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重至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正欲反驳这个满口胡言的大臣,身旁的摄政王却先他一步发声。
摄政王不悦地看着这个看着卑躬屈膝,实则大逆不道的臣子:“皇上继位不到十日,何罪之有?难道这短短几日,他就犯下了能饿死千万人的大错?”
“是天怒,是天怒啊!上天觉得皇上德行有亏,于是降罪于百姓啊!”
池成渊被这大臣的是非不分非要把屎盆子往皇帝头上扣的言论气得爆粗:“荒唐!你扯这犊子自己信吗?”
太傅不关心朝堂之上的唇枪舌战,但对于自己学生的脏话不满,提醒:“王爷慎言。”
那大臣见状,以为太傅站在自己这边,蹦跶得更起劲了:“无论事实如何,皇上下罪己诏,至少能平民愤。”
平日里一言不发的皇帝作为当事人,终于发言:“如果朕下了罪己诏,列数朕的条条罪状,宣称大旱是朕造成的,就能平民愤?百姓看到贪官污吏被砍头尚且要吐上几口口水,而一个直接承认造成他们苦难的皇帝,下一道不痛不痒的诏书,就能得到他们的特赦了?你年纪不小,考虑问题倒是天真。”
摄政王满意地看了一眼皇帝,紧接着输出:“大旱一事,当地州府已经开仓放粮,流民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至于大旱的起因,宋学士专职查了十余天尚未查明,你倒是在这儿振振有词地逼皇上下罪己诏。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地方上当官的时候就用惯了屈打成招的伎俩,现在竟想用到皇上头上来。刑部,给我好好审一审他。”
“王爷,臣冤枉啊!”
摄政王仔细地观察这大臣看的方向,在心里暗暗记下其余几位大臣的名字:“跟我喊冤没用。冤不冤枉自有刑部定夺。”
下朝后,太傅没等人全部散去,就拦截住了想要回府的摄政王。
“你今天在朝上帮皇帝说话。”太傅不说看法,只陈述事实,像是等着这学生自己反思错处一样。
池成渊一想到昨晚这人做爱做得昏了头,以至于听不到自己求救的事情就来气,态度不好地反问:“怎么,不行?”
太傅皱眉:“你今天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大概是跟您一样色令智昏吧。”
“你这态度是在跟谁说话?”太傅气场全开,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慑于太傅的杀气,流速放慢了。
可池成渊毕竟是从小被太傅收拾到大的,无论是在胆色还是在作死方面都是佼佼者,此刻对上这山雨欲来的气势也毫无惧意:“天下第一的戚兰台,果然厉害。只是有这实力,却只肯收拾我,不肯帮助我。”
“你怎么了?”
戚兰台抓住池成渊的手腕,想要帮他把脉,却被池成渊一把挣脱了。由于双方用力过大,摄政王的衣袖被扯破,太傅的手中只留下了一个可怜的衣角。
池成渊暗道好险。太傅医术了得,保不齐能从他的脉象上看出什么来。他不想让太傅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
那件事本就是个该翻篇的意外,没必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况且太傅昨晚不理会他的呼救,那就更没必要让他知道了。
“你脖子上……是跟谁?”
池成渊这才发现由于刚才的争斗,自己的衣服也被拉扯得有些移位。好死不死的,让太傅看见了昨日小狗崽子啃的吻痕。
“我昨天去找时重璧了。”池成渊知道太傅最讨厌说谎,因此也不说谎,只是说出部分的真相,由得他去误解。
戚兰台却没能被简单地应付过去,追问:“是时重璧吗?什么时候?”
池成渊这才想到太傅昨天既然找时重璧欢好,自然也该知道时重璧身上没有任何做爱的痕迹,只怕时重璧是没法背这锅了。
“不是他。”
太傅咄咄逼人:“那是谁?皇帝?”
见到太傅生气的样子,摄政王反而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太傅对于与您一同分享重璧的皇上这么反感,对我大概也是如此吧。”
戚兰台难得地露出困惑的表情:“你在说什么,现在我们在讨论你的事,关时重璧什么事?”
池成渊讨厌太傅这种样子,好像是要把时重璧保护在身后不受他侵犯一样。明明时重璧对太傅的喜爱不比对他的多,太傅却巴巴地要为了时重璧而破坏他们之间的同盟。
“太傅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站住。你脖子上到底是谁弄的!”戚兰台很清楚池成渊除了时重璧之外并无其他情人。既然不是时重璧,那么是谁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
摄政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重新把脖子上的吻痕遮好:“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情事而已。太傅不用在意。”
“我在意。”
“可我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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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 假性亲密关系(纯剧情没肉) 章节编号:7090497
太傅虽薄情,却并非察觉不到旁人的情绪。池成渊强硬的态度中透着一丝失望,这让他有些在意。他微微蹙眉,难得地反思起自己来:“你今天对我有火气。是因为我昨晚去了崇台宫?你希望我与时重璧分手?”
“不是。太傅想多了。我对太傅的私人感情不想置喙。”池成渊冷冰冰的客套话说到一半,却还是越想越气,话锋一转,“不过麻烦太傅给我一份时间表,让我明白在哪些时间段内太傅正在床上,不想理我,任我如何呼救,太傅都不会出现,我也好提前做好打算。”
太傅很快抓住了真相的蛛丝马迹:“你昨晚是被强迫的,甚至朝我呼救了,但我没有听见?”
不对,戚兰台这才想起来,他昨晚确实听到过池成渊的声音,只是以为那是幻觉,因此没有理会。
可这不对,他怎么会以为那是幻听?即使是幻听,按着自己的性子,不也该好好查查吗?可要不是池成渊提起,他到现在都不会想起来这件事。
太傅陷入沉思。
池成渊确实想让太傅愧疚,但也不愿跟个只会诉苦的弱者一样夸张自己的委屈:“昨晚不全是强迫。太傅,性事并非只有两情相悦和一方强迫另一方两种,它也可以是随便的,顺势而为的,什么都不为。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追究,也不想告诉你,可以吗?”
太傅看着摄政王。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总梗着头,红着脖子被他打手心的学生已经长成了这副模样。他已经完全是一个独立的成年男子了,身形伟岸,对于情爱也有不同于自己的理解。就算事作为老师,他也无权、无法改变池成渊的爱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