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1 / 1)

任延一字一句地说:“我变得不想受伤,因为知道你会担心,会觉得疼,我变得出门想要跟你报备,因为比起自由,我更喜欢有人等我回家的感觉,我变得想长命百岁,因为想跟你看很多风景,想跟你

“天长地久。”

安问懵懵懂懂的:“今天又表白一次?”

“又表白一次。”

“为什么?”

“因为想让你看到全部的我,看过了全部的我,我才敢跟你说一辈子。”

安问眨了下眼:“你说的,一辈子很远,不能保证。”

“从今天起保证,给个机会。”任延无奈地垂眸。

一辈子被他们的十八岁分成了两道河流。

站在少年往回看,他们错过的十三年,那道河流奔逝已远,是遥遥相望又无望,是原地等待又不得不渐行渐远。但写在日记里的遗憾,说给小熊听的思念,终于有一天也还是被全部知晓。

站在少年往前望,他们还有许多许多年,是细水长流,是肩并着肩,花簇着花,连光落下都没有缝隙。

在一辈子一万种不被定义的、充满分岔的未来里,或许只有一件事永不会改变

“宝贝,”任延珍重地唤他,“我们永远在一起。”

安问忍不住笑了一声,眼泪从腮上掉了下来,他语调轻扬地说:“好吧。”

又问: “这个不会算求婚吧。”

任延冷酷地说:“没那么简陋。”

“但是你还串通了张幻想和这里的老板,还要了录像剪了视频。”安问拆穿他。

任延倔强:“卓望道剪的。”

“我就知道……”

散漫闲聊的声音渐远渐淡,终至听不见。

张幻想倚着墙,微微笑地看着他们从那道小小而狭窄的通道走远,没入转角的阴影之下。

她知道,从那浓重的暗影走出后,眼前会豁然开朗,大厅玻璃穹顶的夜空倒悬而下,少年并肩,披落满身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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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番外一if线/1

开放、包容的社交论坛给身披马甲昵称的每一个人提供了畅所欲言的空间, 也容纳了故事讲述或烦恼倾诉的空间。

安问在同班同学的强烈安利下,注册了这个号称非常好玩、自由的网站,取名字时犯了难。他思考时有个小动作,就是习惯性地揉一揉右耳耳垂。现在是十一, 不必管学校的风纪礼仪, 因此他的右耳垂上镶了一个小小的、形状精致的耳钉。

这是任延九月份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为了这个,他还迫不得已去打了个耳洞。

手指触摸到这枚铂金耳钉时,安问决定把这个耳钉作为自己的昵称,在光标闪动中打下一行【斯堪的纳维亚的冬树枝】。

注册成功,他点进这个日活度极高的论坛,花了三分钟熟悉了版规和首页画风, 写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帖子:

【我觉得,我的发小好像喜欢我】

【主楼】:我是男的, 他也是男的。

写下这样的帖子, 以安问的性子还是觉得有点羞耻,便拧开一旁的可乐,借喝水来分散注意力。深呼吸一下后, 他开始敲击键盘,写下新的内容:

【1楼】:会有这种自恋的感觉,我也觉得很羞耻,但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停不住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叫他Y好了, 他比我大一岁, 小时候住在一个小区里, 后来八岁时他跟他妈妈去了美国, 去年回国念高中, 跟我同级。

【2楼】:占座。

【3楼】:哇哦,gkd!

【4楼】:这算不上竹马发小吧?中间分开好久哦(没有抬杠的意思

【楼主】:他虽然在美国待了九年,但那边暑假时间跟我们差不多,所以每年夏天都是他回国来一起过的。国内课业比较卷,我上补习班时,他就也跟着报名(然后在课上睡觉。

请来补课的老师很有名,一堂课收八百,而且还不是一对一。班上有五个学生一起学,任延就坐在补习班最后一排,头伏进臂弯,打惯了篮球的手罩在后脑上,黑发从指缝中支棱出来,睡得旁若无人。老教师有助教,负责记录缺勤和纪律,帮忙联系家长。

助教刚开始还很负责任地通报给崔榕,在小群里@,崔榕诚恳地问:是不是他打呼噜,吵到课堂纪律?

助教:……倒也没有,他睡相还是挺乖的……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是他不听讲。

崔榕:那就好那就好。

助教:……

任延的身体有生物钟,精准得不可思议,往往会在下课前十五分钟醒来,戴上眼镜,装模作样地拿起笔抄两行笔记。一本正经地熬到下课后,礼貌地站起身,对六十几岁的老教师一鞠躬,说“老师再见”。他个子高,还没到十六岁就一米八了,鞠躬颔首时,越恭敬越显欠揍,衬得老师像一把直立行走的梅干菜。

安问看过他的笔记本,没头没尾到离谱。

【25楼】:所以他留级了。

【楼主】:也不算吧……我们高中是省重点,入学资格比较严,他摸底考没发挥好,所以学校让他再打打基础。其实也情有可原,毕竟美国初中教的比较简单,他还是会默写出“学而时习之不亦君子乎”的那种语文底子。

【26楼】:发现楼主已经不自觉在为发小说话了……

【楼主】:当然,无论他喜不喜欢我,他都是我最好的朋友。anyway,这不重要。言归正传,我之所以会产生这种他喜欢我的直觉(或错觉),是因为去年暑假时一起出去溯溪露营。当时一起出发的除了我们,还有另一个发小和他妹妹,就叫W和W妹妹吧,W妹妹又叫了两个闺蜜,所以是三男三女。我们租了两顶大帐篷,和一个十米长的天幕。下午烧烤后坐溪滩上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