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间不早了,十三你快去睡吧,我还不困,想再坐一会儿。”稍稍舒心,看到时间晚了,白向秋觉得不应再耽搁十三睡觉,便笑着催十三去睡。
视线瞟到白向秋撑在身侧握拳抓紧的手,十三又看向白向秋的笑脸,忍不住在心里叹气:理事长还真是,如果可以,一分一秒都不想放下大哥哥的架子啊!明明......明明他还对刚才发生的事心有余悸,并不愿意她走吧?
至于不困,是不困,还是......根本不敢闭眼?
想着,没再看白向秋,十三只是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向后倒在了用来烧火的松叶上。
“都说十三区污染小,是很适合看星星的地方。其实,十三区我也来过很多次了,只是每一次都没机会好好看星星。要不,理事长今晚便陪我一起在这看星星吧。”
看向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就躺在松叶上,露出一小截肚皮,表情闲适的十三,白向秋又哪里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心中一阵熨帖,只觉得篝火都暖不了的寒凉身体终于有了些暖意,白向秋也有些绷不住了。
“我、十三......对不起......”一只手握紧了另一只手的手指,白向秋眼圈微红,嗫嚅了半天,却只是说了对不起。
好一会,十三没有追问,白向秋也没有继续说,四周只有松叶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那我便不问,如果你想要说,那我会好好的听完你想要说的话。白向秋从十三安静等待的模样读到了这样的含义,突然,他又有了开口的勇气。
“其实,今天那个学生......我记得他。”
“他之所以对我那么狂热,应该是因为那次误入我办公室,看到了......我穿系带丁字裤的样子。”说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白向秋的声音很小。而且,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十三的表情,似乎十三的表情要是有一丝一毫的不对,他都不会再继续说。
而十三,十分有违白向秋预料的,她并没有流露出一点惊诧、垂涎或是嫌弃,她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说:“啊,难怪了,理事长穿系带丁字裤的样子确实很诱人啊。”
脸瞬间就红了,白向秋突然意识到他是被十三舔过的人,严格的说,还是隔空肏过的人!
可是......可是,还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对了!电光火石间,白向秋突然想起来了,那次十三来的时候,他被她隔空折腾得腰酸腿软的倒在地上,模样应该是比较诱人没错,可是......他那时候根本没穿系带丁字裤啊!
她这个“理事长穿系带丁字裤的样子确实很诱人”的结论是哪来的?
看向十三,白向秋在十三眼里看到了一点慌乱,显然十三说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似乎暴露了什么。
连连摆手,生怕白向秋把自己当成别有用心的变态,十三赶忙道:“理事长,误会!误会!我承认我在脑子里给你换过不同款式的系带丁字裤,但是我绝对没有偷窥过你。只是,穿系带丁字裤的臀部和穿四角内裤的臀部在穿上长裤之后的表现是不一样的,而我观察得比较仔细、啊......不、不是观察得仔细,是......是洞察力比较优秀,所以、所以我看出来了你应该是常穿系带丁字裤、啊不......不是系带的丁字裤你应该也挺常穿的。”
“啊,我在说什么,这、这不重要!”意识到自己说着说着,在不该严谨的时候,莫名其妙严谨了一嘴,不知何时早已从躺变成跪的十三看到白向秋头越埋越低,想凑上去看看,又怕自己靠近吓到今天本来就受惊了的白向秋,只得继续在那忐忑的跪着。
白向秋的脸已经不是飘起一朵红云了,是爆红!
什么在脑子里给他换内裤,又观察得仔细的!感情他穿没穿长裤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反正她都能根据他臀部周围长裤的褶皱猜测出他今天内裤的样式,这......这到底是什么变态专属的彪悍观察力啊!
努力回想自己在学校看见十三时都穿过哪些款式,白向秋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了。
当然,记不得也不算什么,关键是白向秋突然又意识到,他也算是有一点点洁癖,内裤换得很勤,而且,他又有钱,各种花样的丁字裤储备非常充足,几乎可以说就从来就不会穿重样的。也就是说,在他和十三的一次次见面中,他这个喜欢穿系带内裤的爱好可以说是已经完全暴露在十三面前,根本找补不回来了!
深藏多年羞于示人的秘密早在不知什么时候暴露给了自己想要好好照顾的小辈,白向秋意识到这一点人就崩了。
啊,如果他没有喜欢系带的女士内裤,他就不会被那个狂热的学生纠缠,也不会被十三发现秘密,在她心里变成表里不一的人。变成这样是他错了,都是他的错。明明出生在世家,父母都是在教育界叫得出名的人物,也从小教导他要言行一致,表里如一,在他工作后,更是一直嘱咐他要以身传教,做好表率,可是他还是擅自喜欢了自己这个身份不该喜欢的东西,是他抱着侥幸的心理枉顾了父母的教导,都是他的错!
不安地幻想着十三在一脸阳光的叫他理事长的背后,又在骂他是个上班都舍不得不穿情趣内裤的闷骚贱货,白向秋忍不住埋着头,抱着腿,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理事长?”
白向秋蜷缩成一团的拒绝姿态让十三意识到,此前他们所谈论到的对他来说似乎不只是会觉得尴尬的事。
有什么,他很在意,非常在意。
不再固守安全距离,十三靠近了白向秋,又在得不到他的回应后,伸手抓着他的手腕,将他身体拉得舒展开来,强迫他这只埋头的蜗牛出了壳。
在白向秋微微颤抖的挣扎下,几乎是抱住了白向秋,十三口吻郑重地开口了。
“理事长,虽然你说了不少,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在对不起什么。”
“你是想说,这一切的起因是你穿了丁字裤被他看到,所以,这是你的错吗?”
“且不说,是他闯进了你的办公室,就算是你只穿了丁字裤在外面走又怎么样?”
“是的,如果你真的那么做了,或许我也免不了俗会劝你不要这么做,因为我知道alpha有多经不起诱惑。可是,我这样劝,只是为了降低你行走在这个性别差异巨大的社会里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并不代表你是错的。”
“不管你穿了什么,走在哪里,什么时间,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有人因此想要伤害你,那都是那个人的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请不要在受到伤害之后,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好吗?”眼睛直直看向白向秋的双眼,顿了顿,十三似乎斟酌再三,还是说出了口:“这样,我真的会感觉到非常心疼。”
那双眼睛,有些红,有些湿,和白向秋印象里十三的眼睛一点都不一样。
在白向秋面前,十三似乎永远都是笑着的。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眼眶红了,第一次......是在她爷爷的葬礼上。不过,这一次,她的眼神又和在葬礼上有些不同,没有悲伤,有的只是认真、疼惜和某种似乎不能言说的温柔感情。
不安的心在那一刻似乎都被眼前之人的言语和眼神安抚了,身体不再紧绷得好像随时都准备要挣扎逃脱,白向秋又羞耻的抛出了另一个他在意的问题。
“你不会觉得我是理事长,不应该喜欢......那种东西吗?”他似乎羞于启齿地问她。
“不应该?为什么不应该?理事长就是理事长,理事长是什么样子,理事长就应该是什么样子,哪里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似乎并不能懂白向秋的话,十三皱眉认真的说道。
一直以来受到的教导告诉白向秋不是这样的,好的理事长总是有个标准存在的,可心却在告诉白向秋,她说得对!标准?谁定的标准?为什么他非要遵守别人定的标准?
盘踞在心上的大石碎裂,就在白向秋有所感悟的时候......
“而且......其实我一直觉得理事长算是跟系带丁字裤互相成就啊。理事长腰细腿长,屁股又很翘,它们妆点了理事长是没错,可没有理事长穿着它们,它们也不过是几根破布条而已,根本没有什么美感可言。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说,简直没有人比理事长更应该喜欢它们了,这是在赋予它们美学上的意义啊。”
什么赋予美学上的意义,她究竟是怎么想到这种理由的。看着认真的看着他,嘴巴还在喋喋不休的做着证明题的十三,白向秋脸颊燥热之余,只觉得自己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或许是火光营造的柔光滤镜太强大,或许是这氛围实在太好了,不由自主的抬手抚上十三的脸,几乎是没有过脑子,白向秋问了一句足以让十三整个人僵硬的话。
他说:“十三你......是不是喜欢我?”
真是瞬间整个人就僵住了,恨自己和安迪怎么就没模拟到这种情景,根本预测不到自己的选择可能造成的结果,谨慎的十三又怕自己说了喜欢,白向秋的结局会如同在模拟器中每次与她相爱之后一样,逃不脱一个死字,又觉得这种场景毕竟自己和安迪没有模拟到,以现在的情形,明显是说不喜欢会更打击白向秋啊!
十三强烈的紧张情绪甚至影响了十三号,就在情绪强度是十三几十倍的十三号捂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从睡梦中醒来,感觉自己快紧张傻了,准备去找找自己那不成器的本体在鼓捣什么幺蛾子时,白向秋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