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战以来,男人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看到他的心情竟被一封书信扰乱,愤怒涨红的脸色甚至有少见的羞愤,他心有疑虑,却只问道:“殿下,此人是见还是不见?”

皱烂不堪的信纸被无情扔进火炉之中,“不见!”

“不见?”听到这个回应的东胡副将颇为震惊,“敌方来使不问缘由就说不见,这位主将好大的架子。”

东胡将军听到这话脸色却毫无变化,似乎他早已料到此次试探是这个结果,“那封信可送到了?他有何反应?”

“回将军,信送到了。属下在帐外听不清谈话,隐约听到有人说若我们再派人去必杀无赦等话。但出来回话的人只说‘不见’,未说其他。”

副将听到南夏人这般嚣张的话语,气得刚要发怒,就听到将军突然哼笑一声。他不由得一愣,转身看向将军,不明将军为何听到这些话反而嘴角上扬。

“我已知道他是谁了。”

46 章节编号:648

帐中火炉在潮湿的空气中燃得微弱,密集雨滴落在帐顶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钻入帐中的丝丝冷风吹得烛火摇曳,坐在桌前烛光下的世子掩面叹息,面容疲惫。闭眼休息片刻后,他揉了揉酸涩的双眼,重新睁眼看向桌上地图。

白日里手下人的提醒让他心里变得有些焦躁。

伐胡至今,军队已距离南夏甚远,粮草辎重随军而动,线路延长容易出现诸多变数。他们地处胡人主场,南边而来的粮草供应速度只会越来越慢,而攻下的东胡诸城粮仓贫瘠,城内几乎无粮可征,若大军继续在此地拖延,恐生变故。

前几日试图右路攻垒的失败让世子不敢再次贸然出兵。东胡人下决心死守最后一关让这道壁垒坚如磐石。

世子看着眼前这片早已熟记于心的地势,攥紧了拳头。他不甘心止步于此。

雨中四溅的鲜血很快流淌开来,染红被雨水浸湿的冰冷土地。被捂住嘴巴的守卫还未反应过来,无声插穿喉咙的利刃下一秒已冷漠拔出。守卫双眼震惊瞪大,没有挣扎,瘫软滑下的尸体闷声倒进水滩之中。

巡防士兵在昏暗雨夜中高度警惕,却依旧没看到这已潜入军营的高手。

悄无声息的刺杀临近,站在帅帐旁的守卫似乎有所感知。周围格外静寂的黑夜让他突然心里紧张一悸。刀尖近在咫尺,他抓着长矛的手突然攥紧,猛然回头。

看到身后隐在暗中的黑影扑压而来,带血阴煞的胡人面孔让他身体僵直,脚下钉住了似的挪不动步子。喉咙里紧张的卡了半秒之后,他瞳孔骤缩,突然拼命高喊:“有刺客!!”尾音还未结束喊叫已被掐灭,手里举到一半的兵器失力掉落。

戛然而止的声音近在耳畔,无比清晰。沉心思考的世子听到这声响立刻抬头,手里很快抓起桌旁长剑。

营帐篷布在风中微微飘起,顺着缝隙看去,漆黑夜色中并无人影逼近。世子眼神冷厉,望着大雨中不安宁的黑夜,持剑站起身。

听到声响的众多将士动作利索的出帐迎敌,被火光照亮的军营中很快忙乱起来,可他们似乎还未确定刺客具体何在。受袭士兵的呼救声让世子明白,凶杀之人离自己不远。他拔剑而出,掀开营帐刚迈入雨中,下一秒,锋利的匕首已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殿下!”闻声出帐的男人先往世子营帐方向急速奔跑,却没想到他跑到帐前已看到世子被人挟持。那把架在世子脖子上的短刀让他立刻刹住脚步,不敢前进。胡人身上淌下的士兵鲜血让他在冷雨中紧张到手心出汗。他看向这大胆闯营的胡人,视线上移看清那张面孔后,男人震惊地瞪大双眼,愣了一秒后手里长剑立刻握的更紧了些。

很快围过来的一众将领把把冷刃冲着胡人,踩在泥水中的脚步逐渐逼近。胡人见状将刀柄拉近,淋着雨水的匕首立刻贴上了世子伏动的脖颈,让世子不得不扬起头来避免利刃割喉。

雨水落在脸上遮盖住了因紧张而渗出的冷汗。感觉到身后男人喘息粗重,脚下步子在众人逼迫下缓缓后退,世子趁他分心,慢慢无声抬起自己手中利剑。

谁知,他微微一动,横在脖子上的匕首立刻收紧,“把剑放下。”

耳边响起的熟悉声音让他浑身一颤,恶魔的冷语勾起身体深处本能的恐惧,让他发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松开了长剑。武器叮当落地,淋在雨中的世子顿觉浑身冰冷,仿佛自己再次置身于那个遥远的雨夜。

世子脸色惨白,被托着后退的双腿变得不听使唤似的绵软。看到他的脖子上被划出一道浅浅血痕,男人立刻惊慌,厉声高喊:“住手!!”他看着那眼露嗜血的敌将魔头,急切万分,进退两难,大雨中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发抖,“战事我们可以谈!莫要伤人!!”

东胡将军看了一眼身前不敢乱动的世子,复看向这一群对他忠心耿耿的将领。他多看了一眼那个格外紧张的男人,慢慢低下头,在世子耳畔用仅他们二人能听到的音量低语道:“世子殿下不见特使,我只好亲自来请你。”

箍在腰间的手臂收紧,感觉到世子喘息一滞,东胡将军持刀的手伸开拇指指腹划过世子细嫩的脖颈肌肤。见世子喉结忍不住一动,将军继续说道:“让他们退下,我们好叙叙旧……”耳边的气息和这番话语让世子紧张地喘息声微微颤抖,被雨水拍打的睫毛不安的上下动了几下。

见他犹豫,那把匕首渐有深入之势,“你应该知道,我若想杀你,你早已走不出军帐。”贴在耳边的嘴唇有意无意蹭过世子敏感的耳侧,让他忍不住身子轻颤,咬牙侧头躲避。

将军见他的身体还如往日一般好拿捏,他侧过手中匕首,强迫世子看向自己的手下,“还是说你想让他们也一起听听你在东胡的日子……”

将军熟知他身躯敏感之处,故意在众人面前隐隐折磨。最后这一句话让世子眼底颤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己身陷东胡时经历的荒淫的一切。时隔许久,逐渐淡忘的记忆就这样被尽数勾起。东胡军营中被无数士兵日夜奸淫的回忆让他身子冷颤。

感觉到将军停在他腰上的手即将向下,世子眼中终于暴露惊慌。他看向淋在雨中的南夏众将,心中羞辱万分,艰难启齿,“都退下。”

看到世子在胡人贴近低语后脸色苍白的妥协,声音虚了下去,众人不明情况发愣之时,男人焦急的向前走了半步。他不知东胡人以何为要挟,平日里冷静锐气的世子竟像是被抓到了七寸,在东胡将军面前说不出半句话来。他刚迈出半步,就听到世子立即严厉发令,“退下!”不容置喙的声音立刻吼住了男人的脚步。

看到将军手指抚在世子身上的细微动作,那双充满杀意野兽般的眼睛在转向世子之时闪过独有的柔和,男人捕捉到那胡人本人都未发觉的眼神变换,微微皱眉,手中兵刃僵在了气氛微妙的雨中。

胡人手里不留情的匕首已让世子的脖子流下鲜血。男人有些看不清眼前形势,他与世子眼神对望,见他眼神坚决,男人沉默踌躇之后,最终选择听从命令,退了回去。

东胡将军拉着世子在雨夜中后撤,无人再拦。

远离两军的城郊荒野,废弃的茅屋中亮起微弱光亮。浑身湿透的将军抬脚重重踢上屋门,松手将湿淋淋的世子扔在了地上,自己踱步走到桌旁燃起落灰的破旧火炉。

温暖的火光驱走狭小屋中的黑暗与湿冷,将军卸下身上沉重的盔甲,转身看到湿漉狼狈的世子扶着长凳从地上爬起来。

看到他衣衫落泥,扶着长凳的手用力到苍白才勉强拖着无力的右腿艰难起身,将军冷脸稍有和缓。

沉重寒凉的盔甲让人的气质变得难以亲近、锐利无情。世子低头伏身之时盔甲下隐约露出一片颈后肌肤,被衬得更加细腻的肩颈没入盔甲衣裳之中,忍不住让人视线追随而去,浮想联翩。将军松手扔下手里重甲,想起往日在他身下承欢的柔躯的每一处,幽暗的眼底渐渐窜起火光。

灼灼视线冰火交加,在世子难得穿着甲胄的身上反复打量。将军拆下盔甲后仍未停手,继续在屋中慢悠悠解开身上湿透贴身的沉重衣服。见世子身形瘦了些,神色不似从前,将军赤着上身将衣裳晾在火炉旁,道:“看来南夏的日子也不好过。”

将军神态平淡,一副真的要闲聊叙旧的模样,似乎对两军对战至此的利害得失全然不在意。坐在桌对面的世子没他这般闲云野鹤的心情,毕竟脖子上还架着一把来自京城的刀。他闭眼沉息,压下心中对他阵前如此混蛋行径的愤怒,抬眼冷冷看向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他身上打湿的绷带下渗出血色,健壮身躯上比从前又多增了些新鲜伤口,世子错开目光,攥起湿衣下冰冷发麻的双手。

不加遮掩的戾气让温暖茅屋中的温度骤降。将军眼眸深暗,他看着身上衣服还在往下滴水的世子,慢慢走到他面前,拎起他的衣裳将伸手挣扎的人拽到了屋里草席上。

他本想循序渐进,现在看来,对待这种人,实在没必要如此行事。

扯下铠甲的手暴戾异常,似乎在发泄愤怒。被压住动弹不得的世子抬眼撞上那双幽暗的眼睛,心中怒火瞬间窜起,使出全力较劲似的抓住了他想要扯开自己衣服的手腕,侧身往旁边躲开意图起身。两军阵前拼搏厮杀,双方主帅却背着所有人在床上情事缠绵,简直可笑。

见他反抗抵挡,眼睛里是足以杀人的刀,没见过他如此违逆的将军眼睛一眯,蛮狠出手掐住他的脖子,暴起青筋的手掐入刀痕鲜血之中,将他拽了回来,脑袋重重摁回草席上。听到世子痛呼闷哼,疼得身体一颤,将军将那贴在肌肤上的湿衣很快扯得凌乱散落,“从前没给你机会撒泼,如今做了主帅,真是硬气不少。”

沾着鲜血的手掐在大腿上一阵剧痛,他这居高临下的语气让世子双眼赤红。他怒极反笑,嘴角露出讥讽,冷漠的眼神看向伏身而下的将军,“将军口口声声说着恶心,却还要……呜!”身下撕裂的巨大痛苦突如其来让他立刻倒吸冷气,身子颤栗,眼眶湿润。

见他狠话说不出来,喉咙里呜咽得痛苦,将军圈住他想躲的身子,身下继续深入,却看世子突然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紧皱眉头,拼力咬唇吞声却仍忍不住摇头发出了疼痛难忍的低吟。

将军身下还未完全插入,就看到他疼得快要蜷起身子。从前没见他反应如此之大,将军一时困惑,短暂停了下来。世子一边推搡一边疼得急促喘息,颤音道:“等…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