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1 / 1)

安问啃着三明治的动作忠实地一顿,被任延一秒不落地收进眼底。

毛阿姨仍在说笑:“我不信,你肯定是拉着问问给你当烟雾弹了,问问这么乖,都要被你带坏了。”

“你才知道啊,”任延漫不经心地回:“早就彻底带坏了。”

“那完了,”毛阿姨边干着活边搭腔:“到时候养真少爷来找你兴师问罪。”

安问听不下去,三两口解决了剩下的三明治,又一口气喝完橙汁,咚地放下杯子,赶紧跑到玄关处穿鞋。低下头时才敢让脸和耳朵放心地升起温。

“那你们晚饭回来吃吗?”毛阿姨问当天的安排。

“应该会很晚回来,你打扫完卫生就回去吧。”

“哎哟……”毛阿姨用围裙擦着手,端详着任延的脸:“真是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过。”

安问穿好了鞋子蹬了蹬,抬了抬眼神让任延快走。逃也似地出了门,电梯不巧在一楼。

等电梯的时候就吻上了。

安问刚开始还不察,而任延靠他越来越近,直到将他压到墙上。他在吻他前,先绅士礼貌地确认了一遍:“今天是不同的,对么?今天你是我男朋友。”

安问点下头的瞬间,被任延轻巧地吻住。

他从没这么温柔地吻过安问,用唇轻轻地含吮,舌尖只描摹他的唇内侧。分明晚上怎么充满侵略性的吻都接过了也摸过了,现在却如此小心翼翼而克制,连舌头都不敢伸。

脑子里像有烟花轰然炸裂,安问的身体是那么紧张地绷紧,又那么毫无挂碍地松弛在了任延的吻中。

睫毛抖得厉害,这是他第一次跟任延接吻。晚上的呢?晚上当然不算,因为从不曾记得。他现在不必嫉妒晚上喝过酒的自己了,因为从此以后,他也知道了跟他接吻的感觉。

任延一边吻,一边轻柔地捧着他的脸颊,如珠如宝。

电梯运动动静将至,他将唇分开,若有似无地轻触着,勾起唇哑着声问:“这个才是真正的初吻,是么?”

安问的脸色和眸色都懵着,点了点头,被任延揽着后脑抱进怀里:“这次求求你千万别喝酒了。”

安问枕着他肩,心想,他心跳好快啊。原来任延是会为他心跳加速的,原来这就是喜欢。

第55章

电梯门开, 任延牵起安问的手走进。

“实不相瞒,我现在其实很紧张。”按下一楼,任延将手抵着唇, 欲盖弥彰地轻轻咳嗽了一声:“昨晚上都没睡好。”

安问讶异地抬了抬眼神,仔细端详任延的脸,会发现他眼底确实有淡淡的乌青。

任延被他看得不自在, 掌心轻落在安问眼上,盖住了他的视线:“别看了,这一个星期都没睡好。”

最开始的两天, 是因为安问喝了酒缠着他接吻,加上又能开口说话,两人每晚聊一会儿天,接一会儿吻,像有说不完的话,厮混消磨到半夜困得不行了才舍得入睡,后来的几天……任延想,今天他们的身份不同, 允许他将任何心底的秘密诉之于口

“很想你。”

安问猝不及防, 眨了下眼。

“真的,想你想得睡不着,白天经过A班很多次,都忍不住透过窗口找你,想看你一眼。”

安问傻愣愣,心想我怎么不知道。

任延笑了笑, 勾着他将他揽进怀里:“你怎么这么用功啊, 下课也不放松, 每一次都在看书。”

他总去年级组办公室, 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去烦钱一番,什么会的题不会的题都去请教答疑,仗着英语课代表的身份将作业搬去给孙向前批改,也要出于私心地分两次,站孙向前身边摸摸鼻子,不太熟练地撒谎,说刚刚落了几份。

是个人都发现任延经过AB班门口的频次直线上升高得吓人,只有安问一心想学,不知道窗外的晚秋起了风。

中午晚餐订的都是专业的健身营养餐,由专业营养师搭配,跟谭岗和钱一番批了条子,因此可以特许送到教室门口。任延从不在教室吃,拎着上天台,趴栏杆上从人群里找安问。可能是卓望道走路姿态太招摇瞩目,也可能是安问太鹤立鸡群,在如此汹涌的人流中,任延总是能一眼锁定他。看几眼看够了,才转身靠着护栏席地而坐,啃自己食之无味的午餐。

仗着比他高几厘米,卓望道走路上总搂安问。任延吃着吃着自嘲笑起来,要是将来真只能当朋友,他连搂他走几步都问心有愧。

“还有呢?”安问简单地打了句手语,如画的眉目怔怔轻望任延。

“还有……”任延抬了下唇:“终于在走廊和楼梯上跟你碰到,心跳会加速。”

安问赶紧低下脸,不敢让任延看穿他的异样,唇角不免上扬起,为了止住,他不得不咬住嘴唇内侧。

想说他也是。

他也是这样,找着借口去洗手间,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经过十五班班门口,从体育馆外经过,只是听到里面砰砰的篮球声,心跳就能失速。虽然知道他不会来食堂,但仍存了侥幸,觉得会有一场不期而遇。因为如此,他片刻不敢松弛,吃饭也小心,坐姿也文雅,每时每刻都让自己很体面。卓望道说他即使笑着也像有所保留,是分了神出去,是心不在焉,是在和别人的说笑中永永远远地想着任延。

电梯抵达底下停车场,开门即遇熟人,是任五桥公司的高管,喜欢按南方的规矩,开玩笑似的管任延叫“少爷”或“少东家”。

“江叔。”任延颔了颔首,“早。”

安问条件反射地便想把手抽走,被任延不动声色紧扣住。两人并排站着,站得很近,安问侧了侧身,祈祷这个江叔没看清。

步出电梯寒暄两句,各自别过,车位就在电梯对面,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任延也不舍得放手。到了车前,没急着开门,慢条斯理地将安问困在两臂和车身之间:“怕啊?”

安问嘴硬:“又没确认关系,要是被叔叔知道了,我岂不是很亏?”

任延哼笑一声,摸着他的脸,在他唇角亲了亲:“他不会乱说的,说了我也还你清白。”

说着还人清白,手却不客气地掐着人的腰。白衬衫掖得服帖,勾勒出安问窄窄的腰身,很喜欢,今早上看到的第一眼便是眼眸一暗,此刻有了机会,他隔着衣物摩挲,在接吻时将安问的腰掐得绯红。

亲够了,才大发慈悲开了锁,咔哒一声轻响,他绅士地为安问拉开车门。安问逃也似地坐进去,闭上眼轻舒气,吞咽了一口试图平复心情,不想又被吻住任延俯下身,一手护在他的头顶,一手撑在椅侧,吮咬他的两瓣唇。

唇分开,安问眼眸被他亲得水润,眸色紧张慌乱,还有隐隐的求饶。任延拉出安全带为他扣上,哄着似的:“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