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尼利亚。如果是波利卡你会立刻承认，对不对？”

波利卡终于开口了?，直蹦出一个单音节词：“……对。”

“我不会继续问。”

看着两个惴惴不安的?学生，校长说，“有?的?秘密不应该被知晓，记住，孩子，不管谁问和我一样的?问题，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尤其是对骑士团。”

骑士团和秘术师其实没什么龃龉，但秘术师会为了?追寻某物而沦为异教，这是不争的?事实。

校长语气严肃起来?。

“尽管我不问，但你们得向我起誓绝不主动溺入死亡教团的?巢穴，哪怕到死，也会死守秘术师该有?的?底线！”

波利卡：“我以?兰铎家族的?荣誉起誓，从此至永远，我必坚定不移地遵循秘术信条，不背弃真理，不偏离正道，永不迷失在异教歧途，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喂！”尼利亚不满道，“起誓就起誓，你别拿家族啊，我没家族要怎么办？我能拿学分起誓吗？”

波利卡脑门青筋直跳。

校长笑?了?笑?：“拿你自己，尼利亚，你还?有?你自己。”

尼利亚心道，这校长还?挺会加码，波利卡掏出家族荣誉就行，他还?得把自己填进去。

正打算开口，尼利亚的?脑子里突然被凭空出现的?巨大信息塞满。

他难受得眯起眼，按着太阳穴，口中发出拉长的?嘶声，在病床边晃了?晃，没站稳，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波利卡迅速蹲下，把人扶住别乱滚：“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

尼利亚总是把芝麻大点小事表现得严重，真正到他觉得严重的?时候，更是格外夸张。

“不是，王，陛下，爹，别，您别直接给我强塞，不行，我光滑的?脑子不t?太行……吐了?，我真的?要吐了?……”

像是直接被人架着，用「炼燃」烤他那小得可怜的?整洁脑花。

波利卡：“你”

波利卡两次开口都没能说完，尼利亚最后只看了?他一眼，眼里含着泪花，随即便晕了?过去。

波利卡没办法，把尼利亚架起来?。

原本是伤患，还?半趟在病床的?校长，被迫给尼利亚检查起了?身体。

“他没事，睡着了?。”校长说，“你带他回宿舍，驻地骑士我拦着。”

波利卡本想?鞠躬道谢，但扛着人，弯不下腰。

在波利卡走前，校长又开口：“你告诉尼利亚，我会根据他今天为学院提供的?帮助给予奖励。”

扛着室友的?波利卡艰难转身：“好。”

“还?要记得提醒他。”

校长正望着窗外，沧桑的?脸上皱纹遍布，眼睛被垂下的?眼皮盖住大半，眼珠在阳光下居然有?片刻的?浑浊。

“秘术是交换的?过程，以?我们自身为媒介，但没人知道交换的?内容是什么。我们到底是给出了?什么，才获得了?原不属于人类的?能力。”

此言一出，波利卡立刻知道，校长是不信神明怜悯那套的?。

“我们无法使用单位数秘术，可它们明明存在。许多秘术师都在私下传，或许那不是限制，是对我们的?一类保护。”

“波利卡，人类应该有?极限，超出极限的?人类……还?能被称为人类吗？”

放在平时，这番话指向性?很明显，就是在指名道姓骂死亡教团不当人。

拿这类话咬牙切齿的?秘术师不在少数。

可波利卡亲眼见到了?尼利亚“突破限制”的?场景，即便当时属于萨格特尼一世?的?降临……

他不得不联想?到尼利亚。

尼利亚本身也……

波利卡不知道，他无法回答校长的?问题。

“超出极限的?人会怎么样？……我不是说死亡教团那种。”波利卡问。

“你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你还?没真正踏入过这个世?界。尼利亚倒是比你更懂……”

“你们都笑?他最喜欢学分，是么？因为那是他唯一触手?可及、不用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又能来?交换生存的?东西。”

校长淡淡说。

“无数宗教说他们的?神爱教徒，爱能求来?施舍，可爱从何?来?？不论你获得什么，一定在无形中失去了?什么，区别只在于你能否承受。”

“我只希望尼利亚支付的?，是他能付出的?代价。”

波利卡听完，点头。

沉默片刻后，他问：“校长，您今天召开会是为什么？”

“数个国家突然出现了?死亡教团的?行迹，姐妹校的?校长发来?通讯，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从教徒口中得知了?原因。”

校长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本身他就打算亲口向整个圣伊莫莱发出预警。

“被撕裂的?太阳想?要暴君的?遗产，据说，那里面?不止有?万国财宝，还?有?萨格特尼一世?从神明手?中掠夺的?所有?东西。”

波利卡一愣，还?想?再问，校长却摆摆手?，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