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锒戈看着低头的温洋,垂下的眼睫像两把小蒲扇颤动着,整张脸略无生气。
殷锒戈将一张卡仍在桌上,温洋惊的抬头,不知所措的看着殷锒戈。
“以后不用去工作。”殷锒戈继续用餐,漫不经心道,“把全部精力放我身上,我不想每次看见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温洋低下头,“可是我父亲把我安排在.....”
“跟温市梁说是我要求的。”殷锒戈打断温洋,却头也没抬,“他要是识相就不会再给你安排工作。”
温洋没有再说话,快吃完的时候,温洋小心翼翼的抬头观察殷锒戈的脸色,感觉殷锒戈此时的心情还算不错时,鼓足勇气道,“我....我一定会听你话的。”
殷锒戈抬起头,皱着眉望着温洋,似乎不明白温洋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还是道,“你有这个自觉就行。”
温洋攥紧手掌,压着声量继续道,“那...那你什么时候能把你手里那些可以指控我父亲的证据给我....或者销毁了也行...”温洋没敢去提祁瀚父亲的那些把柄,在他看来,只要殷锒戈肯交出来自己父亲的那些,祁瀚父亲的自己就也能拿到。
殷锒戈眯着眼睛,“如果我把你想要的都给你,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
温洋自然不敢说“离开”,虽然他的确会那么做,“我..我就是担心我父亲,其余的我...我什么都没想..”反正这个男人答应自己时满一个月就让自己离开。
“如果你每天都能像昨晚到现在这样,你想要的东西我自然不会留。”
温洋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低声道,“我..我知道了。”
温洋真去公司为自己请了一个月的假。
批假的是温市梁,温市梁什么也没问,一脸会意的微笑,最后只慈爱的叮嘱温洋,万事不可冲动,一切要以公司利益为先。
殷锒戈到温洋处过夜的次数愈加频繁,对待温洋的态度也开始逐渐温柔起来,特别是在喝醉酒的时候,他就会醉醺醺的要求温洋叫自己哥哥,然后像个失魂落魄的神经病似的抚摸着温洋的头发脸颊,失神的注视着温洋。
第四十三章 暗幕(上)
“你是不是把那小子当真正的温洋了?”
包厢内,宋佑直接问殷锒戈,“你可不像是个会找替代品的人。”
宽敞幽暗的包房内,殷锒戈慵懒的倚卧在一张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四肢舒展,一个妆容精致,身材惹眼的女人坐在他的怀里,一只纤白的手正在殷锒戈宽阔的胸膛上轻轻柔柔的按摩着。
光线幽暗使人看不清殷锒戈的五官,只能从他健硕的身躯中感受到一股凌厉的肃气。
“没人能代替的了温洋。”殷锒戈抽着烟,缓缓道,“虽然他的确很像,但也快腻了。”
他需要一个和温洋相似的人,来为他过渡这段温洋已经死去的承受期,一个和温洋相似的存在,让他每晚都有种回到十一年前的幻觉,甚至让他感觉不到温洋的离去,至少让他不再那么痛苦。
在殷锒戈看来,时间会让他清醒,用不了多久他也就不再需要这个男人充当温洋慰藉自己了。
酒意正酣,殷锒戈打了个电话给温洋,让温洋到他所在的私人会所找他。
过了近半小时,温洋在包厢外敲响了门,得到里面人的应允,温洋轻轻推开了包厢门。
包厢内五六个男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腰粗臂宽身上还纹着刺青,无一不散发着强劲的气场,殷锒戈就倚在最中间的沙发上,目光阴懒的看着门口止步不前的温洋。
一群人转头看着温洋,温洋穿着白色的衬衫,衬的那张脸都格外白净透明,给人一种清隽素雅的感觉,虽然身形清瘦,但骨架均匀,两条腿又是格外修长,再看那两只眼睛,不安却显的澄澈清透。
似乎一包厢的人都开始明白为什么殷锒戈会把这个男人留在身边,撇去他和殷锒戈心里那个人的相似,单凭这长相与身材,对男人的确也能构成一种诱惑。
“过来。”殷锒戈朝门口的温洋招了招手,“坐我这来。”
殷锒戈怀里的女人自动坐到一旁。
温洋局促不安的走到殷锒戈身旁坐下,殷锒戈一把搂住温洋的腰,鼻尖在温洋脸侧轻轻嗅息着。
温洋最厌恶的,就是殷锒戈身上无时无刻不透着的那股烟草味,以及淡淡的剃须水味中裹着着冽酒气息,或者是来自殷锒戈身上的每一份气息,都让他作呕。
每夜,身体无缝隙的激烈纠缠,都会来自殷锒戈身上的气息严严实实包裹着......
温洋紧抿着嘴,保持不动,任由殷锒戈野兽般的嗅息。
这段时间他的温顺是有回报的,殷锒戈没有再对他发过一次脾气,甚至连阴冷的脸色都没有,就连在床上也是竭尽温柔.....
温洋也算是了解了这头野兽的脾性,只要自己乖乖听他的,绝对能相安无事的熬过这段时间。
殷锒戈在温洋的脸颊亲了一口,轻声道,“怎么这么晚?”
温洋实话实说,“堵...堵车了。”
“能喝酒吗?”
“能喝一点,酒量...不大。”
殷锒戈坐起身亲自为温洋倒了杯酒,“来,陪我喝一点。”
温洋接下酒杯。
“你这名字占了大便宜了你知道吗?”坐在殷锒戈对面,臂阔腰圆的张炚笑咧咧的问温洋,在这些人心里,温洋只不过是殷锒戈众数情人之一,是没什么地位的,“ 诶我问你,谁给你起的这个名字?”
张炚面相粗犷,身上煞气看着较重,温洋有些畏惧,偷偷看了眼旁边的殷锒戈,见殷锒戈正抽着烟脸色毫无异常,便转头小心翼翼的答道,“应...应该是...是孤儿院的修女给....给我起的。”
“为什么叫‘应该’?”
“我小时候出过车祸,不记得了,是...是别人说我叫这个名字的。”
“哦,那你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张炚笑道,“性格复制也就罢了,连名字都是复制的,这山寨的可真是.....”
“小张!”对面的严墨突然打断吴炚,厉声道,“喝你的酒,哪那么多废话!”
张炚这才收了性,摸着脑袋傻笑着看着殷锒戈,“殷哥,我嘴就这样,你别介意啊。”
殷锒戈没有说话,抖了抖指尖的的烟,然后转头看了眼温洋,又不禁在温洋白皙的脖子上亲了一口,醺醺然的低笑,“我都快分不清你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