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熙默了一会儿，才慢慢道：“桃花很美，我很喜欢。”

易青衫舒了一口气，扶额道：“师姐喜欢就好。”

“但今日的比试确实让我手痒。”谢凝熙补充道，“先欠着。”

易青衫轻笑，她笑得温柔，长大后的她虽不如小时候软糯可爱，但多了一分包容万物的柔情，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她愤怒，更不会让人觉得她会在人前失态。

易青衫舔了舔嘴唇，坐下，见明昭进来，笑了起来，双眼弯弯，喊了句“师父”。

明昭蹲下，解开外衫，松开发髻，懒懒躺在榻上，道：“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着。”

“师姐呢？”易青衫看了谢凝熙一眼。

“好傻。”明昭叹气，“你以为凝熙跟你一样么？若不是为了陪你，她此刻应该正在修行才是。”

“我上午和李正阳比试的时候，台下有个女人一直盯着我。”易青衫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和盘托出，“我感觉不太对劲。”她想了想，继续道，“就很不舒服，看不出对方境界，没有穿门派服饰，可能是散修，但又不像散修，也不像魔修，殷持离不是魔修么，魔道修炼方式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会提取灵气进行吐纳，运转周天，而魔修都是直接淬炼肉体，进而培养真元，很好区分的。”

谢凝熙听她说起，就开始踱步，听易青衫说完，追问道：“看清对方的样子了吗？有什么特别的打扮？”

易青衫皱着眉，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一枚火纹勾形玉佩，算么？”

“火纹勾形玉佩……”明昭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只怕是台上凤鸟使者。”

“凤鸟？”易青衫不解，“台上，指的是天外天么？”

明昭揉她脸，一脸欣慰地赞赏道：“你怎么这么聪明。不错，本来看你是筑基，还不想现在告诉你。但先天魔体，多方觊觎，不如早点叫你知晓。”

易青衫认真听着。

“我们都知道，元婴、化神、合体之后便是渡劫，但渡劫也不是人人都能成功的。简单来说，天外天的台上客会选择适合成神的修士。至于神灵符合的标准，其实很难说。”明昭尽量说的通俗易懂，“荏苒岁月下来，天外天的道君总共就那么多，都想让自己人飞升，哪有这么容易！所以在化神之后，他们会选择自己看好的修士给予助力，帮助他们参加天之阙的选拔，修士们互相残杀，是为物竞；天外天道君出手阻止飞升，则为天择。”

易青衫恍然，说白了，成神的名额就那几个，只会越来越少，台上争斗或许还能多空几个名额来，台下为了争夺那几个飞升名额，就要打的头破血流了。

“当然，平时时候都相安无事，但一旦有哪位大能准备飞升，只怕台上台下都会乱做一团，该保的保该动手的动手。最近魔域万魔宫出兵，不就是为此么！”

“所以殷持离……”易青衫隐隐有些不安，“她看上去就是天外人。”

“可不是么。”明昭叹了口气，“鼎鼎有名的三姓家奴，背主名声现在都传到这里了。不过她跟你接触，倒也不用担心。”

“确实不用担心。”谢凝熙冷冷插了一句，“毕竟她只背主，不背奴。”

易青衫：“……”她决定和师姐不说话三秒钟。

“她照理来说是欢喜佛一脉，半魔半佛，只是我前段时间见她救你和凝熙，却用的镜花水月、以虚易真这一套，或许也在为虚妄卖命。”明昭淡淡道，“反正过几日我们还要仰仗她帮你突破，你顺便问问她，只不准她就告诉你了。”

“啧。”门外传来一声轻嗤，“归一明昭步步谋算，果然名不虚传。”

殷持离笑着进来，红衣翩然，道：“这里偏远，可叫我好找。”

她倒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倘若明昭有意不让她听，断不然会将有双生蛊易青衫放在身边，此番确实是借易青衫之口问她诚意，拷问她底细。

她走到床边，看易青衫也惫懒地坐在床上，雪肤细腻，红唇勾起，笑道：“还是长大了好看。”

她打量着易青衫，颔首道：“我倒不是特意隐瞒，只是道途特殊，不得不四处辗转罢了。”殷持离起身，“我现在虽是为虚妄做事，但我和虚妄的人关系可不好。”她想了想，“细节的不便多说，难免有人窥测。”

“至于成神的标准么。”殷持离红线绕指，“其实还是有的。但成神的标准绝对不是以善恶来划分的。你想想看，人人做好事就能感动苍天，顺利成神么？对天道来说，行善和行恶有什么区别？容许善，就要允许恶，容许有善报，自然也要容许有恶报。但这善恶报，不是天道操纵的结果，是你现在的一言一行，因因生果，塑造出来的。”

“那你现在来这里做什么？”易青衫问她。

“我来做什么？”殷持离重复道，她笑容温柔，红衣奢华，后摆如花绽放，她牵起易青衫的手腕，笑盈盈道，“当然是在引人注意之前，抢先一步，把你带走藏起来啊。”

第0045章 （4P修仙）易青衫的初夜准备

「45」

几日后的比试，归一依旧是万年老二。

易青衫比完回去找谢凝熙时候，看见谢凝熙正在和殷持离说话。

她见小师妹过来，先上下打量了一遍，颔首道：“不错，这回没再用自损八百的法子了。”

易青衫撩开横亘在身前的干枯枝丫，语气略轻快：“哪敢啊。我再受伤，你那条鞭子，抽我跟抽陀螺一样，把我打得只能躺着去魔域了。”

她说完，看了一眼殷持离，见她已经侧身看旁边清池活水，有几尾颜色漂亮的鱼儿一晃而过。

察觉到易青衫的目光，殷持离转过身瞧她，易青衫条件反射地避开她的目光，一时觉得日光刺眼，照得水面波光粼粼。

易青衫和她见面次数极少，谈不上感情深厚无比，但隐约猜出殷持离和师父她们达成了某个协定，允许四人同修。既然是师父答应的，她相信明昭，自然也会信任殷持离。

“走吧。”殷持离看向她背后突然道。易青衫回头，见明昭推门而出，浊风如霭，难掩她眉间清然正气。

易青衫突然有点紧张，看着殷持离划开虚空，召出虚无之门，混沌隐藏门内，不可名状，不可言说。

谢凝熙感受到她的不安，揽过她的肩，低头轻轻亲了她的耳朵尖。

易青衫瞬间耳朵通红。

明昭在门口等她。

易青衫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

魔域，极乐炼狱，重锦楼。

红烛点点，异香扑鼻，极高的楼宇，正中央的地域广阔，如同一座宝塔，有很多层，两边设有楼梯。

“都是女客么？”门口几个长相精致的女人热情地簇拥上来，长相并不妖，一颦一笑都极为自然，媚骨天成，“新客可以先在第一层逛一逛，然后走这边的楼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