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1)

“骗你的。”任延收回玩笑,听到场上吹哨,自觉起身:“时间到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俯身在安问耳边:“去E通道口等我。”

安问放下笔:“现在?”

“嗯。”

任延应完他就转身走了,身影没入就近的通道。安问心照不宣,心砰砰跳得厉害,放下笔记本,等了会儿,从另一边出了观众席,又绕了一程远路,才从外围走廊找至E通道。

这个口转出去就是办公区,对着的门口也是最偏僻的西北门,所以很少有学生会从这里经过。

安问抬眸确认了一眼E,转进入口的瞬间,便被人拉到了怀里。

阴影浓重,一盏冷白的节能灯亮在观众席上,将蓝色的塑料靠背椅照得很鲜艳。

任延一手扣着他的手腕,将它半抬着压在墙上,一手捧住安问的脸。

并没有很急切地吻上去,反而停顿了会儿,只是安静地看着安问,数秒过后,才轻轻地压住他的唇瓣。吻着的时候,五指温柔而强硬地展开了安问压在墙上微蜷的手,与他掌心贴着,手指若有似无地交叠。

球队经理加油打气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女孩子的声音带着脚步声由远至近,又由近走远,“任延怎么不在啊?”从坐席取的通道与他们平行经过。

“晚上练跑步么?”

唇分开,距离却不舍得拉远,讲话的微热气息拂着鼻尖。

“晚上可能要试排练节目,他们先跟艺术团借了一部手风琴给我试试。”安问手语比划不了两下,就不自觉圈住任延的脖子。

任延忍不住笑,“那等你忙好了,晚上一起回家?”

两人半吻半聊着天,不争连这点委屈都熬不住,一边狂吹哨子训话:“别他妈给我散步!跑动起来!球传起来!外线!注意对方外线!”

分明已经说着晚上见的道别了,又吻住,难舍难分之际,气喘得热烈,冷不丁听到一道声音:“操,我就说你们他妈的”卓望道从内心到肢体都很崩溃,心口哽得难受,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像他妈个一米八的孩子。

任延身体一僵,将安问护在怀里,扭过脸去,卓望道镜片后的脸眼泪汹涌,鼻涕都快哭出来了:“我操,我操,我操!”

……语言机能也极速退化成巨婴。

任延深深叹了声气,“啧”了一声,“还是迟了一步。”

卓望道一边打哭嗝,一边泪眼婆娑地把安问从任延怀里一把拉出:“问、(嗝)问问,别跟他玩!屁、(嗝)屁股会烂的!他、他21!厘米!”

第60章

嚎啕的声音落下, 在空旷的E通道内回荡,余音久久未落。

安问惊呆了,任延惊呆了, 卓望道打了个哭嗝后,也跟着呆了。

二、二十一厘米……?

三个人面面相觑, 只有楼下干保洁的大爷拎着拖把仰头看了一眼:“啊?咩啊?你港咩啊?”

任延扬起手, 卓望道一个条件反射就是缩头捂住嘴巴, 被任延一把勾进了通道内。

“你他妈……”任延咬牙切齿, 想骂又无从下口, 只好用力勒着卓望道的脖子:“就你知道是吧?”

卓望道觉得自己又行了, 梗起脖子从指缝中漏出一声理直气壮的“嗯!”,不然呢?!

“我还要训练,闭紧你的嘴巴, 晚上再收拾你。”

卓望道用眼泪涟涟的目光谴责他:“禽兽!变态!你你你呜呜呜呜你对得起谁啊你!”

任延:“……”

“背着我搞基……背着我谈恋爱……我的兄弟跟我的好朋友……我是大冤种……我是大傻逼……”

一团混乱中,任延只顾得上将安问拉进自己怀里,以为他是被卓望道的突如其来吓坏了, 安抚着:“我先去训练,你不用理他,等我下了训练来处理, 好不好?。”

安问还处在震惊中,眸光震烁,半晌才回过神来,迟疑地点了下头。

二十一厘米……

虽然每天晚上亲亲时, 任延都会有反应,被怼得慌的感觉也让安问印象深刻, 但他从没敢亲自看一眼, 更别提上手握一握、比一比、量一量了……当然, 上次在福利院的浴室,确实有过那么下意识的一瞥。

但是,洗澡时的生理反应只能说是半硬。……但是的但是,只是那种程度也已经很吓人。

他完全忘了自己喝醉时还亲眼钻到的味道在被窝的潮热中浓郁,安问眸色很深,钻出被子时说“好厉害”。

他完全忘了!

此时此刻,作为一个十八线野生做题家的安问,心里只有一个年头

怎么说也不应该是二十一……二十一可以是年纪是价格是腿围是分数就是不能、不应该、也不至于是尺寸!

复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让他看上去懵懵呆呆的,任延摸摸他毛茸茸的眼睫:“他不会乱说的,你别紧张。”

安问跟着闭上眼睛,当着卓望道的面,任延在他唇角亲了亲:“我先走了,你让他哭吧,他闹完就没事了。”

卓望道幽幽从墙上抬起脸,地鼠似的从安问背后冒出头来,还搁那汪汪流着眼泪:“二十一!你看他都不否认!”

任延深呼吸,反复告诫自己这件事上是他隐瞒是他有错在先,所以卓望道再欠,他也不能把人就地打死了。

何况再不出现,他就该被谭岗揍死了。

场内,激烈跑动的球鞋在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刺耳声,任延从二楼小跑过去,神色如常向谭岗报道,挨批的同时,心不在焉地抬起眼眸,遥遥往二楼瞥了一眼。安问的书包还在,可见卓望道还没放过他。

卓望道拿校服袖子擦眼泪,他主观意识上是不想哭了,但眼眶热得很,还有那哭嗝,呃地一下呃地又一下,怎么都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