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结结巴巴道：“我”

不等他出口，另外几个孩集体怒视他。

石头吓得赶紧把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唐令被几个孩的行为给逗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安抚地摸了摸石头的脑袋，继续道：“韩团长人很好的，他办收容所是好意。你想想在荒野上哪能找到一个包吃包住还教给你们知识的地方。不别的，就认字吧。等你们都学会了认字，离开收容所找活干就可以找一些轻松的活了。像程哥调配抑制剂就需要认识字，还有蘑菇地的主管，也得认识字吧。这些活可比下矿背煤轻松多啦，是不是？”

“能吃肉吗？”丫大大的眼睛看着唐令问。

唐令肯定地点点头：“能。”

几个孩都不话了。

虫迟疑地看向唐令：“哥哥，我、我认了字还要跟你种地。”

“我也是。”丫哥哥立刻跟着表态。

“我、我想去开铁壳车。”石头鼓足勇气道。他觉得有些羞愧，有种背叛大哥哥和伙伴的感觉，但他是真的喜欢铁壳车，觉得太威风太厉害了。他有点怕大哥哥生气，却听着大哥哥道：“好啊，我和大家种地，石头你开车铁壳车保护我们，这样就不怕虫潮和变异兽了。”

“嗯嗯。”石头兴奋地点点头。

唐令看向虎，他是几个孩里唯一一个年龄超标不能去收容所的人。对于唐令的这些，虎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就觉得跟着唐令一直种地挺好。对上唐令的视线，虎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唐令回了一个笑容，心里却觉得虎不能去读书太可惜了。

了这么半天话，蘑菇汤也晾凉了。狼崽带头，几个孩一起呼噜呼噜喝了起来。唐令喝了一口汤，入口的蘑菇甘美嫩滑，和他种出来的没感觉有什么不同。喝到一半他蓦地生出一个念头，低头看着碗里的蘑菇汤越想越觉得可行。

他单独找了一个干净的碗，舀出半碗蘑菇汤来。狼崽喝完自己铁皮罐里的蘑菇汤，循着香味凑了过来。唐令扒拉开它的脑袋：“这个不是给你喝的。”

“哥哥？”几个孩好奇地看唐令。

唐令把碗放到一边，解释道：“待会有用。”

很快几个孩加上狼崽把煮的满满一锅蘑菇汤喝了个干净。唐令刷好碗让他们先去地里，自己端着半碗蘑菇汤去敲韩为的门。

门从里面打开，韩为穿的整齐像是正要出门。看到唐令他点点头，视线又落在唐令里的半碗蘑菇汤上，眉峰一点点挑起。

不等韩为话，唐令直接把碗捧到他面前：“韩团长你要不要尝尝蘑菇汤？”

韩为挑眉接过碗没有多直接几口喝完了蘑菇汤。

“很好喝。”他实话实。

“是吧。那您觉得和以前喝的蘑菇汤有没有什么区别？”唐令期盼地看着他，“我是蘑菇，蘑菇吃起来有没有什么不同？”

“蘑菇的话味道差不多。”韩为仔细分辨，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唐令一口气松了下来，兴奋地看着韩为：“这些蘑菇不是我种的，是和我一起种蘑菇的几个孩种的。”

“嗯？”韩为用鼻音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唐令意识到他没明白，解释起来：“我是这些蘑菇不是地里种的，是虎他们挖的河滩上的土回去种出来的，和地里种出来的味道是一样的，对不对？”

韩为立刻意识到唐令想要表达的意思：“你是想在河滩边上的蘑菇地里种白香菌？”

唐令飞快点点头。

“现在那两亩地种蘑菇规模太了，要是扩大规模全部种在地里我觉得有些可惜。开垦出的那些地留着种别的就好，白香菌可以种到原先河滩的蘑菇地里。您觉得怎么样？”

把河滩边上的蘑菇地全换成白香菌，韩为不是没有想过。但一来他和程星洲的只是少量走|私回去看看市场情况再。二来白香菌是唐令培植出来的，他担心白香菌对生长环境会不会有什么特别要求，种到河滩边上会不会产生物种退化。这并非他多想，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是常有的情况。唐令不清楚，他却是知道紫香菌之所以价格高居不下就是对生长环境异常挑剔，有哪一点不对长出来的紫香菌枯不，味道也不似原来浓郁的香味，反而带了些苦涩味。既然河滩边也可以种植白香菌，他自然不会反对。

“好。”

唐令看他犹豫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

“如果河滩边上全都种了白香菌，您觉得能卖出去吗？程星洲上次物以稀为贵，种太多会不会卖不出去？”想到什么他补充道：“其实就算是全部卖不出去留下一些做蘑菇饼也行，肯定比之前的灰蘑菇做的蘑菇饼好吃。”

韩为失笑：“你是担心这个？”

唐令点点头。

“只要保持味道不退化，再有十个河滩蘑菇地也能全部消化了。你知道集团现在有多少人口吗？”

“多少？”

“上次人口普查已经两亿出头了。”

对生活在灭世战争后的人类而言，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一个数字。可唐令从地球世界而来，可是经历过十几亿人口的洗礼，对两亿人口根本不觉得什么。他表情平静地看着韩为，想了想点点头：“确实挺多的。”

韩为挑眉，没有在少年脸上看到震惊的神色。不过转念少年可能还无法理解两亿人口的规模意味着什么，便也跳过这个话题。

“还有事吗？”

唐令点头：“还有最后一件。”

“看。”韩为耐心道。

“唔”唐令迟疑，“这些蘑菇卖的钱您可以不用给我，我、我想拿出来办个学校。我不是孤儿收容所不好”他急忙解释，“而是您知道虎吗？他年龄超过了，不能去孤儿收容所读书。我觉得孩子就该读书，还有很多和虎一样的孩，有的不是孤儿，但也应该读书。不读书长大了他们连贴出来的告示都看不懂，只能去煤矿背煤。”

他的有些乱，但基本意思表达出来了。“我是想大家都应该读书。我一个人办不起学校，我想委托给您。您您以后要建安全区，肯定也是希望读过书的人越多越好是吧？如果钱不够，可以先办一个夜校，就是晚上读书的地方。您知道吧？他们可以白天干活晚上去读书，也能认识不少字呢。”

唐令一口气完，大大喘了口气。这是他早晨突然生出的念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却再也停不住。

刚来这个世界时，他觉得自己能养活自己就好。后来他的“野心”变大了一些，他希望可以养活他和爷爷。再后来，他觉得他可以照顾虎他们几个。现在他发现，他能做的事更多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程星洲能把蘑菇全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