跟泡好的粉丝豆芽儿一起拌了,热油葱花一淋,还刺啦啦的冒着油香气,两个菜并一锅子粥,端着就进正房了。

正房里,陈家三父子都已经坐到了桌子边儿上。

陈家在这渭河县有田有地,还经营着点子走口外的小生意,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个书香人家,陈杭是陈家老二,上头还有个叫陈进的哥哥,另有一个叫陈全的弟弟,一大家子,住在一条街上连着的三道院子里。

陈杭亲生的儿子有两个,老大陈嘉利今年二十四,前年考过一回举人,没能考得上,如今还在攻读。老二就是陈淮安,老三叫陈嘉雨,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在整个秦州都算得上是个神童,《三字经》、《千字文》早已背的滚瓜烂书,如今已经在学四书五经和论语。

于四书五经上,他经常出言独到,于书院里连夫子们都赞不绝口的。

锦棠把饭摆在桌子上,便听婆婆齐梅说道:“好了,吃罢了饭他们兄弟还要去学堂,大清早的考什么考,你要真有学问,早考上进士当官儿了,那还需要在县衙坐硬板凳。”

陈杭是个屡考进士不中的举人,在当今朝廷,举人若是考不上进士,除了等着三年一考之外,还可以到县衙去坐班,帮县太爷处理政务,职务就叫朝奉郎。

说是处理政务,其实就是坐硬板凳而已,一坐一整天也没人会搭理他。

但在这个家里,公公还是极具权威的。三个儿子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也就唯有妻子齐梅敢说他两句。

听到这儿,锦棠也就出了屋子。她记得自己和陈淮安成亲一年后,陈家发生变故,败了家业,俩人就搬出去单过,做生意了。

她是六月间成的亲,掐指一算的话,这是她成亲之后第五个月。

这时候陈淮安的亲爹被贬谪,还没有起复,不知道在那个地方挖煤球了。

陈淮安也不知道自己有个有权有位的爹,只当这闲散朝奉郎家是自己的家,不知道像陈嘉利和陈嘉雨一样攻读学业,好好读书考科举,整天跟着帮子闲散子弟四处吃酒填词,舞刀弄剑,做个纨绔二少爷。

锦棠上辈子叫陈淮安的生母和这养母折磨到褪了一层皮,也恨透了陈淮安永远冷冰冰的看着,从不肯帮自己一把的冷漠劲儿,当然就不肯再过下去,她也不去厨房吃饭,转而四处找着陈淮安。

上辈子这会儿,俩人应当正沤着气了。

是为着什么沤气锦棠忘了,但她记得就在寒食节的当日,俩人大吵一架,若非齐梅劝着,差点就和离了。

趁着这个节骨眼子,锦棠想跟他说说和离的事儿。他应当在气头上,她也想合离,一拍两散,她想立刻就离开这个家。

这辈子宁死,她也不肯再受前世的气了。

她先找到书房。

这是陈淮安在外吃了酒,回来之后怕她要吵要闹,最爱躲的地方。那时候他跟些官宦子弟们整天在外吃酒吟诗,一身臭熏熏的回来,怕她要踢他下床,在书房里一和就是一宿。

书房里炉子没生着,也没有人。于是锦棠又折回来,寻进了卧室,还未进门,便见陈淮安拿着本子《论语》,正在她的妆台前慢慢儿的翻着。

96.雄鹰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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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 再多买一点点, 你就能看到我的更新了哦。  相处的好了, 问及东家一年能有多少进帐,那东家不语, 笑眯眯伸了两根手指头出来。

锦棠以为是两千两银子。那是她概念中酒肆一年能赚的顶天了, 岂知东家笑了笑,说了个二十万。

不过一间酒肆,一年二十万两雪花银,锦棠当时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既连齐梅都盯着,可见这酒肆,徜若经营的好了,是真能赚钱的。

*

纷纷洋洋的大雪和着如鬼啸狼嚎般的西北风,刮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孙福海家敞亮的大宅子里,因人丁稀少, 也不植树, 越发显得空旷古寂。

这风天雪夜的, 按理来说人们都该上热炕上, 或者围着炉子热热和和儿暖着,喝口热汤热茶的。但孙福海家四处的门都大敞着, 屋子里比外面还冷。

而孙福海的娘子刘氏冻的像只寒号鸟一样, 就坐在帐房里,清鼻涕一团又一团的, 正在和钱庄、药房的账房先生们算账, 盘一日的收入。

冬天正好病的人多, 孙家经营的又是药铺,人穷偏爱多得病,当了衣服换药吃,进出皆在他家,所以孙家一到冬天,真真儿的财源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