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借的隔壁宿舍的……现在他们全都回家过年了,我去师兄那里看看。”
楚夏道,批了件衣服起身就要准备去隔壁宿舍借。
梁诗韵却拉住他:“算了,别去了。”
楚夏以为她怕被同学们知道她和他的关系,连忙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你在这里。”
梁诗韵却摇头,压着他的被子:“别去了,你感冒还没好呢。”
那天的晚饭是梁诗韵去食堂打的。
饭后,梁诗韵还是想办法煮了饺子,用的宿舍的烧水壶。
烧壶水容量小,水开后自动断电,那天,十多个饺子,梁诗韵硬是一直压着烧水壶煮了近半个小时才煮好。
那时他感冒,根本没吃出饺子是个什么味道,但那天梁诗韵煮饺子的样子,在氤氲的水汽下,脸颊鼻子红红通通的样子,真的好美。
为什么没有珍惜那个时候的梁诗韵呢?
楚夏在懊恼中睁眼。
四周一片寂静,黄昏的日光从窗外透进来,有种分不清今夕何夕的恍惚。
他不知道自己烧退没退,但混身都泛着一种乏力感,好像做什么都没意义,什么都不想做。
直到看到了梁诗韵推门进来。
这次是烧到了多少度?楚夏想,却舍不得闭眼,就那么静静看着,直到对方抬头:“你醒了?”
“……”楚夏。好真实的幻觉。
“好点了吗?”梁诗韵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微凉的,滑嫩的触感。
楚夏一下子坐起身,抓住她的手,反复确认过后:“你怎么……?”
他的喉头耸动,拼命努力着想要让声音冲出他的喉咙,喉咙却像被火烧过一样又干又痒,还没两句就咳嗽起来。
梁诗韵有些无奈地看他,帮他帮他把气顺过来,这才端起旁边接好的水递给他。
看他着一股脑地喝下,赶在他之前开口道:“我今天中午的飞机回的国。”
“公司有些遗留下来的问题,我回来处理一下。”梁诗韵解释道,看他还有疑惑,又道,“昨天登机前,你给我打电话给还记得吗?我当时急着登机先挂了,后来回拨给你却拨不通,路过你家公寓便忍不住过来看看,发现门没关……”
昨天?登机?他记得打给电话的时候她并不像在机场啊楚夏刚醒,脑袋还有些懵,下意识地反驳。
然而刚反驳完却忽然想起,昨天喝醉了过后,他好像再次拨给了梁诗韵。
那他说了些什么?
楚夏努力的回想,却什么都不记得,他抓起床头的手机点开,上面显示昨夜十二点,他确实给她拨了一语音电话,通话时长五分钟。
诉衷肠
“我都说了些什么?”楚夏张了张嘴,一个问题终于自喉间滚落。
“情话。”
“?”
“你颠三倒四地说了很多肉麻的话” 梁诗韵抬眸,表情一贯地冷淡、正经,“还差点哭了。”
“……”楚夏。
他的头还有些晕沉,实在回想不起自己到底能讲出怎样肉麻的话,但听上去,应该是有些丢人的,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了
“那你呢?”他问,忍不住抓住他的她,“你什么反应?”
“我很想你,你呢?” 反正都说过了,再说一遍有什么关系?
他又道,嗓子更哑了,抓着她的手微抖,有种等待审判的忐忑。
梁诗韵怔住了,好一阵才道:“我开玩笑的。”
昨晚楚夏打电话过来,她刚踏上登机通道,她一边走一边接电话,半晌才发现根本听不到对面的人讲话
一开始她以为是信号不好,可落座后,当周围安静下来,她才发现对面是有声音的,有很清浅的呼吸声,她一连唤了几声,对面依旧没有言语,直到听到一声“哐当”的类似酒杯撞到桌面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人可能喝醉了。
“一直到登机,你什么都没说。” 梁诗韵如实道,似乎有些无法招架楚夏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别过视线,咳了咳又道,“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看看,帮你叫一点吃的。”
她说完,就要起身,楚夏却一把抱住了她。
似乎有种预感,这次要是再不抓住,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
“可我是认真的。” 楚夏用力地抱住梁诗韵,用沙哑地声音开口道,“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吗,就在刚才,我还梦到你了。”
“诗韵,你还记得你在宿舍帮我煮饺子的事吗?还有那年我们一起去旅行?还有你第一次给我做蛋糕?这段时间,我老是做梦,梦到过去的事情,梦到大学时候的你,那时候你看我眼睛仿佛会发光一样,那时候你总是无条件地信任我……从前的我不懂得那样的目光和信任到底有多珍贵,直到后来出国了,经历更多人和事,我才发现原来在追求所谓的理想的过程,更加珍贵的东西早被我丢弃了……”
这些话,楚夏还从来没有同梁诗韵说过。
他从来不是一个煽情的人,一向认为做比说更重要。
回国后初初同梁诗韵复合时,他曾打算听从高宴的建议,告诉她,他此次回国的真正原因,告诉她,她之于他到底有多重要但因为听了梁父一席话,他觉得语言太无力,于是决定用切切实实的行动证明自己。
不料,那些埋在心里最真实的悔恨和感情,最终还是在此种情形下宣之于口。
楚夏剖白着自己。从出国那几年到疫情后决定回国,到梁诗韵离开的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