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听到三三说易弦如明珠美玉,心里美滋滋的,哪还跟她计较这个。
三三拉着她的手,又小声跟她说,“我哥哥虽然不能去打猎,可是我们也不笨。我用买布的钱买了一对白山羊,母羊现在已经打着羔了,等开春下了小羊,你来我家找我,我送你些羊奶。有了小羊,以后我们也不愁没有皮子做衣服。”
何田回去把这话跟易弦一说,易弦挺期待,“哎呀,要是咱们也能买一对山羊多好啊!羊奶奶酪可好吃了。”
等易弦把羊奶奶酪的种类和说法跟何田说完,到了下午两点多,住得远的山民们就陆陆续续离开了。
何田和易弦也准备走了。他们带来的鸡鸭鱼肉,陶器,干鲜水果换成了几卷棉布,一块油布和几块厚实的狼皮、貉子皮、狐狸皮,然后是各种他们没有种植的食物,玉米粒和玉米淀粉,花生豆,黑白芝麻、黑豆、黑糯米、荞麦若干,一小包大麦茶,一竹盒麦芽糖,各种干菜杂豆,此外还有各种零零碎碎的针头线脑。
回去的时候,货物体积小了很多,可是种类比去之前更丰富了。
何田尤其喜欢的是那个用大铁罐头盒做的小炉子,“这要是去野营,又轻又容易带,到了营地,直接干柴干草往里一放就能升火了。比找石头垒火塘容易,火又不容易熄灭。”
她还用四块鱼排十个苹果换了十几个番薯。不过,这些番薯可和家里那些大红薯不一样,瓤是紫色的。
何田满心欢喜,已经挑出几个大个饱满的,准备留着做种,明年也要种紫番薯。
这时下午五点天就黑得透透的了,两人在河上逆流而上,何田在船两侧插上竹竿,挂上油灯。
即使挂上了两盏灯,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是以小舟为中心两米之内。
来时清澈见底的河水这时似乎变成了黑色,两岸的水草树木也变成了黑黢黢的影子,经过激流时。
天空倒很晴朗,繁星点点。
终于到家时,何田取出表看了看,已经快十点了。
把货物提回家,把小船拖上岸,再喂养大米和鸭兔,清理窝棚,一通忙完,都快要午夜了。
更深露重。
小屋里,炉火哔哔剥剥燃烧,炉子上煮开一小锅水,何田下了两把面条,正想把一块鱼排给煎了当浇头,易弦兴冲冲跑回来,举着双手,手里握着什么,“鸭子下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鸭子终于下蛋了!养了三四个月啊。
新的一周,祝大家用餐愉快。
☆、南瓜豆沙饼
今年的冬天依旧让何田感到猝不及防。尽管她今年不用再为温饱挣扎了。
从秋季集市回来的那天深夜,易弦兴冲冲地一手抓着一个鸭蛋跑回屋子,何田兴奋得面条都没捞出锅,就跟他一起跑去鸭兔窝棚了。
“这是谁下的蛋啊?”
“不知道呀!还下了两个,一定是两只鸭子。”
两人乐滋滋地提着油灯在一众鸭鸭的脸前照过,找不出功臣是谁。
何田一乐,又抓了一把骨粉和黄豆粉,放进食槽里。
临走前再跟其他鸭鸭训话,“你们也要努力啊。”
回屋子的时候,易弦额头一凉,再抬头一看,天空又飘飘悠悠落下雪花。不知何时,星光已被云层遮住。
第二天一早,一夜惴惴的何田打开门,天地间已是白茫茫一片。
这场雪宣告着冬天的正式到来。
山涧还没完全被冻上,但是两岸的冰层越来越厚,流水也越来越少。山顶气温更低,再过几天,恐怕山涧的水源就会上冻了。
河边也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雪落在上面一直不化,被水浪冲刷,冻成了流动样子的波浪。
何田披上一件鹿毛大衣就跑去窝棚看鸭鸭。
鸭鸭们全挤成了一团,有的还站在别的鸭鸭背上。
易弦也跑去看了他的三个霸王。
两人打着哆嗦返回屋子,坐在炉子前烤着火商量怎么给家中这些动物取暖。
现在看来,只是有窝棚遮挡风雪,有干草垫窝,对鸭子们来说还是不够暖和啊。
公鸭子就好办,只要留最英俊最强壮那只就行了,其他现在就可以杀了冻起来当储备粮。
母鸭子,还有七只。
“窝棚的墙是芦苇席子做的,割一个洞并不难,然后放进去炉子和烟囱,每天烧着?”
“那得把兔子笼子移一移。烟囱嘛……砖砌的不行,现在土都冻硬了,没法和成泥浆。用竹子做吧?”
“竹子打通竹节……嗯,做成榫卯结构的两截,伸出去一截就行了。接缝的地方用皮革和鱼胶粘上。”
两人商量一通,再看看窗外的白雪世界,都希望这场雪能像上一次一样,雪停之后再暖和几天。
但是,很可惜。雪停了不久,又开始下了,一下,就是一天一夜。
何田一看这架势,也别等雪停了,赶快跟易弦去竹林砍了几根竹子拉回家。
这时地上的积雪已经有近十厘米深了。
两人穿着草鞋、鞋底绑着雪板,雪深路滑,竹子又沉又滑溜,走得异常艰难。
但是想到要是不及时做好窝棚的保暖,从初夏养到现在好不容易开始下蛋的鸭子就可能冻死,何田和易弦互相鼓励。
“现在雪还不算太深,气温最多也就零下三四度。”
“是啊,雪也没冻硬,河面也没结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