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墙黑瓦之下，她站在廊下避雨。

凤鸟使者想要单独见她，殷持离她们便没有跟过来。

好在易青衫一个人其实也能处理好很多事情。

里面是黑红色调的常服，容颜精致，外面披着一件厚实的黑色大氅，栖梧撑伞而至，向后翻下帽子，易青衫才发现她的长发快要及地，隔着栏杆遥遥相望。

“凤君座下使者，栖梧。”栖梧微微欠身，雨珠从伞上滚落，濛濛细雨，天青云淡。

“易青衫。”易青衫想了想，自己还没有道号，只能将自己名字如实告知。

栖梧没有太意外。仙门正统对亲传弟子的道号一向取用慎重，易青衫金丹修为却还没有被授予，也不是一件特别稀奇的事情。

“天外事，你知道多少？”栖梧眸光幽深，她身上有妖族纯正的气息，性格却不激烈，没有典籍中形容的急躁率意。

“不是很清楚。”易青衫摇头，“我只认识两位和天外天有关系的修士，一个是殷持离，另一个是你。”

“天外天的战争已经开启，下界被波及只是时间问题。”她笑了笑，朝易青衫施礼道，“小友体质不凡，有殷尊主的偏爱，现在还多了妖族异兽的气息，可谓福泽深厚。”她顿了下，继续说，“只是，区区殷持离，可护不住你。”

易青衫静静听她说，眉心微凝，似有寒霜，颜色稍肃，问她道：“为何天外人会关注我这样的……无名小卒。”

栖梧顿了顿，略略勾唇，反问：“小友金丹，应该已经初窥门径，我们修道修道、道到底从哪里来？”

易青衫想起往事，殷持离也是如此问她，随即就被吊起来结结实实打了一顿，不禁压了压唇角的笑意，试着从唯心的角度思考：“性命所始，情意所萌？”

栖梧看上去哀愁阴郁的脸上顿时有了几分笑意：“我不是问你道的本源。而是告诉你，我们修道这种行为本身，是窃。”

“偷窃，然后冠之以修道的名义。”栖梧淡淡道，“当然，大部分的修道者，半途而亡，还道于天，有借有还，一切守恒。”她扫了易青衫一眼，“你走的是积累，依靠采补才能这么短的时间顺利结丹。殷持离即使在天外也属强者之列，怎么就没有其他办法帮你突破，非要割舍自己的修为供你修道？”

易青衫眉心一跳，竟觉得有些紧张。

“归一剑法超绝。我看过你们的剑阵，星辰剑阵，借星宿之力，变化无穷。这剑阵的威力，是本身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么？”栖梧阐述道，“我用了借一字，只是想提醒你，有灵根才能修炼，本身就是一个谎言。它将众生万物分裂，让人类有了高下贵贱之分，它让我们内部彼此嫉妒、仇视，它让一些人一开始就输了，又让一些自以为是的天之骄子，在即将飞升的时候死的不明不白。身死道消，真的会‘道消’么？”

栖梧看向她：“你问我为什么关注你。现在，能想清楚了么？”

易青衫闭眸，旁敲侧击的提示，不知眼前的使者究竟是何用意。但她的的确确给自己一个指示，告诉自己为什么跟西游记里的唐僧肉一样惹人垂涎。

如果天道之下，一切都要算的这么清楚的话……

那她血肉重塑，白骨生肉的能力……可从不来是“借”或者“窃”。

“无中生有……”易青衫低低道，“这完全打破了规则。”

就像春夏秋冬的四季轮转，就像生死轮回的生命定数。

当其中一环产生了变更，这脆弱的修炼体系，稍稍一推，就会完全崩塌。

第0054章 （4P修仙）穿戴器具play

「54」

“我不知道你的道侣们是怎么想的。”栖梧淡淡道，“或许她们就想通过我传达给你一些她们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情。”她似乎看出说服不了易青衫入伙，身后两侧张开羽翼，尾翼燃起的猩红火焰在密密雨幕下灼烧，“我劝说过主君……你这样的孩子，眼里的世界太小，要想苍生为子、天地为局，你狠不下心的。”

她垂眸，苦笑道：“城门失火，尚有池鱼之殃，天道倾覆，又哪容得了儿女情长呢？”

栖梧言尽于此，瞬间爆燃的烫人气息几乎要把易青衫当场烧成灰烬，她后撤一步，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依旧水流潺潺，青石翠竹，静谧美好。

遇见伊衡的时候，易青衫能够提前知晓她的命运，甚至还能知道这个世界未来大致的走向，她能挽回一些事情，哪怕付出一定代价，但那都是在她承受的范围内。可这个世界……她一直以一个被保护的身份存在着，有强大的宗门、还有爱她的人庇护着她。所谓的系统、在这个地方居然龟缩起来，也不再和她脑海中进行对话，倘若她厌恶这个世界，系统甚至都不能给予她离开的办法！

在这儿的日子久了，易青衫时常会想，就这样生活下去挺好的，她想办法把伊衡接过来，然后守着她爱的或者爱她的人，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很完美，像童话里的结局，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她怀揣着心事回到楼里，神色平静，殷持离刚下楼，白衣素淡，意蕴悠长，她扶着楼梯驻足看她。

易青衫抬头，牵唇一笑，眼神温良无害。

几条灵活的丝线缠绕上她的手腕，又有几条钻进她的袖口，仿佛有生命力一样，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两股红绳在她腰上缠绕一圈后，绕进她的股间，顺着缝隙向上轻轻勒了勒。

易青衫腿一软，身后突然多了一只手臂，有力地环住她的腰，低头亲了亲她耳朵尖。

明昭这样气质的修士在这样的场合总是格外引人注意。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走的应该是太上无情的路子，虽说圣人得情忘情皆在一念之间，但出现在重锦楼这种地方，还是太夸张了。

“那边好热闹。”易青衫指了指一侧的楼梯，猛地从缝隙里看见八条长着厚厚毛发的长足，有一只上半身体态娇柔的蜘蛛精正有条不紊地迈动着八条腿，飞快地吐丝，织出精密洁白的细网。

“衫儿想过去玩一下吗？”殷持离来到她身边，眉目温柔，眼尾上挑，媚而不妖。

易青衫隐约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赶紧摇头拒绝。

殷持离轻笑了一下，解释道：“楼里的游戏，如果有客人能在规定的时间内从织锦的网上逃脱，接下来一年的耗费全免。”

易青衫已经看到有女客被网缠住，面皮青紫，显然是因为呼吸不畅，却没有太大的挣扎，眼神虚浮，浑身的衣衫被剥得干干净净，银针一样的尾部轻轻扎在她的身上，让她发出难耐地呻吟。

“哪怕不能成功……”殷持离附耳，仿佛在引诱她去试一试，“中了织锦的魅毒、也能舒服得让人把魂丢了呢。”

“会有人成功吗？”易青衫不禁怀疑这是个商业骗局，殷持离实在不像是会吃亏的主。

“你呀。”殷持离笑嘻嘻道，“你肯定会成功。不过我会心疼的。”她偏了偏脑袋，作了一个手势，身边端着托盘到处服务客人的半兽少女立马跪了下来，殷持离手指按在她裸露的乳房上，指尖拨弄着她乳尖，轻轻挤压，挤出一杯淡紫色的乳汁。

“听小婵说你喜欢喝这个，魅影暂时不在，你尝尝这个口味怎么样？”殷持离递给易青衫，看她紧张地瞅着自己，向下扫了一眼，“人乳腥味太重，不如精怪，得自然照拂。”

易青衫的胡思乱想被她看破，口中慌乱地咽下微甜的液体，上唇边还有一层白沫，就开始左顾右盼张望道：“我师姐呢？”

明昭将她抱起来，让她像小时候一样靠在自己肩头，道：“她去取一样东西，给你日常戴上。”

她看着易青衫领口露出的肌肤，上面青紫的痕迹仍未淡去。

两人把她带回楼顶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