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你乖一点,听我说。”
“偶尔也让我猜猜你的想法。”
濒死的窒息感在陈钺皮下组织内部制造了一场色彩斑斓的爆炸。悦耳的烟花,冒烟的瀑布,闻辛的酒窝,alpha暖热的信息素,正在剧烈地灼烧着他的胸膛和脸颊。
“你是不是觉得咱俩睡过一次。我就是你的人。你就有资格对我动手动脚,干涉我的私生活了?”
赤身裸体的alpha松手,抄起enigma的腰,用身体压开他浸透的大腿,把他禁锢在湿滑的墙上:
“看见了吗?感觉到了吗?两个alpha之间,没喝醉,没感情,没过往,当然可以约炮,可以乱性。陈钺,虽然我烦你烦到要死,但看你长得这么漂亮,照样可以跟你乱性,懂?”
“陈钺,我明白告诉你,老子的屁股不是钢印公章,你那根东西也不是签婚书的钢笔,没意义的。”
缠斗中,银边眼镜和淋浴花洒不幸受难,一个化作割人心肺的泪滴,一个变成阴晴无度的怪兽。
“……武器装备科研生产及运输许可证。”
陈钺呛出一口回温的水,忽然说起不相干的事,
“除了平均继承的三分之二的财产…闻辛,你把你保命,保障自由的东西留给齐筠。”
“把公司留给言笑,把船队留给凌霄,把航队留给庄择,还有三分之一捐献。”
“这些是一年半以前,咳…你的安排。你最近又为程拾忆设立了海外信托基金,他的抚养权和监护权归周广白。”
被揭破的闻辛咬牙切齿地接上了陈钺的腕骨,一边揉一边骂:
“我最讨厌你和你的狗腿子们24小时盯着我。”
“闻辛,你从没停止过练习射击,没停止过吸纳表现突出的雇佣兵,哪怕在国外和那些‘老朋友’鬼混的时候也一样。”
水流的暴躁冲刷致使enigma不得不闭上了眼睛,他的表情简直可以称得上纯洁、寂静、迷茫,“一个孩子,都没能让你开始考虑未来。高匹配度的omega,你的情人们,也没能让你学会和人培养互相扶持的感情。是,谁还能管得了你呢。”
“闻辛,我对你来说,真的没意义?没关系?没感”
烦躁到心跳过速的alpha扯开毛巾擦血,听到最后一字,没忍住抽了一下脖颈浮现勒痕和手印的陈钺:
“打住,你别恶心我。陈钺,我早就说过,除非我最后死在你手里,否则我以后的事都和你没关系。”
“你越界了。公主,你住城堡,我睡贼船,咱们俩不是一路人。”
闻辛看一眼靠坐在隔间角落,眼睫垂覆的陈钺:
“我走了。快下雨了,你早点回别墅那边吧。”
雷声隆隆,躺在军绿色训练垫上的alpha怎么也睡不着。
山中夜鸦一声鸣。第N次回味破碎的镜片和陈钺的表情后,闻辛愤怒地捶了一下水泥地面。
他翻身坐起,拨通了一位有交情的缉毒局探员的电话,先问陈钺在没在会议室,又问他在没在自己的房间。
得到对方语带忧虑的否定回答,闻辛立刻冲向车库。
暴雨如瀑。果不其然,陈钺自己的车不见了。
“该死的大近视眼,病秧子……无组织,无纪律,任意妄为!”趴到地上仔细确认过新鲜车辙,闻辛气得在开始进水的车库里打转,“打可以,骂可以,讲道理就不行了?大小姐脾气…我管他去死……”
两眼冒火的alpha最后决定把一切都交给命运:
“是花,我就去把那个混蛋逮回来。是字,我就回屋一觉睡到天亮。”
五分钟后,一辆防弹越野车咆哮着,吠吼着,撞破连接天地的电流和雨幕,冲向满载未知与危险的大山中。
车库角落,一枚硬币疲惫地躺在水里。
它想:混蛋折腾我几十回,你爱去就去吧。
二十五
闷雷滚滚,暴雨滂沱,千万道水箭迎上千万支木戟。蓝紫色电流撕裂夜空,强行剥褪山野漆黑的甲壳,露出内里鼓动的白肉。
依照经验,熟悉地形的闻辛先将雨势告知战训基地的专案组,建议他们带齐卷宗资料,走地下通道,避进有独立发电机、远离山坡面的防灾建筑内。
随后,闻辛联系了他公司的义务救援队,劳烦经验丰富的老哥们预备起来,以防不测。
沿着唯一一条能通车的山行道,闻辛油门踩到底。爆竹一样的alpha用急吼吼的探照灯扫射路面,搜寻陈钺的踪迹。
陈钺今晚的状态很反常。
打,不怎么还手。骂,不怎么还口。
小脸雪白,手腕冰凉,讲话奇奇怪怪,看他的眼神也软绵绵的。
只受了轻微伤还有点不适应的闻辛认为有三种可能。
第一,虽然陈钺没了信息素,但他还算一只alpha,他快进易感期了。
第二,陈钺的公主病持续发作中。
第三,陈钺的低血糖又犯了。
无论是哪一种,这个被家族内外的小人盯着,被诸多政敌恨着的狗东西大半夜冒雨开车跑出门,都是非常不负责任的欠揍行为。
电闪雷鸣,透亮的云层中仿佛藏有无数恶魔的眼睛。
闻辛撞开横在山路中央的残枝:“操,一进组办案就不带保镖……等找到他…老子非把他那点臭毛病印成宣传单洒遍全城。”
闻辛在国立大学蹭课期间,不止一次两次三四次撞见过陈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