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1 / 1)

雪就在他的脚下,月亮却远在天边,遥不可及,只余下一片皎洁月光晃晃悠悠,穿过冬日枯枝落在他的脸上。

傅子琛沉默地往前,口中呵出一团朦胧的雾。

这是段天边消失的第四个小时。

*

快到栾家时,陈虎脑子里还在想路上碰到的警车和那个戴着手铐的富二代,总觉得背影很熟悉,敲着脑袋啧了好几次,偏偏想不起来。

前头的庄园比想象中还要大,灯火通明,黄毛从十岁起就在赌场摸爬滚打,烂泥潭和纸醉金迷的地方进得多了,对这种贵气亮堂的地方却有些畏避,犹豫地放慢速度,“……虎哥,从正门进吗?”

陈虎看了眼,“往后绕,从后门走。”

他们现在虽然算是跟着头儿在栾家扎根了,但行事作风还是得低调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最好少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以免被注意到。

黄毛闻言微微松口气,打着方向盘远远就绕开了。

后院守门的是他们自己人,陈虎打开车窗露了个脸,对方当即笑道:“哥你可算回来了,再不来豹哥就要在这宅子里憋坏了,天天嚷嚷着要回赌场呢。”

“这小子,”陈虎无奈,“不是他自己吵着要跟着头儿吗,他人呢?”

“好像就在前头。”

“行。”陈虎点头,又扔了包从赌场顺来的雪茄给他,叮嘱道:“看着点这里,别随便放人进来,也别睡太死了。”

“好嘞哥!”

陈虎指挥着黄毛把车开进后院的停车场,拐弯时刺眼的车灯恰好照向不远处的别墅楼阁,然而那光只是一晃而过,很快便消失不见,剩下那片残酷的,照耀着傅子琛也照耀着所有人的月光,穿过高高的窗户,落在地板散漫凌乱的衣服上。

十七半裸着上身撑坐在床沿,看了眼窗外,随即又眼神疏疏地半垂下眼,望着蹲坐在他腿间僵硬着不动的人。

他淡声命令道:“发什么呆,解开。”

段天边顿了三秒,才伸手摸向他的裤子。

皮带早在刚才就被他自己解开了,随意扔在地板上,西装裤比例尺寸都剪裁得极好,往上是男人漂亮窄劲的腰,坚实的腹部肌肉充满了力量感,往下则是微微绷着的禁区,段天边只瞟了一眼便别开视线,抿唇去找那颗藏着的纽扣。

偏偏那颗扣子像是存心设计得让人找不到,段天边弄了半天,额上汗都快出来,圆圆扁扁的东西没摸着,倒是把那根被布料包裹着的性器摸得一点点鼓胀起来,凶巴巴地顶出一个轮廓。

十七在她头顶轻啧了声,下一秒就捉住她不得章法哪里都敢乱捏的手,“裤子都不会脱?”

段天边抽回手,“你会脱,那你自己来。”

冷冰冰硬邦邦的一句,别说是调情,连说句软话的意思都没有。

十七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她,精壮赤裸的上身半弓着,抬高她的下颌,“怎么,反悔了?”

他拇指随意压在段天边唇缝上,摩挲了几下才抵进去,用了点以前在床上操她时常用的技巧,轻松撬开她的牙关,食指和中指一起插进去,摸她的上颚,夹她的舌头,淡淡道:“我没什么耐心的,段天边,最后再给你次机会。”

“是要为个不重要的人,翘起屁股挨一晚上操。”

他手指绕着段天边的舌头轻慢地搅了一圈,“还是干脆来赌赌他今晚的运气?”

0203 第一百九十八章:“那麻烦你给我拿瓶酒吧。”(轻修)

他语气自带着股轻飘飘的恶意,那张精心设计,在镜子前反复排练过不知多少遍的温和笑脸,因为在段天边这儿彻底过期失效,没了作用,就真的再也没出现过。

直到现在段天边仍无法相信,仅仅是神态动作的变化,就能让一个人的感觉如此不同。

冷漠不耐,居高临下,连嘴角上挑的弧度都带着阴晴不定的逼迫意味。

没人会在见过他这幅神情后,还将他与别人混淆。

跟了他许多年的陈虎不会,沉在潭底的弥勒爪牙不会,如今被困在这儿的段天边也终于不会了。

他真如自己所说没有多少耐心,湿润的指尖从她嘴里抽出来,垂眸掐着段天边略显狼狈的脸颊,“有这么难选吗?”

长时间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段天边腿僵手冷,呼吸都控制不住地打颤,可她不愿在十七面前示弱,咬牙别开脸,强忍着发抖的声线,“这两个选项有区别吗。”

“怎么没有?”

十七凑近她轻轻道:“你要是想走,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

段天边冷笑,“你又耍什么把戏?”

十七帮她把凌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教你而已。”

“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只需要用他赌上一次,段天边,稳赚不赔的生意。”他话说得轻松随性,一扫先前的不耐,目光却如蛇般一寸寸游走在她脸上,观察她每一个反应,“他父母在军方和商界都是有名的大人物,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人,护着他的不缺你一个,就算你点头,我也不一定能拿他怎么样。”

“但你呢。”十七慢吞吞拨弄了下铁链,“段天边,你有谁护着?”

段天边唇线紧抿,盯着十七没有说话。

她今天难得化了妆,出门时傅子琛特意给她抹的唇蜜,亮晶晶的惹人喜爱,被某人以“涂得太丑”为由,抽了两张湿巾,捏着下巴一点一点擦了个干净。

“不过是利用他一下。”十七轻声道:“你也不想一直被关在这儿吧?”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仿佛无声的答案。

连十七自己都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感受,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似乎因为段天边的沉默松了一口气,又似乎变得更加茫然。

他疑心段天边已经爱上别人,不择手段地试探,可等真的试出结果,却还是烦躁,还是郁郁。

他们的关系好像永远停留在上个该死的冬天,无法解冻,也无法破冰,话说不到几句就因为另一方的冷漠停下,连架都吵不起来。

十七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了窗外几秒,吐出一口气,正要起身从地上捡起衣服,段天边突然伸手拽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