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衫和西装裤, 酒红色的领带,南鹤拿了一条搭在胳膊上, 突然想起什么,从衣帽间伸出脑袋:“傅先生, 你有内裤给我?穿吗?你的小了哦。”
仍然坐在床上的傅重光抬起脸, 揉了揉眉心:“……有尺寸大的,没穿过,你找找。”
南鹤哦了一声:“没穿过是因为尺寸不合适吗?”
本来以为傅重光不会回答, 没想到傅重光轻轻地点?头了。
南鹤笑他:“那就给我?了。”
在内裤一层的深处,南鹤果然找到几条未拆封的大尺码内裤, 穿上去正合适, 想起抱在傅重光腰上和其他地方?的尺寸, 这个内裤对他来说确实大了不少。
简单地套上白衬衫和西装裤, 南鹤拎着那根酒红色的领带出来:“傅先生,需要我?帮你穿衣服吗?”
“不用了,你先出去。”
“嗯?”
“......出去, 我?自己穿。”
南鹤盯着他,夜晚要关灯, 起床要藏起腿, 穿衣服宁愿自己来也不要其他人帮忙......
“好。”南鹤也不勉强,“那我?给你找一套衣服出来,今天系这根领带。”酒红色的领带轻飘飘地落在傅重光的面前的被t?子上, 傅重光看了眼,对此也没有其他的想法,答应了。
在衣帽间拿了一套适合工作?穿的墨色西装套装,搭配酒红色领带正合适。西装套装放在床上,南鹤道?:“我?去浴室洗漱,穿好了就叫我?,我?抱你下床。”
傅重光:“嗯。”
他的强势和冷硬是毋庸置疑的,却又在某些小问题上几乎对自己言听计从,这给南鹤一种感觉,一种他很乖的感觉。
一个三十?多岁的居上位者怎么能用乖来形容,南鹤笑了笑,走?向浴室洗漱。
南鹤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傅重光才收回目光拿起床上的衬衫,他套上衬衫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西装裤。
坐在床上尚且不感觉身体有什么问题,只?是稍微动一动就感觉到从尾椎骨到腰间,以及被过度使用的地方?,都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疼。
与?之对比强烈的,是完全没有知觉的下半身。
只?是稍稍套上西装裤,傅重光的气息就极度不稳,额头上沁出小颗小颗的汗珠,只?是他半点?声音都没发出,皱着眉将慢慢穿衣服。
浴室里备用的洗漱套装,南鹤刷完牙洗完脸,就靠在洗手台上静静等待傅重光出声。
傅重光像只?优雅的白虎,这点?他也许感觉错了他只?有一半灵魂像庞然大物的白虎,另一半灵魂,更像是一只?刺猬。
满身尖刺,强势地命令他关灯,藏起他满是伤痕甚至已经?萎缩难看的腿。强硬地不需要帮忙穿衣服,哪怕自己也许会很艰难。他竖起尖锐的刺提防着一切,小心翼翼将自己的伤处藏起来,似乎被人看见就会要了他的命。
南鹤走?了两步,靠在浴室的门?上,仔细听着卧室里的响动,以防发生什么摔倒的意外。
他的耐心很足,在浴室里等了将近十?多分?钟,才听见傅重光扬起的声音:“出来。”
南鹤迈开长?腿走?出去,脸上挂着懒散的笑容。傅重光已经?穿上了衬衫和裤子,只?剩下马甲和外套搭在床沿上没有动,大概是觉得自己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傅先生还是穿西装更好看,看见了就想脱。”南鹤笑着凑近傅重光,拿起床上的马甲,“伸胳膊。”
穿上了最里层的衣服,傅重光就像穿上了抵挡伤害的盔甲,神色都从容很多,他没有推拒,伸出胳膊让南鹤行动。
马甲穿上,扣上纽扣,南鹤抱着他起身将他放到轮椅上:“去洗漱。”
轮椅带可升降,只?是南鹤在一旁就不需要上升了,牙刷上挤牙膏递给傅重光,干净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毛巾沾了热水放在一旁。
“需要修面吗?”
傅重光哪怕即将步入中年,并不会一夜醒来就长?胡茬,脸庞干净,他含着满嘴的泡沫摇头。
南鹤就在一旁,看着他洗漱,最后为他整理好的头发。
“傅先生真辛苦啊。”南鹤道?,“牙也刷了,可以让我?亲一下吗?”
早上不是没有被亲,轻轻地触碰一下,傅重光并没有什么压力。他点头:“可以亲......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先问。”
南鹤笑眯眯:“傅先生对我?真的很宽容啊,对其他人也这样吗?”
傅重光蹙眉,还没说话就被人堵在了喉咙里。继被压在轮椅上难以动弹后,下巴也被人挑起,重重地亲吻过来。这不是亲,严格意义上算是吻。
使用同款的牙膏,口腔的味道?也是同款,清新带着甜味的樱桃香,在舌间齿上被搅匀,像是共同吃了一颗甜美的樱桃。
傅重光对于这方面也是颇为冷硬的,无论多难以难受,都不轻易地发生声响,最多死死攥住他的手臂,吐出一口灼热混沌的轻喘。
这时?候他不仅仅是一只?刺猬了,他是包裹着一层坚硬外衣的糖,里面再甜再可口,他也不愿与?向着外界透露半分?,只?用坚硬的外表保护住自己不被人轻易夺走?。
真磨牙啊。
然而他越是这样,他就越想亲手敲碎他的坚硬外壳,让他被迫打开自己,被迫崩溃。
唇舌分?开,南鹤伸手拭去他唇角的湿迹。
“去吃早餐。”
他像摘了花就跑的窃贼,傅重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靠在轮椅上平复气息,低低地应了一声。
到楼下,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各种各样的早餐......三明治、切开的白煮蛋和白煮虾,以及没什么热气的糖色煎肠。
“......吃这个?”南鹤拉开椅子在餐桌边坐下。
“你不喜欢可以重新做。”傅重光拿起叉子,准备用早餐。
南鹤摁住他的手:“傅先生要不要尝一尝我?做的早餐?”
“好。”傅重光从善如流地放下刀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