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Alpha兄长的眉宇线条柔和，其下一对凤眸乌沉沉的，宛若流丽的黑萤石，岑寂生冷，似乎能洞穿眼前人的内心，看得人脊背发凉。

“当然都是真的了……”

沈宓咬了咬牙，貌似委屈地软声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两人几乎是面贴面地在说话，距离近得连脸上淡色的绒毛都一清二楚。

沈宓突然发现，alpha哥哥的眼下有一枚小小的红痣，半干涸的血渍似的晃眼，被吐息间的水汽浸润，愈发鲜亮，仿佛一滴不起眼的泪，为苍白的肌肤增添了一丝不详的血色。

极致的对比下，眼睑处笼着的一层青翳也明显起来，以至于那张本应极其秀逸的脸活像一尊泡在水里的玻璃种玉像，太过死气，以至于失真，不似活人。

此时，这尊死气沉沉的洇水玉塑微微勾唇，以气音在他耳畔回复：

“我当然相信你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咚咚”。

沈宓的心跳错了一拍。

然而，他的心悸是正确的。

因为，沈雪檀心知肚明，除了他以外，为了排遣性欲和满足折磨alpha的小癖好，沈宓还跟学校里的其他alpha上床。

后者的名字是池颐云，同样是在学校是不太容易被注意的类型，也是被校园霸凌者们重点照顾的对象这种人，类似于角落里灰扑扑的蘑菇，非常方便玩了就扔，就像之前的他一样，所以，会被沈宓选中，也在情理之中。

沈雪檀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沈宓做事经常顾头不顾尾，兴致来了以后就更加得意忘形，偏偏后者还粗枝大叶的，在学校和各种公共场合里淫乐完了，也不知道用点药遮盖一下味道，身上经常驳杂地掺着一闻就知道属于不同alpha的信息素。

有关沈宓的流言蜚语在学校里可以说是满天飞，许多被荷尔蒙驱使、躁动不安的青春期少年们在背后编排omega的淫乱情史，说得是那么信誓旦旦、煞有其事，以至于真的有好些好事者信了。

不仅如此，还有人会偷偷盗摄和分享omega敏感的照片，比如说在更衣室里沈宓褪下内衫的瞬间。

朦朦胧胧的光照下，幼芽般萌芽发育的乳房，如同才发育的少女般鼓隆，像对坟起的小山丘。

两颗粉色的乳头肉嘟嘟的，噙着奶水似的丰润，春情饱溢，被空气刺激得半勃，在又薄又透的软白背心下若隐若现，像对不老实的樱桃肉粒。

它肥嫩而丰腴，销魂地微微肿胀着，似乎才被什么人用口齿丈量过甜蜜的味道，淡肉色的乳晕上还残留着半轮牙印。

这些被暗地里交易贩售的照片，不可避免地传到了沈雪檀的手上。

出于穷根起底的心理，他顺藤摸瓜，发现了不止一个会在暗地里偷拍的跟踪者，里面有学生，也有心理阴暗的成年人。

偷拍的地点何止学校课室和更衣室，还有上下学通勤路上……

这些照片的尺寸拿捏得很好，色情，又不过分暴露，甚至还有些欲遮还掩，留有想象拓充的空间，能充分地满足人的窥私欲。

结合沈宓平日的活动轨迹，这能充分说明，部分偷拍者的手里，根本不止这些“猛料”，按照拍摄的频率和地点推移，对方恐怕连沈宓交过几个男友、跟谁打过炮都一清二楚。

真有意思，他淡淡地想道。

除了想把这些人都撕碎以外，脑海里，突然急速地窜过不成形的想法这些人，可以先不那么快去死，还能为他所用。

这利用的契机并不难等，甚至可以说是主动送到他手上的。

沈宓作为omega，而且体质还是极其特殊的双性，要去药店和黑市采买信息素抑制剂。

偏生因为严格的治安管理法，去常规地点购买前还要确认身份，omega本人是被限制直接购买的，而且还按月度、季度定量。

不仅如此，沈宓信息素分泌异常，又喜欢跟alpha胡天海地乱搞，需要使用的量已经大大超出了正常同龄omega的范畴，沈家定期分配的剂量已经不够使用了。

所以，为了获取需要的剂量，沈宓就必须得去地下交易市场。

可这些地方鱼龙混杂，一个戴着防咬器的omega出现在那里，就算挡得严严实实，也难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甚至惹出一身骚来。

大概是没办法交由其他非亲非故的人，去采买这种极其私密的物品，沈宓又只能跑到兄长面前，请求后者帮忙。

“哥哥，你帮帮我吧，好不好？”

大概只有在这种时候，顽劣的弟弟才会表现得如此乖巧。

Omega头颅半低着，露出一小节白腻的后颈，微微弯曲的弧度柔软而漂亮，散发着淡淡的引人的香气。

见沈雪檀不说话，只缄默地盯着自己耳垂以下的位置，Omega不明所以，湿漉漉的眼睛里盛了点困惑，细声细气地说道：“只有你能帮我了……”

顿了片刻，直到沈宓的眉宇间肉眼可见地浮现焦灼后，沈雪檀才慢悠悠地说道：“……当然可以了。”

“太好了！”

Omega立即心花怒放，水澄澄的杏瞳愉快地眯起，整个人亲昵地覆身过来，在少年兄长的脸上大方地印下了一个吻，紧接着又嘱咐道：“买来以后，你放到我的储物柜里就可以了，先不要带回家，我担心会被发现。”

为了维持房间的整洁，女佣偶尔会自发清点他们的学杂书本，为了避免被长辈剥茧抽丝，发现omega在学校里闹的那些事，而且也方便在学校就取用，所以还是放到沈宓课桌下的储物格比较合适。

但是，除此之外，沈宓也没再主动向沈雪檀示好过了。

在外人看来，就是他们的关系突然变僵了。

几个月前还表现得异常亲密，时不时还贴着对方耳语玩闹，甚至还经常同时消失，找也找不到人，发展到在家里共席用餐的时候也极其沉默、甚至看也不看对方一眼的紧绷。

这变化似乎毫无逻辑可言，就连布菜的女佣也调笑他们，“怎么关系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真是小孩子脾性，变得也太快了。”

闻言，omega闹了个大红脸，但沈雪檀却神色不变，只静静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沈雪檀认真地盯着桌面，顶端的玻璃层倒映着身前人稚秀的面孔，表情中带着点难得的羞赧。

他发现，自己的眼睛离不开对方，甚至凌乱的发丛、泛红的耳垂，或者粘着黛青发丝的脖颈，他都很有兴趣。

心口原本的位置，是一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