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1 / 1)

樊氏见她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有意开?解,叫了她一起去吃茶。

樊氏道:“九哥儿小时候就聪明,如今成?了新州府的卫所指挥使,是家里小一辈头一个官身,真把?这?些?兄弟一个个都全比了下去。”

听着樊氏这?般夸赞,袁氏脸上松动了些?:“只是新州府远在西?北边线,他这?一去不知几年才能归家。我?实在是舍不得?。”

“这?都是咱们妇人的想法。”樊氏道,“这?些?老少爷们儿,说不得?想走得?越远越好。好男儿志在四方,一心只想着建功立业!尤其九哥儿那个孩子,心里是个有主意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旁陪坐的二伯母突然道:“这?一走数年,九儿媳妇也应该要跟着去吧。”

袁氏侧了侧身子:“边境苦寒,如何能让桦儿也跟着过去吃苦。”

“不让桦儿去,他们小夫妻新婚燕尔就分隔两地??”樊氏道,“再者说,桦儿若是不去,只得?九哥儿一个人,你能放心?”

“桦儿若是留在京城,他好歹心里还有这?个家,还惦记着回来。若是桦儿也去了,只怕人就真的飞出去了!”袁氏道,“他要去,便让他去,桦儿留在京城,给?他添个妾室照顾生活起居便是!”

“你是真糊涂啊!”樊氏气道,“你往日里还挺明白?的一个人,怎么涉及到儿女总犯傻劲儿?他二人如今尚无孩子,你留着桦儿在京城,塞个妾室跟着去边关,这?要是得?了庶长子,打的是谁的脸面?!”

第 138 章

“照理说, 九哥儿去戍边,留着九儿媳妇在家里代他孝顺父母,这情理上也说的过去。再者说, 那边新城尚在建立条件艰苦, 肯定哪哪儿都比不上京城。桦儿是国公爷独女,不让她跟着去吃苦是体恤。”二伯母一向话少, 今日难得多说几句, “只?是这事儿也要分两面来看。单留桦儿在京城那是体恤,若塞个妾室跟着去, 那可就?是婆婆拿捏儿媳妇的手段了。你怎的气不顺, 要让家里人人都跟着不痛快不成?!”

袁氏不忿:“当年老爷去岭南治水, 一走三、四年, 还是我主动?纳的曹氏让她跟着照顾他起居。”

“是你主动?纳的。”二伯母拿起茶杯吹了吹, “可你心气顺了吗?逼着自?己贤良大度, 你可开心?都说大妇要大度, 将心比心, 咱们?为妻可愿大度?换成自己儿子了,巴不得他?多娶几个多生几个, 感情是刀没切自?己身?上不痛, 扭头逼着儿媳打落牙齿和血吞,又是何必。”

袁氏语塞:“你就八哥儿一个儿子, 你不想他?多娶多生?”

“他?要是自?己想多娶多生,那是他?的事。我这个当娘的, 可不想左一个右一个的给?他?塞人,平白无?故地惹人厌烦。”二伯母抬眼看了眼袁氏, “大嫂说得对,往日里看你挺明?白一个人, 如今在儿女的事情上反倒骄横起来,怎么的,你这是想拿婆婆的款不成?”

这句话戳中了袁氏,让她哑口不言。

她得了三个儿子,小十七还小暂且不提。大儿子娶的苏婉仪,原想着是行商的女儿,后来老爷成了内阁次辅,她在京里眼界也拓宽了些,才知道那是王太后身?边最得力的掌事太监王公公奶兄家的姑娘。二儿子娶的更是国公府的独女。这两个儿媳妇儿她待哪个都是客客气气,不曾为难半分。可也因为如此,她这婆婆当的着实没滋没味。

想着让大儿子纳了袁巧鸢做贵妾,如今却又闹得把人送进了家祠。看着大嫂二嫂三嫂家里一个个的,儿媳妇都规规矩矩伺候着婆婆,她心里难免失衡。老爷官居高位,她却过得最没滋味。

袁氏看了看樊氏:“大嫂,这眼瞅着就?快除夕,也不知鸢儿在家祠如何,这除夕讲的是阖家团圆,能?不能?将她接回来……”

“她若是安分,接回来也不是不可。”樊氏道,“她去了家祠可也不安分,就?这还想法子闹了两出事情。前面失火的事儿就?不提了,后来又闹了一次绝食一次撞墙。这一天天的寻死觅活,如今家里的教养嬷嬷寸步不离的跟着,只?是有嬷嬷在那儿,嬷嬷便做主料理了。”樊氏劝道,“你心太软,这个恶人我来做,事情我做主,你不要再过问。”

大嫂这般说,袁氏也不好再多说,怏怏地低头坐着,过了会儿突然抬头道:“她到底是我嫡亲大哥的姑娘。年后回京,怎么的也要把人带回去,要不,我也不好同大哥大嫂交代……”

樊氏闻言和二伯母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无?力。樊氏脸上冷了些,淡淡地道:“人毕竟是你的人,你若执意要将她带回京,我也没理由拦着你。”樊氏说着话起了身?,“我去库房看看送来的年礼。”

“四弟妹。”二伯母喝了口热茶,“你是真糊涂了。”

说完这句话她也起身?离开不再搭理袁氏,留她一人满腹心事的坐在那里发呆。

樊氏回到自?己房间?坐着想了一会儿,叫人去请来了顾林颜。

顾林颜对这个大伯母极为尊敬,刚踏进门就?规规矩矩的行礼:“侄儿见过大伯母。”

“你坐,我和你说两句话。”樊氏道,“你母亲今日提起,过完年回京,想将姨娘带回去。她本就?是你院子里的人,又是你母亲娘家的侄女,带回去也应该。只?是我想着这些日子出了这些事,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揭过去了。虽说是内宅的事,难保不起别的风波,凡事留个防范省的将来麻烦。”

顾林颜道:“请大伯母示下,侄儿该如何做?”

“你去一趟家祠。”樊氏道,“你自?己亲自?主理,将姨娘下药的事情白纸黑字的记录下来,尤其审问清楚药怎么来的,谁给?她出的主意,末了让她画押。有了这个东西,即使再回京,她也掀不起再大的风浪来。”

顾林颜起身?,躬身?道:“多谢大伯母!”

樊氏叮嘱道:“便说落了大雪路况不好,去接你弟弟弟媳回老宅,不要提旁的。”

顾林颜应下:“是!”

接连的大雪让一切都变成了白色,家祠不大的小院被白雪覆盖,更显单调。袁巧鸢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身?旁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炭盆。她呆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院子一动?不动?,教养嬷嬷就?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就?着油灯在看书。

外面有人敲门,守院子的婆子打开院门,一个高大的男人收了手中的油纸伞进了院子。他?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袍,身?上披着黑色的及地狐皮披风。袁巧鸢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外面,是顾林颜!

她飞快的转身?跑了出去,在他?面前停住脚步,激动?地看了他?片刻,才慌忙想起来行礼:“大爷!”

教养嬷嬷跟了出来,见是顾林颜,也跟着行礼:“老婆子见过五爷。”

顾林颜温声?道:“嬷嬷,你辛苦了,请你去歇息片刻。我有些话想同姨娘说。”

教养嬷嬷没有多问,微微欠身?避去了厢房。

顾林颜进了正房,屋子不大,只?有一床一桌两椅,除此之外再无?它物?。地上一角放了个取暖的炭盆,些微驱散了些外面的寒意。他?转身?在椅子上坐下,见袁巧鸢跟了进来,害怕又期待地看着他?。

一墙相隔的旁边房间?里,跟来的林禄铺陈开白纸,摆放好了笔墨,凝神静气的听着。

顾林颜看着袁巧鸢,这几日在家祠里,让她看着清瘦了些。他?问道:“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她面色一白,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看着她。

她抬头,鼓足勇气问:“大爷,你,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顾林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安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这样?的注视很快让她承受不住败下阵来:“是,是合欢散。”

房间?里落针可闻。

一旁的屋子里,林禄安静地记录着。

顾林颜垂眸:“你常年身?居内宅,这种江湖上流传的药是哪儿来的?”

袁巧鸢的面色越发苍白,她低下头不敢回答,捏着手里的串珠。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懂的这些腌臜事儿?”顾林颜慢慢追问,“药是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