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勾住蓝文心后领,手腕一转,轻易将他压在门板上。韩以恪擒住蓝文心的下颌,捏得很紧,不知是否未开灯的缘故,蓝文心觉得他的眼睛缀着幽暗的蓝光,像夜间嗜血行凶的幽灵。
韩以恪紧盯他的眼睛:“蓝文心,你听好,我不在乎你之前和谁玩过,反正你从此以后和谁都没机会。但如果你和关海有过师徒以外的交情,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得很复杂。如果你仍对他抱有什么感情,从现在开始就清空,你玩归玩,最好不要挑战我底线。”
蓝文心仰着脸,感觉下颌骨快被捏碎,韩以恪捏得他没法开口说话,痛感一点一滴地顺着血管输送全身。蓝文心闭起眼沉默了很久,再睁眼,眼瞳好像被灰色的雾蒙住一片,让人看不清他的心绪。
半晌,他低声说:“你算哪位?”
韩以恪放开手,凝视他的嘴唇。
两片唇瓣一张一合,吐出不太动听的话:“怎么,你关我之前没有调查过我?我还以为你对我一清二楚。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人人都能上的贱货,多一个关海不多,少一个你也不少,你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我把心掏给你?”
客厅寂静无声,蓝文心只可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两个人决裂的时候,连喘息的音调都在互斗,蓝文心有时候真想割掉耳朵。
过了很久,韩以恪放开他:“洗干净在床上等我。”
蓝文心极快地勾了勾嘴角,绕过他回房。
房间窗帘拉紧、只留一盏床头灯,蓝文心赤裸地趴在大床中央,等待头顶的剑一刀劈下。他自认恢复能力算强,每晚被斩碎后缝缝补补又把自己修回原样,且庆幸自己不是瓷娃娃,手脚断了只需往内胆塞廉价棉花,不必大费周章,他可一文钱都没有。
门开了,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蓝文心识相地撑起身,狗一样的姿势跪着,抬高了屁股。
韩以恪没有像往常一样后入,他声线冷淡,叫蓝文心躺好。
蓝文心心里咯噔一下,翻身躺好,第一次以正面姿势面对韩以恪,倒真有几分恋人的温馨。
他主动抱起腿弯,露出雪白的臀肉,两腿岔开,后庭露出来。灯光昏暗,但蓝文心像被光线刺到,眼睛闭得很紧。
韩以恪背对他拆开什么,蓝文心猜想是避孕套。
不一会儿,蓝文心感觉韩以恪抚上他的大腿内侧,手指在皮肤上一寸寸滑过。
韩以恪要求道:“就这样抱紧腿,不要放下来。”
“嗯。”
“如果脚趾碰到床,我会打得更重。”
蓝文心霎时睁开眼,看见韩以恪握着一条黑色短鞭,他慌张地往后躲,脚掌一碰到床,腿心就被鞭子狠狠地甩了一道
啪!
蓝文心腿根抽痛,侧身闪躲,鞭子落到他臀上,细腻的皮肤迅速浮现两道红痕,但蓝文心没有出声抱怨,自从韩以恪把手伸到他母亲头上,蓝文心就不会违抗他任何命令,他挨了几记狠打,顺从地抱着腿弯,咬紧牙关忍痛。
汗水流进眼睛,蓝文心没手去擦,以致眼球非常痛,他拼命眨眼缓解涩感。蓝文心在模糊的视野里对上韩以恪的眼睛,对方犹如一个机器人,冷峻地挥动皮鞭,下手不轻。
他眨一次眼,就见韩以恪落一次鞭,蓝文心多眨几次眼,眼睛因刺痛挤出两滴泪,但是韩以恪目光微垂,只专注地往他大腿添上鞭痕。
打到后面,蓝文心腿根哆嗦不止,手臂实在没有力气了,就翻身趴伏在床上,双手捂脸,放弃挣扎,鞭子落到他脊背、后臀、脚心,几乎每一个部位都在承受鞭刑。
皮肉之躯痛得蜷缩成一团,唯独眼睛用力睁着,牢牢记住这一刻的屈辱蓝文心没有流泪,如果过去他犯了很多错,那么一道鞭还一道罪,他在今晚通通还清了,从此以后脱胎换骨。
鞭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韩以恪挥手将鞭子扔到垃圾桶里,看见蓝文心满身红痕,把被子扬开,随意披他身上。
蓝文心依然一动不动地蜷着,被子裹着他,像蜗牛的硬壳。
韩以恪收回目光,转身离开:“我去其他房间睡。”
第18章
韩以恪在次卧睡了三天,第四天清早,脸色终于没那么难看,其实气仍未消,但今日是平安夜,特别的节日加上特殊日子,只能摆出好脸色示人。
蓝文心还没学会很好地看人眼色,蔫蔫地缩在房间,不与任何人搭腔,好像要冬眠了。
宅邸内没有半点过节的氛围,叶书书开车进城,购置了一棵圣诞树和许多叮铃当啷的小挂饰。整个家只有小鸡和小牛有心陪他过节,俩猫对圣诞树上的装饰十分好奇,时不时跃到树顶打架、抢夺玩具。
家里两头老虎一旦没了声音,两只猫就争做大王。
韩以恪起床后先下楼吃早餐,半小时里,目睹俩猫在他眼前互殴了两次,叶叔打了八个哈欠,说天气一冷就容易犯困,没人讲话,困上加困。
在叶书书的暗示下,韩以恪只好去二楼,在主卧门外站定。
两分钟后,他敲了三声门,进去了。
入目的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后背。
蓝文心背对韩以恪坐在床边,全身赤裸,伸长手臂想给后背擦药,有点费劲。他听到动静,往后投去一眼,很快移开目光,药也不擦了,望着落地窗不语。
韩以恪坐过去,接过药瓶给他上药。
蓝文心皮肤白,紫红色的鞭痕覆在后背,显得触目惊心,有些伤痕颜色渐褪,变成淡淡的青色,像细长的血管在皮肤表面攀爬。
冰冰凉凉的药水擦到皮肤上,竟然让伤口又辣又痒,有如烧心的钝痛感,蓝文心只是忍耐地拧紧眉,没有喊停。
给最后一道伤痕抹完药,韩以恪低声说:“蓝文心,今天是平安夜,你的生日。”
蓝文心没反应,他在这里关久了,和外界断开联系,不清楚外面发生什么事,也不清楚具体的日期。陶欢画的那幅钟挂在墙上,时分秒扭成一团毛线,蓝文心就困在封闭的空间里,每日每夜看着这幅扭曲的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见他不吭声,韩以恪便说:“你母亲发信息祝你生日快乐,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蓝文心又困了,侧身躺下,不敢压到后背的伤,这几天睡觉时一不小心翻身都会痛醒。他疲乏地说:“难道我可以决定……”
“你要不要和她通电话?”韩以恪看着他。
蓝文心摇头,把被子拉高,遮着半张脸。
韩以恪又问:“生日就这么睡过去?”
蓝文心闭上眼,脸白得有点病态,“无所谓,一个生日而已,又不是活不过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