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游夏怔愣,心照不宣,偷偷笑了,“好?哦,那我们边聊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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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陈惊杭回到陈家后的每一年新年,陈响总会肩负劝服的任务,来找他哥一起回陈家过?节。无一例外空手?而归。
陈响明天?来。游夏被?推出来拒客。
“你怎么?不去啊,陈响每次都?要?啰嗦好?久才走。”
陈惊杭捞起衬衫下床,慢斯条理整理扣子,阳光照亮他背后两道新鲜的抓痕。
“他和你不好?意思说太多话,说说就走了。”
“哪有?,”游夏坐在枕头上,在运动?后松软的填充物坐起来很舒服,“他现在有?什么?事就来骚扰我,真把我当成?自家人了。”
上次还和他说,他怀疑他爸出轨了,因为他朋友看见他爸某天?和一位漂亮的女士坐在一起喝咖啡,但追问起来,他爸又不承认。
过?几天?又说,那?*? 位女士是个单亲妈妈,女儿却和他妈长?得真像。
“我不会真的有?个分离在外的亲妹妹吧?”陈响当时?在电话里问道。
游夏很直接回答:“要?不你回家追问你爸妈得了。”
要?是能问出答案,他也就知道为什么?陈家能做出抛儿弃女的事。过?于封建迷信了吧。
陈惊杭听完,平静地说,“我问过?,我知道答案。”
游夏从?枕头那边膝行爬过?来,看一眼坐在床边椅上的人,拍拍自己的大腿暗示他躺上来,“大胆说出伤心事吧,老公?给你依靠。”
陈惊杭头靠上去,撩开眼皮就和游夏浓密的睫毛打了个照面,他的心仿佛也像这些眼睫般柔软,在窗外飘雪背景下,在喜欢的人的体温中,缓缓开口。
“你知道陈家做什么?生意的么??”
陈家挺有?钱的。游夏记得没错的话,宣怀说陈家最初是靠玉石发家致富的。陈惊杭的爷爷还是在近几十年白手?起家的。
“嗯。老爷子当年只是开个玉石小?店,后来有?个搭档,苗女士把这个人说得很邪门。”
游夏疑惑:“有?多邪门,比舅舅还邪门?”
陈惊杭继续说,“那人天?生就能感应玉石,可以透过?原石摸出玉料的成?色,还会算命,让老爷子把所有?钱拿出来买了一座山,说开采出来的玉石至少能赚回一百倍。”
游夏猜到了:“真赚到了啊?”
“嗯,那时?候山还能被?私人买卖。”陈惊杭说,“再后来,老爷子无论做什么?生意,都?会先?问这位生意伙伴,钱滚钱,越来越多。”
游夏自然要?问:“还有?这么?好?的人,居然教别人怎么?发财,他应该有?陈家的产业股份吧?”
“有?,他就要?了1%,然后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没人知道原因,老爷子也不知道。”
“?”游夏难以置信,“这个人对老爷子爱得深沉啊。”
不过?怎么?感觉这个人不爱钱,爱玩的性格怎么?和舅舅有?点像?
陈惊杭也察觉到了,于是拜访了舅舅,说了这件事。
舅舅听完,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陈惊杭问他知道这人是谁么?。
舅舅飞快摇头:“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说。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理想法,陈惊杭仍然用那种期待回答的眼神?看着他。
“唉,好?吧好?吧,他是我同事,不对,前同事。”舅舅住嘴了,“真不能说了,这事呢,就跟夏夏突然复活差不多,没必要?需要?明确的答案吧,结果最重要?不是么??”
诡辩了。夏夏人回来了就好?。但这件事是个问题,一个需要?解题经过?的问题。
不过?陈惊杭是个知趣的人,没再多问。毕竟舅舅紧张得像是再多说两句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
陈惊杭没有?告诉游夏他去找舅舅的事。不然世上又要?多一个好?奇得隔靴搔痒难受的人。
游夏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他小?心翼翼问道,“也是这个人和老头说你那啥么??”
陈惊杭轻笑,这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他是易碎品。不过?他现在有?了温暖的依靠,能坦然地说出心里的刺,而不是像游夏第一次在厨房问他时?沉默良久。
“不知道是他碰巧,还是我真的命格硬。出生那天?,苗女士没了老公?,老爷子脑出血危在旦夕,陈响他爸听了那个人的话,就把我扔了。”
游夏靠了一声。
陈惊杭:“陈响他爸够狠。后来生意不太好?,他把据说八字散财的女儿都?扔了,生意回暖了。”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游夏拧眉,大胆猜测,“物质条件充分满足了,年纪上来了,想享受天?伦之乐?”
“可能吧。现在他们的钱多得十几代花不完。”陈惊杭冷笑。
当年老太婆被?医生宣判生命倒计时?,刚好?看到他的一篇报道《十七岁帅小?伙坚持加入婵江打捞救援行动?,背后的原因消防队员称:很有?正义感!》
不过?当时?打捞了三天?都?没人影,这件事不了了之。倒是他,被?苗女士找上门。
游夏恍然大悟,难怪陈惊杭不想要?陈家的钱和产业。属于他的那份基本都?拿去做慈善了。
这个话题本色是沉重的,到了晚餐时?,游夏从?酒柜里取出了一瓶红酒。宣怀上次送给他们的订婚礼物。
外面飘着大雪,屋子里壁炉暖烘烘的,游夏倒满两支酒杯:“今晚一醉方休吧!”
反正明天?他们没有?出行计划,就算陈响来了,他们宿醉睡得一滩烂泥,也没人给他开门,真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