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容觉得自己在这有些不合适,说自己对账目也不太懂,天色不早了,明早再来帮忙。

刘令贞面对厚厚的账目,也发愁。

晚上姜琰回来,趁她沐浴的时候,将她衣服拿走满屋子跑,气得刘令贞在浴桶里跺脚,姜琰才把衣服给她披上,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来。

“你真是不经逗,逗一下就生气。”姜琰看着怀里的人,想立即上床睡觉,刘令贞推开他,皱着眉说:“我正愁着呢。”

“愁什么?”

刘令贞将白天的事说了出来,问丈夫该怎么办。

姜琰毫不在意地说:“下人们算好账,给对牌就是,不就几百两银子,也值得你费那么多心思?”

刘令贞说:“若是毫不理会,下人们弄虚作假也是有的。”她还记得秀儿的事。

姜琰往床上一躺,说:“你就凭着二奶奶的身份,没有哪个人敢糊弄你。”不一会就呼呼大睡了。

刘令贞叹一口气,又去灯下看账本。

熬了半夜,第二日又有许多琐事,老夫人要做善事,修桥铺路施粥的,还有给其他府上送礼回帖的,刘令贞应接不暇,根本没空理会账本,孙娘子也不来催。

过了两日,三姑娘的生母三姨娘碰到孙娘子,孙娘子跟她打招呼:“大热的天,姨娘往哪去?”

三姨娘说:“我是奔波的命,三姑娘闹着要什么‘桃夭’胭脂,天老爷,一盒要好几十两银子!我是穷汉掏兜没有钱。我正要找你嘞,这个月月钱怎地还不发?”

孙娘子说:“我早做好账了,就是二奶奶卡着呢,说这个月月钱发多了。”

三姨娘一下就不愿意了:“哎哟这还多?一个月二两银子,我和三姑娘统共四两银子,买盒胭脂都不够,二奶奶还嫌多呢!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她一转头,朝姜夫人的瑞禧堂走去。

第61章 清荷塘

不一会,病中的姜夫人将刘令贞叫到跟前,三姨娘立在旁边,一脸不满,见到刘令贞就问:

“二奶奶得闲了,快些把我们的月钱发了吧,前阵子为着二少爷的大婚,已经耽误了一阵日子,眼下您都嫁进来了,怎么还克扣我们月钱?”

姜夫人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刘令贞忙解释:“母亲莫气,我没有克扣月钱,只是不熟悉家务,所以慢了些。”

三姨娘又嚷嚷:“哟您是正头奶奶,不愁吃喝的,我们还等着月钱养家呢。”

刘令贞羞愧地说:“姨娘,都怪贞儿年纪小不懂事,我这就回去发月钱。”

三姨娘这才离开。

姜夫人觉得这个儿媳妇给自己丢了面子,又在病中,斥道:“瞧瞧你管的家,乌烟瘴气,不停有人来告状,我养病都不得清闲。想着你大嫂照顾珩儿,你能帮衬着些府里,谁知你这么不中用。”

刘令贞吓得跪下:“母亲,贞儿知错了。”

“知错有什么用?你好好叫我把病养好,我都是烧了高香了。”

刘令贞灰溜溜地回去,连忙找来孙娘子,让她把月钱发了。

观棋把对牌给孙娘子,孙娘子问:“观棋姑娘可把账目都核对清楚了?”

观棋扭头不理她。

孙娘子随即又递过来一个小账本,说:“二奶奶,花园里一处水塘积了淤泥,前阵子世子说要清一清,重新种上些荷花,这是去年的花销。您看看指派谁去做这项差事。”

刘令贞看去年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找二姑娘姜有容商量。

姜有容说:“去年那水塘清得不好,荷花种得稀稀落落,竟也花了这些银子?”

她的奶娘李嬷嬷赶着上前说:“姑娘,你奶兄弟这阵子也闲得慌,不如让他去干,有个差事也省得我操心。”

刘令贞有心和二姑娘交好,没什么意见,这事就交给了二姑娘奶娘李嬷嬷的儿子李顺去做。

孙娘子听了只默不作声,领命而去。

第二天,刘令贞和姜有容早早在议事厅处理家务,族中一个妇人,丈夫姜河是先国公爷的一个堂侄,闹了过来,质问怎么换掉了她丈夫清水塘的差事。

“这些年都是我们家干,里里外外尽心尽力,孩他爹早出晚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说换就换了?”

刘令贞说:“原先不知道,婶子不值得气,若今年李顺做得不好,明年再给婶子家做就是了。”

那妇人更气,说:“我说是谁,李顺呀,原是二姑娘偏着自己的奶兄弟。”

姜有容一下就给气哭了,说:“我哪里偏着谁向着谁?年年你们水塘清得不好,倒怪别人。”

“姑娘说不好,也得理个一二三四出来,光凭姑娘一张嘴,就泼我们一身的粪,太太这些年也没说什么。虽说是姑娘当家管事,那肥水也不该流到外人田上去。”

姜有容脸皮薄,直接回自己院子去了,气得躺了两天。

刘令贞头疼得不行,观棋也焦心,又不敢去请示太太,老夫人爱清净,就想到一个人。

“姑娘,不如叫朝云过来帮忙,她原先做过管账的,看账本一定行。”

朝云忙活的双手都被染了色,听刘令贞说明来意,摇了摇头:“这事我不好参与,一是我也是没根基的人,府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二则我算是个外姓人,插手府里的事,恐怕太太介意。”

观棋说:“咱们姑娘都要焦头烂额了,二姑娘气得不愿出门,姑爷也是指望不上的主,府里就只有你能帮姑娘了,你脑瓜聪明,出出主意,不然姑娘以后可难立足。”

刘令贞祈求的眼神看向朝云,她不自觉地就对朝云有依赖感。

“姐姐,看我画好啦!”三秀完成一幅花鸟画,兴奋地给朝云和刘令贞展示。

刘令贞夸她:“画得真好,真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