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眉间一点粉红色的桃花花钿,更是与漫天花雨交相辉映,好似某种神秘的感召。

“阿姐……”

勇国公精光闪烁的眸中,浮现出了泪意。

“这是阿姐十七岁那年,本国公为她画的,是她出阁前的最后一份生辰礼物,花费了本国公许多精力和心血。”

他的眸中满是怀念。

虞知意点头:“确实,国公爷在这幅画上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和成本,原本,如果这幅画真的送出去了,您的姐姐在孤立无援的境地里,也还是有一线求生的能力的,可惜了……”

“什么意思?”勇国公眸光一肃,看着虞知意的目光里透着审视。

虞知意并没有被这审视吓到,淡淡道:“这幅画其实是两层,夹层之中缝合着一张汇丰钱庄的票根。您在钱庄里为她存入了百万两白银,是您提前为她准备的嫁妆,有了这些钱,即便是她日后什么都不干,也足够坐吃山空几辈子。”

“您原本是打算着,等您姐姐出嫁之后,再将画中的秘密告诉她。因为您知道,如果提前将这些东西光明正大地送给她,她肯定不会要。等婚后再说的话,虽然也有被退回来的可能,但到底也比直接当场送要小很多。”

“可惜,画丢了。”

勇国公叹息一声:“是啊,姐姐她从小养尊处优,虽然早早地被和母亲学习了如何料理家宅,却到底还存有几分少年人的热忱和单纯,而且也不擅长料理财务。她总觉得入主夫家后,凭借娘家给的嫁妆和夫家的底蕴,她用不到额外的钱财。”

“可她不了解男人,也不懂大家族后宅太多的弯弯绕绕,我怕她吃亏啊!”

“后来……她果然吃亏了。”

有那些钱,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即便是姐姐被欺负了,明面上的钱财被骗光了,但只要有钱庄的那些钱,她也能够活得很好。

他重新看向虞知意,眸中已经没有了不信任和审视:“丫头,这些都是你掐算出来的?”

虞知意点头:“是。”

“好,你继续。”

勇国公再无怀疑。

那张票根,除了他最的心腹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

包括他的父母。

即便是后来手握重权的杜丞相,也不可能探查到平这些陈年的秘密。

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虽然他姐姐的死因,他已经知道了,而且也惩罚了那罪该万死的一家,但既然虞知意这么说了,他就打算听听里面还有没有其它的隐情。

自从票根的事情被捅出来后,孟氏就彻底老实了。

只是,一张脸白得不像话。

虞娇娇在被警告了之后,也不敢再开口。

虞知意终于可以顺顺当当地接续。

第70章 你不能因为把人都鲨了,就说我胡说

“章夫人在捡到这幅画并打探到其中的女子是您的姐姐之后,就开始想办法打听您姐姐的行程。原本以她的身份,是不可能接触得到国公府这个层面的,但可能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也可能是有志者事竟成,在珍宝阁某次上新品的时候,她居然在珍宝阁门口见到了您的姐姐,并听到她和交好的闺阁小姐说过两日要去城外的天音寺上香。”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便收买了一群乞丐,给他们买了几身衣服让他们换上,再让他们率先埋伏在去天音寺的路上,在勇国公府的马车经过的时候,这些人发难……”

“虽然国公府的小姐出行会有护卫和丫鬟陪同,但章夫人收买了二十个乞丐,人多势众之下,国公府的六个护卫自然不是对手。”

“这时,章夫人就率领着另外六个护卫‘恰好’赶到,那些乞丐看到金主来了,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就缴械投降,一窝蜂地走了。”

“事后,这些乞丐带着刚得到的衣服和每人五两的巨款,逃到了别的城池,所以事后任由国公爷将整个盛京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出那些人的下落。”

“而因为这件事,章夫人和您的姐姐成了闺中好友,后来又如愿地嫁给了您,攀上了您这高枝儿。”

前世,她嫁进勇国公府以后,孟氏总是开口闭口都是她攀上了高枝儿。

如今,她把这句话还给她。

“一开始,她对自家大姑子确实心存感激,也有几分真心的姐妹之情。”

“但没多久,她就发现了这幅画里的猫腻。”

“当看到票根上那价值百万两的存款的时候,她心中的感激和好感,就都裂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嫉妒与怨恨。”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如愿成了国公府的世子妃,成了您的夫人,却不到任何额外的好处,每个月只能拿着几十两的月银,过得紧巴巴的。”

“可这个大姑子,都已经嫁出去了,却能够得到您的全心全意地对待?百万两银子,即便是日后成了国公夫人,她手头的流水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她心理失衡了。”

彼时,皇帝已经已经命人拆开了那副画。

画中确实有夹层。

可那本该藏在夹层之中的票根,却不见了。

而且,看痕迹,这夹层拆开的时间已经有年头了,也印证了虞知意的话。

“章夫人有那一瞬间动了心思,想要拿着票根去将银子取走,但她很清楚,像这种由大人物存进去的钱,如果不是特定的人去取,即便是拿着票根,也还是会引起怀疑。说不定她前脚刚走,钱庄的人后脚就会去通知国公爷。

到时候等待着她的,可不仅仅是牢狱之灾,所以她只能压下了贪婪,将票根给烧了。”

“可,票根能烧,贪婪能压下,嫉妒却如同阴暗潮湿之地的杂草藤蔓,疯狂而肆意地生长,没多久就成了密不透风的阴暗森林。”

“尤其是大姑子每次回到国公府,您的婆母和丈夫都会对他笑脸相迎,反倒是面对您的时候,他们都满脸不耐……两相一比较,您的理智就被嫉妒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