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纪赴寒有一条不深不浅的鸿沟，只需要踏一步任何事都能解决。

但赵明对不愿，纪赴寒不说。

看谁耗死谁。

看谁先低头。

夫夫一夜情之后，两人有意避开对方，两百多平的复式公寓，看着住了两个人，实则只有一个人，这段时间他们耳根还算清净，都有事要忙。

周三中午，赵明对退掉所有日程，去见风扬经理人。

包间的门推开，赵明对一进来就看到圆桌旁的两人，来时就查过资料，照片也见过，面前的二位就是老板Beta韩尽，经理Alpha潭晴。

三人握手示好，赵明对坐下就拿起酒杯，倒满：“不好意思韩总，前几天放了你的鸽子，迟来的道歉。”说完一饮而尽。

韩尽眉宇揉进谦卑：“宋总那的话，是个人都有事，风扬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风扬科技在华国占尽风头，人人觊觎搭上线，偏偏老板不看钱，只看技术，有人投资都会给出不平等条约：风扬八个点。不行就算，所以没人冒险。

风扬风头大，风险也大，背后没有靠山，终有一天要被资本打压，这个时候选择和刚起步没多久的引星合作，外人觉得，这是要攀上纪家。

安恒科技国内第一，钱，权样样立得住，资本已经大于天，但话说回来，如今两家在市场打得如火如荼，现在攀高枝，是不是晚了？

了解这些后的赵明对也觉得奇怪，没人知道他和纪赴寒不清不楚的事，但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夫关系还算过得去，就不怕他拒绝合作，不让风扬攀上？

半个小时，几句话下来，赵明对觉得韩尽对他有着不一样的谦和，他理解这是卑膝下的请求合作。

饭菜刚上桌，三人已经喝了半饱，韩尽貌似也着急，终于进入主题：“宋总，我们新研发一款全息投影手机，这款一经发布，一定会改变世界通讯方向。”

赵明对淡淡说：“火热项目，其实不需要人代言，一定会响彻国内。”

韩尽摇头：“不，是形象大使，树立品牌形象。”

潭晴接上话：“宋总，我们的目的是走向国际，我们品牌需要一位德才兼备的形象大使。”

赵明对夹了一块虾仁入口，细嚼慢咽，垂眸沉思，片刻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送到韩尽碗里，笑着说：“据我所知，最大的娱乐公司不是引星。”

“可引星……”韩尽看了眼潭晴，两人视线交换过后，韩尽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宋总，直言说，不要弯弯绕绕。”

仅仅几秒，从谦卑变成强硬，赵明对歪头，眯了眯眼，继而瞥一眼窗外，对面同楼层里，有反光。

也就是摄像头。

奇怪……为什么会有摄像头？还没等赵明对想明白。

潭晴说：“宋总，直说吧，我们就是想攀上纪家，你知道头大容易折脖，我们现在就是这种情况，需要一个又粗又长的脖子给我们撑住这颗头。”

好一个头大容易折脖，比喻相当不错，赵明对生意场上，喜欢直来直去的生意伙伴，若是曾经，他会乐滋滋交谈，下一步就是谈合作事宜。

但这事牵扯到纪赴寒了，风扬和安恒市场不合，他同意不就是和纪赴寒对着干，风扬靠山靠不上，反而自己还被外人诟病白眼狼。

说风扬为了赌一把拉他下水也不为过。

纪家待他不薄，纪赴寒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个人。

同意了，就不是道不道德的事了。

赵明对是那种偏心严重的人，帮亲不帮理，公私分明下要看谁重要，他不缺风扬一个代言，更不缺好的资源。

以他能力，不踏足科技领域照样能往高处爬，和纪家对着干，好像只能得到一点钱，得不到其他好处。

‘权衡利弊’，心终究偏向私，赵明对举起酒杯，不像之前来时恭敬，傲慢中漫不经心：“韩总，潭经理，这座山你们是攀不了了。”

相谈半个多小时，三人此前还算谈得顺利，字里行间都是礼让轻松，而现在，有着剑拔弩张的意味。

韩尽是好似在犹豫什么，潭晴却比他强硬得多，这就是Alpha与生俱来的强势，她突然一拍桌：“宋总这是不想好好谈了？”

话不投机，他那句话说不好好谈了？赵明对蹙眉凝视潭晴，细微动作中，潭晴一闪而过慌张。

很快，潭晴双手抱胸，又说，“你一个Omega撑着这么个公司不也是靠纪家，一样的人，宋总应该知道我们的难处吧？”

前一句无疑是赵明对的雷点，金卡是他和纪赴寒利益交换，还差点被宋家要了命，公司是他和陆熠一步步搭建起来，人脉打点后，哪一个不说他赵明对离了纪家也能做起来。

陌生世界，孤身一人，不抓住一丝机会，不用尽摆在面前的利益，他如何生存。赵明对想过摆烂，可没人放过他，每一步都在告诉他，要强，要攀顶，要能轻松碾碎那些人的资本！

桃花眼不再弯，眯成一把刀，投向潭晴，潭晴眼睫颤颤，瞄了眼韩尽。

韩尽抬手轻轻放在潭晴肩上，平静地说：“宋总，潭经理说话直，你别在意，可我们说的也是实话，不是吗？”

“说得是实话，”赵明对语气带着冰碴重复，然后冷哼一声，不屑一笑：“好，好得很，两位头大脖子细的老板，没长嘴来谈什么生意？”

“你们可以说实话，我也可以骂你们，直说谁不会？放屁也得闻个味道，你们放之前不刷牙？还是上厕所不带纸。”

“人模人样不说人话，狗见了都直摇头连它也听不懂狗叫，”

“Omega撑起一个公司不难，而是你们眼小，看不到多少比你们厉害的Omega，对了，我觉得希腊字母表排列的时候应该把你们排在2排B位，同行2B。”

“鲁迅要是生在你们这个世界，大抵骂人比我有文化，你们得庆幸。”

“……”

第65章 橙子味的糖果

连珠带炮，丝毫不给对手反杀机会，赵明对带有很强攻击性，虽然有些听不懂，但肯定特别脏。

对面两人傻愣愣好一会儿，对视一眼，深呼吸后，恢复正常，鼓足很大的勇气，潭晴大声呵斥：“宋总！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赵明对双手插兜，站起来，“爸妈都死了，教养这种东西，能吃还是能玩？反正我知道，没教养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