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亥时,夜阑人静。屋内有烛火晃荡,落在墙上,斑驳成影。
宋子逸坐在圆木桌边,桌上摆了满满一桌佳肴,现在已经凉透了。他用签子拨了拨烛火,眼色沉沉地望向窗外。
宁乐生近段日子总是躲着他,明明同在一个屋檐下,偏偏就是不上两句话。
想到这,他的额头又痛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脑海里总是有一个声音时不时出现,就像刚才,那个声音就在问,宁乐生在哪。
他在哪?为什么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那声音喋喋不休地着猜测,言语不堪,宋子逸不堪其扰,反复念了几段清净咒,忽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浑身酒气,酩酊大醉的宁乐生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那人步伐蹒跚,倚在门上摇摇晃晃,手里拿着个乳白色的瓷瓶,飘着梅子酒香。看见他的身影,宁乐生蓦然笑了起来,他举高手臂挥舞两下,灵动的双眼弯成月牙:“我……我回来啦!”
发髻上的簪子摇摇欲坠,脸颊不知在哪蹭了两道灰,腰带也歪了,扯着衣摆下坠,拖在地上,被他自己不知踩了几脚,皱皱巴巴的。宋子逸眸色一沉,快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那一下力气很大,他听得那人低低痛呼一声。瓷瓶中琥珀般的清液洒了出来,弄湿了他们两的胸口。宁乐生缓慢地眨眼,神色一片茫然,语气不解中含了一丝委屈:“痛……”
宋子逸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松了力道,那人顺势倒在自己怀里。少年的外衫从肩膀上滑下来,面色酡红,像是天边最绚丽的晚霞映在了他的脸上。那截白藕似的手臂环了上来,松松缠绕在自己的后颈,指尖在皮肤上羽毛般轻柔的划过。
就像被人在心脏上挠了一下,宋子逸的眼神瞬间深邃起来。
好热。
这人怎么能这样。
一边单纯地傻笑,一边像诱人的成熟浆果,他都不敢碰到他……生怕有什么不可回转地事情发生。
深吸了口气,宋子逸还是弯腰把人抱了起来,轻轻放到了床上。
少年仰躺在床面上,眼睛里是亮晶晶的星辰,璀璨又生动,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梅子酒的果香。他正无知无觉地对自己傻笑着,口中念着“男主”、“黑化”这类奇怪的词语。
还真是醉得厉害。宋子逸出神地想,也不知道一个人出去喝什么酒。
他解了少年的外衫,又伸手去够床内侧的被褥。
少年突然用力翻身而起,一把把他压在床榻上,宋子逸怕他摔下来,赶紧去扶,那人修长的两腿却紧紧缠上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上磨蹭两下。
宋子逸:……
第十二章 我的魔尊师兄(十二)
脸上似乎被硬物膈了一下,宁乐生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双手扒着他的衣襟乱摸起来,顺着他颈间的红线把那块暖玉拉了出来。
他透着光观察了一下暖玉中间那轮金月,眉眼全是得意,慢悠悠了个酒嗝,狡黠一笑道:“这修补的手艺……完……完美无缺!我可真是太厉害了……”
宋子逸挑了挑眉:“你补的?”他倾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静静感受呼吸交缠,“你不这是师尊补的吗。”
“……”
这个问题让宁乐生困扰不已。他懵懂地眨了眨眼,紧紧皱眉思索了一阵,不确定地喃喃道:“是……是师尊补的?但……是我……我做的月亮。”罢停了停,自己也觉得不对,于是又颠来倒去、逻辑不通地念了两句。
宋子逸漫不经心地听着,伸手把他的刘海别在耳后。
编了半天,宁乐生神色顿颓,瘪了瘪嘴。他抬手用力捶了宋子逸一下,眼圈红了,浮起一层淡淡的水光:“都怪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
他的声音被断了。
宋子逸抬手抽掉了少年的发簪,如瀑的青丝散落,跟它口是心非的主人一起被按进床褥里。湿热的呼吸交缠,炽热的唇瓣被霸道地舔咬吮吸,他像一只终于被放出笼匣的兽,牢牢掌控住身下的猎物。
少年挣扎着呜咽,双手推拒着,被他十指相扣压在耳边,良久,才稍稍退开放人呼吸。宁乐生大口喘着气,被这激烈的亲吻弄得眼神涣散,他的唇上水光潋滟,被咬得红肿,来不及咽下的晶莹涎液顺着仰着的脖颈流下来,粘腻而湿漉。他情不自禁,又是几个细密的啄吻落在嫩白的颈间。
两人额头相贴,宋子逸的视线紧紧盯着那人。心底的声音越来越强烈。
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心意?……
少年却没关注他,眼睛半眯半睁,困得厉害。但又隐隐约约知道压着自己的人刚才让他不舒服了,挣扎着把人推开,一个翻身,自顾自睡着了。
宋子逸哑然失笑。
他凝视着少年的睡颜,须臾,掌风灭了油灯。
睡吧。
……
第二日,秦月川醒来,只觉得头重脚轻,脑袋痛得厉害。他倒吸一口冷气,挣扎着翻了个身,却感觉背后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师弟醒了?”
秦月川动作僵住,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去。
宋子逸躺在他旁边,墨蓝的长发随意散着,仅着里衫,一双凤眸静静凝视着他。
“师弟昨天喝了很多酒,还记得吗?”
秦月川目瞪口呆。
近段日子男主心魔渐生,明明是自己一手促成的结果,他却因此焦虑不已。昨天晚上终于没忍住,偷溜出去喝了酒,想要用酒精麻痹自己,暂时忘了烦心事。
他只记得最后他摇摇晃晃地走回来,推开门好像看到宋子逸做了一桌菜,正在等他……之后的事就模糊不清了。
他没趁醉出什么不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