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进来后,赵明对二十几年风流生涯,第一次看人看呆了。纵横情场多年,第一次看到如此绝色;此人眉眼沉郁,眸带锋利,五官线条流畅,女娲的上品之作。
赵明对视线不由自主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男人身姿笔长,一身量身定做的黑西装,包裹住里面可能会让人澎湃心跳的身材,有一瞬间让赵明对都自愧不如。
直到医生往他手背上扎了一针,赵明对刺得一疼,下意识甩开手,蹙眉:“你他妈干嘛?”
他一开口,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几人视线转到黑衣男人身上。
纪赴寒抬手:“你们先出去。”
医护相继离开,只留下一位身着便服的管家,纪赴寒坐在椅子上,沉声开口,“虽然是家族联姻,但结婚半年来,我们一直相敬如宾,日子平和,当初也没看出你对这桩婚姻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自杀,自杀,这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一句话占了太多信息,赵明对下意识以为有人要耍他,而这个人,只能是张舒瑶。
这种事张舒瑶不是第一次做,得知他喜欢男人,把一身清凉的小男孩扔在他家,房间角落有一个针孔摄像头。
赵明对雷厉风行拆掉自己的家,大平层成了毛坯房,最后将小男孩送回去,外加一封信:什么货色?你这个丑八怪。
赵明对背靠床头,审视眼前的人。张舒瑶这次找的人的确堪称天人绝色,让人多看几眼都会迷失方向,但赵明对有惊人的自控能力,只有他想,没人能逼迫他。
他说:“张舒瑶给了你们多少钱,我没死就演这么一出。”旋即冷笑起来,“哦,我知道了,怕我活着回去,搅她安宁,但她错了,你们告诉她,弄不死我,只要我还活着,总有一天她会死在我手里。”
纪赴寒玄色的瞳孔一动,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还是他半年所认识的软弱,谦和的Omega吗?
好在他一向沉稳,很快得出结论,这是伤到脑子了,他对身旁的人说:“请精神科专家来。”
管家出去了,赵明对恼怒:“你他妈什么意思?觉得我有精神病?”
纪赴寒:“没有,我是在实施可行方案。”
几天下来,赵明对都被‘关’在冰冷的屋子里,从精神专家到来,赵明对从天骂到地,从内脏骂到指甲盖,嘴里还念着从未听过的一些名字。
“一群神经,你们才该去看精神科,不,应该是心理科,什么样的心理会让你们演这种下三滥的剧情。”
“夫人?恶不恶心,下半身没用的话拿去捐了。”
“张舒瑶到底给了你们多少钱?这么专业?是她床上功夫太了得,让你们欲仙欲死鞠躬尽瘁?”
精神专家已经被骂走了三个,赵明对不像泼妇骂街。而是坐在床上,手里烟雾缭绕,脸色平静如水,他半垂眼帘,犹如美人浅睡,而嘴里的话难听至极。
烟是他问管家要的,管家犹豫了很久,在赵明对冷冽的眼眸中,乖乖掏出烟,给他点上。
纪赴寒这几天忙于工作,今天得空,回家就听管家报备了这几天的情况,越听神色越凝重,一进来就看到这番景象,满屋子的尼古丁味,让他不禁蹙眉。
未等他开口,赵明对说:“非法拘禁,知道要判几年吗?”
纪赴寒看着他,没作回答。
从一开始,纪赴寒就察觉出不对,只是太浅,未能深挖,虽然只认识半年,但这半年,宋明对给他的感觉就是软弱,有礼貌,无规矩不成方圆的人,也因此,婚姻还算宜室宜家。
他的婚姻对象是爷爷选的,其实没人可以做他的主,只是到了结婚的年龄,必须得安定下来,不然很多人都要跟他套近乎,想把自己家的Omega送到他面前,纪赴寒不胜其烦。
爷爷给他斟酌过,通过资料分析,长期观察,各大名流世家都带有目的性,养的孩子都野心勃勃,唯有宋家私生子,安分守己,品德良好,虽然是私生子,但他们纪家根本不在乎身份地位。
宋家不是明智的选择,生意上不能帮衬,名声在外也褒贬不一,说难听点,宋家是高嫁。
宋家人听到纪家要和他们联姻,一蹦三尺高,把宋明对长期受虐的痕迹抹了个干净。
赵明对无畏地直视纪赴寒足足五秒,最后先败下阵来,撇开目光,那张脸不能多看,他怕从此君王不早朝。
纪赴寒识人无数,可如今眼前的人,身材样貌未变,性情却如脱胎换骨,判若两人,这让他怎么都看不清。
生在大家族,纪家最高掌权者,纪赴寒不该生出玄之又玄的猜测,却也只有这种说法行得通。
纪赴寒:“你不是宋明对。”
“什么?”陌生的姓,赵明对真没听清。
纪赴寒重复细说:“宋明对,宋家私生子,性别Omega,半年前与纪家联姻,与我结为夫夫,这么说,懂了吗?”
“O什么?”赵明对从床上下来,躺了几天,双脚一沾地,差点软跪下去,他扶着床头站稳,“这是什么新型包袱?”
“不是,你就说你是谁,家住哪儿,我可以送你回去。”
赵明对一听,思索了会儿说:“江市盛源集团赵家,赵明对。”
“这里没有江市。”
纪赴寒不假思索否定,作为曾经的A1联盟指挥官,全球一百九十多个国家,各个城市,区域,地理方位,甚至经纬度坐标他都一清二楚,从没听过什么江市。
赵明对:“嘁,装模作样,不想送就直说。”
“真的没有。”纪赴寒解释,“现在你脚下的,是世界最大的华国海市,”他顿了顿,又说:“你的江市可能是你梦里的场景。”
有一瞬间,赵明对差点被他这义正言辞,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骗了。
他一笑:“我还不是没听过什么海市,别跟我在这皮里阳秋。”
纪赴寒:“我没有暗贬你是精神病的意思。”
“……”
赵明对被他有什么说什么的精神所折服,他看了纪赴寒一会儿,两人视线触碰,纪赴寒还是平静着脸,语气和他的人一样,无波无澜。
“可我觉得你是神经病。”赵明对说完,睨他一眼,抬腿就走,只要和张舒瑶有牵扯的,不管是帅得多逆天,他都不会给好脸色。
前几天没走是因为身体还处于一动就疼的状态,既然有人好吃好喝伺候,那他多待几天也没事,而现在,人和‘疯子’不能沟通,他怕连带着自己都成智障了。
整栋房子又大又绕,赵明对好不容易找到出口下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