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塞壬跟龙真的很不一样。
怪不得池?听他说“成魔也可以”时会勃然大怒。
池成渊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最后他真的成魔了。
“既然塞壬不强,那这么说来你这次去秘境收获不大啊。”池长流嘟囔了一句,但他心态良好,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还有不少人死在秘境呢,你能活着回来就挺不错了。”
“那可真是谢谢您的夸奖。”还不如不夸。
池长流毕竟是亲叔,他跟池成渊说话的目的也不是扎心,建议:“我看黑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并不抗拒他的魔格,行事作风随心所欲,最后同样没被魔格占领。你现在觉醒了魔格,本应喜水,但却好像仍然事事在向先前的行为靠近,阻止自己的天性。你似乎有些太过抗拒成魔这件事了。木已成舟,你或许可以试着部分接受你的魔格,让它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这是你的混种前辈给的真诚建议。”
“我知道了。”
……
黑衣黑发的摄政王回到京城。
或许是对于先前躲着太傅感到愧疚而没脸见太傅,也或许是获得魔格的摄政王比先前更重享受,亦或许是那儿有他心中某个疑惑的答案。总之,他并未先找太傅,而是直奔时重璧的崇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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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 地狱蝶 章节编号:7150122
池成渊来得不是时候。
或者说他来得正是时候。
“哟,你也在啊。”池成渊看见多日未见的时重至,发现他似乎长高了几分,举止也更像一个皇帝了,不过他不是来找时重至的,只是微微点了个头,便直直地看向时重璧,“我有事找你。”
摄政王来势汹汹,时重至自然不放心让时重璧独自迎敌,非但没有按着摄政王的意思识相地离开,反而像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样,沏了三杯茶,一人一杯地放到他们面前,自己端着一杯坐下来,大有要长谈的样子。
池成渊不在意这些细节,只问正事:“林家被满门抄斩后,你派人帮他们收尸。”
时重璧呷了一口茶,娓娓道来:“林家本就罪不致死,你也是知道的。我一开始就想救他们,不过人微言轻,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见他们就这么死了,我实在难受,想着总该帮他们做点什么,就给他们收了尸,妥善埋葬起来,这样他们来世也能完完整整地投生。”
但林麓没有重新投胎,反而下了地狱。
池成渊脱口而出:“你真要帮他们,当时就该来找我!”
时重璧欲言又止。
时重至嘲讽:“哼,谁不知道尊敬的摄政王死了爹,要让全世界陪葬。当时可没人敢触你眉头。”
难得地,摄政王并未反驳。林家的惨祸最该怪罪的人是趁乱诬陷构造林家的小人,第二该怪罪的人就是他这个尸位素餐的摄政王了。没道理这会儿去怪罪无辜的时重璧,也不应该因为时重至说了真话就气急败坏地要找他算账。
人应该反思,但摄政王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反思。无论如何,林家的悲剧已经造成。他只皱眉沉默了一会儿,就抬眸再次看向时重璧。
“他们的尸体,你葬在哪里了?”
“梅花陌。怎么了?”
“林麓呢,也一起吗?”
“对。怎么,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对大多数人来说,梅花陌是个不错的地方。那儿离学堂近,葬在那儿可以听到学生吟诵,因此是个风水不错的墓地,有益子孙。
但林家可没有子孙,也没有谁会给他们吟诵或是祭拜。有的只是酸溜溜地说他们坏话的文人。
文人多,说林家坏话的人也就多。
特别是林麓……被人说着“脂膏多,情欲深”这种刻薄的话,她大概死后也不安宁吧,所以才会无法转世,反而进了地狱。
可若只是进了地狱,林麓虽可怜可悲,却不至于造成麻烦。
又是谁把林麓放出来的?在秘境试炼时遇上她,绝非偶然。如果没有林麓,池成渊即使因为不想太傅消失而没去吸收池?的灵气,最后也不会成魔。这其中一定是某一方势力的算计。
“知道林家墓地的还有谁?”
时重璧报出一大串名字,一时之间让摄政王无从下手。他有些埋怨时重璧怎么把这事让这么多人知道,增加他的搜查难度,但心底却也知道,时重璧这么做的直接原因还是自己限制的他的权力,导致他不得不周转这么多人,才处理好了林家的后事。
一个前任皇帝,现任王侯,想要帮人收尸,却不得不求助这么多人……池成渊看向时重璧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愧疚。
见摄政王的神色好转,脸上也多了几分温柔,时重至有些不爽。他确实不想让重璧哥哥处境太难,摄政王对时重璧好一点,这也是应该的。但现在池成渊的眼神太黏糊了。不行,一定要把池成渊赶走!
年轻的皇帝嚣张地送客:“既然问完话了,那就该走了吧。”
池成渊挑衅地看了他一眼,转而问时重璧:“想我了吗?”
时重璧还未回答,时重至先开口了:“比起重璧哥哥,太傅才是想死你了。”
池成渊被噎得说不出话。说太傅想他,那不现实。可太傅确实去东境找过他,他躲着不肯见太傅,现在回来了也不先去找太傅,而是来了崇台宫。
明明是来问正事的,却像个精虫上脑的家伙一样。
可在林麓一事上,皇室有很大的嫌疑。摄政王不打算跟他们二人说太多,只好背了这口黑锅,顺势离开:“既然太傅想我了,我就去看看太傅吧。”
摄政王正欲离开,时重璧却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很想你。”时重璧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这让池成渊想起刚认识时重璧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卑不亢的,总让人怀疑他有所图谋,可对上他干净清澈的眼神,却又叫人心生惭愧,好像光是对他有所怀疑这一点就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