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经历的六次死亡是什么样的吗?”

“第一个世界,你替我挡剑死去后,顾朔雪给我用了情魇香。我每日握着那块月牙暖玉,沉浸在编织出 的幻境美梦中,与你竹马相识、携手白头,清醒了就堕入无边地狱。我浑浑噩噩地活着,连拔剑自刎也做不 到,没用药的时候,梦里都是你满身鲜血地倒在我怀里喊我师哥的样子。”

“第二个世界,你死在我向你告白的玻璃花房下,跳楼让你全身的关节都断了,抱起来软绵绵的,像碎 了娃娃。我也跟着你死在了那里,用得是修剪玫瑰花枝的剪刀。我坐在冰冷的琴凳上流血,从你一跃而下的 那个窗口仰望月亮。我是被你潮汐锁定的星球,失去月亮,我无法单独存在。”

“第三个世界,我用一场盛大的烟花欺骗了你,所以你走的时候选择了飞船自爆,像神明坠下的星辰。 我依着厮守终生的诺言,独自回到蔚蓝之境隐居,直到自然老去。我们婚姻一场,你只给我留下了干枯的花 瓣与一封信一一祝愿上帝赐我别的人,也似你这般坚贞似铁。可我知道我再也不会遇到了。”

“第四个世界,你是被我标记的Omega,你死去时,我的身体几乎被永久标记断裂的痛苦击垮。你厌恶 我,厌恶性别赋予你的束缚,宁愿死亡也要选择自由。我想完成你最后的愿望,所以去医院切除了腺体。没 有麻醉,只有冰冷的束缚带,手术刀尖剜进皮肉,撕心裂肺的痛。我想幸好,幸好你没有吃这份苦。我的血 流得到处都是,也记得不能弄脏你的画。”

“第五个世界,你布置了满院红苏,要与我成亲,暍完之前没能饮下的合卺酒。我心甘情愿准备赴 死,你却把毒酒留给了自己,吐出的血浸透了整件喜服。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抱着你的尸体三天三 夜,下了最后一道旨意,追封你为皇后,便与你同棺长眠于皇陵。”

“第六个世界,你是我的式神。为了解除我的情劫,被万箭穿心,失去了最后一条尾巴,在我怀里化作 了烟云浮尘,灰飞烟灭。我不敢告诉你,其实我一早便知道我的情劫不是师弟,而是身边那只狐狸。你飘 散前对我,你只是到别的世界去了。如果不是我抓住这千万分之一的希望,以灵魂为祭画出溯魂禁术,恐 怕我又会随波逐流地陷入下一个泥沼。”

作者有话

傅临:软硬皆施,男友到手。

第一百五十五章我的顶流男友(十)

傅临很少这么长段的话,每一句,他漫不经心的表象就破碎出一条细微的裂缝,逐渐暴露因疼痛而 溃败的伤口。

他眼中的光黯淡得近乎熄灭,如同沉溺在漆黑的湖底,话语沙哑。

“......我知道凭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我确实可以称得上罪有应得。可我一直都忍不住在想......”

傅临薄唇颤抖,嘴角扬起狼狈的苦笑,似乎在强行掩饰颤抖的尾音。

“__你是真的爱我,还是恨我呢?”

这句话如同锋利的薄刃,将他们从见面便开始苦心经营的和平破坏殆尽。

“如果你爱我,怎么会一次又一次......让我承受这种痛苦和绝望。”

秦月川心底爆发出一阵激烈的酸楚,像是掬着一捧又苦又涩的苦橙水,密密麻麻地刺激着神经,泛出细 密的疼痛来。那些被他安静绘于纸面的故事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束缚,跟着这席话放肆地跳出来大喊大叫,歇 斯底里地证明自己有血有肉、真实存在。

也令他无可挽回地意识到,他的一场游戏,是眼前这个人的几世轮回。

咬紧泛白的下唇,秦月川不敢再对上傅临的目光,强忍着眼眶的酸痛,窝在水里闷声询问。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受点?”

他温顺亲和地长到这么大,从没有动过害人的心思,只知道欠了债就要还钱,可没人教过他伤了别人的 心要怎么处理。道歉一文不值,赔钱太没诚意,要不然他就去求系统,让他们两个再进一次快穿世界,这次 傅临做任务,他来流浪吃苦......

“我喜欢你。”对方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安静的环境里尤为清晰。

秦月川蓦然转过头瞪大了眼,那四个字在他耳畔振聋发聩,震得他心脏都漏跳一拍。他茫然地张了张 嘴,嗓子却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不出话来。

他曾经好几次听到过这样的告白,每次都像任务成功前的当头一棒,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无所适

从。

傅临没有给他多余的反应时间。

“你喜欢过......我吗?”

随着叹息般的呢喃,一只暖热的手抚上他的侧脸,食指在眼尾轻点,温柔缱绻。那股清新的木香又靠到 近处,丝丝层层将他拥抱包围。那人弯下腰,视线与他齐平,一瞬不动地凝视他,黑眸盈满了爱意间或忧

愁。

眼前人的皮囊明明是陌生的,但神情却是那么熟悉,秦月川眨了眨眼,作为盛哲宇时笔下臆想的陌生青 年,触碰虚真镜浮现的影像,很多东西纷至沓来,挤得脑内混乱不堪,答案呼之欲出。

他急得不行,贝齿深深嵌入下唇,咬得那片薄唇齿痕深重,几欲滴血。可越是这样,那句回应却怎么也 不出来。

头顶忽然盖下大块阴影,柔软洁白的布料将他兜头罩住,也成功断了他的纠结懊恼。

傅临动作轻柔地用浴巾擦拭他脸侧的水珠,敛着眼淡淡地笑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我的顶流男友(十)

‘‘……算7〇 ’,

他嘴角弯起,眼底的惆怅却盖都盖不住。秦月川心乱如麻,愧疚感更为深重,垂着头任凭那人将他带出 浴缸,从头到尾擦干了,还用指节梳理着他的发根。

“我过了,道歉没用,我不接受。”傅临收起浴巾倒退一步,与秦月川拉开距离,挺直脊背时高大而 疏离。

“如果要赔......就要把自己赔给我。”

浑浑噩噩回到公寓,秦月川愁眉苦脸一言不发地直奔卧室,瘫倒在床。

系统叼着根鱼形状的零食饼干亦步亦趋,圆溜溜的猫眼透露出强烈的八卦气息。它轻巧地一跃上床, 歪过头与人类并排躺在蓬松的枕头上,第一句就语出惊人。

“……你们睡啦?”

秦月川愤恨地一个翻身,掀起被子闷住了头:“......别乱讲。”

“什么乱讲。”猫咪的肉垫软软地踩在人类侧颈处深红的吻痕上,“明明就很激烈嘛。”

皮肉一个激灵,秦月川反应很大地在被子卷中扭来扭去,像条挣扎的毛毛虫。

“你害什么羞啊,快穿的时候你有苦衷没法谈恋爱,都回到现实了,两情相悦DOI不是很正常吗?”

人类骤然停住动作,慢悠悠从被子卷里露出一个毛发凌乱的头,神色迷茫地重复道:“两情相悦......

吗?”

“......? ”系统耳朵竖起神色一凛,“这个不确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你们不会还没把事情开吧?”

秦月川沉吟片刻,把大概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中间略去了一些限制级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