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一会儿,我用了止痛止血的草药,不会落疤的,从小我就不乖,可是你见到我身上有疤痕吗,我们家自配有玉容膏,就是祛疤痕的。”看到杨过心疼的样子,她心中泛起柔情代万种,伸臂环住他的腰,把头偎在他的颈窝处。

“今天有想我吗?”杨过揽住她,想着她冰莹如玉的肌肤,忽然体内蹿腾起一股邪火,焚心蚀骨,他抱起她向房中走去。

“杨过,这个时刻好像不对呢,食未消,医书上说……”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在他耳边轻声软语提醒。

温热的双唇在她唇畔厮磨,“芙儿,别老拿医书上说事,从回家到现在我都忍着,还要我继续忍着?你真不想我?”推开房门,他放开郭芙转身点燃红烛。

郭芙自他背后环住他,娇俏甜蜜地摩擦着他的宽肩,“想啊,一天都在想。新婚燕尔,我们却是各自忙,可是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

“你身子还酸痛吗?”他转过身拥着她步入暖阁。

“下午沐浴后好多了,怎么不熄灯?”

露洒娇颜媚,风拂柳腰柔。红炉暖阁盈室幽香,温暖的掌心揉捏着微酸的肌肤,“这个力道大吗?会不会痛?你肌肉怎么绷得这么紧?”

郭芙安枕而卧,微酸隐痛的肌肤享受着杨过的深度按摩,“嗯,力道刚刚好。”浑身肌肤在他的捻揉按压下微微发热,骨软筋酥,昏昏欲睡。“说好啦我和你一起去临安,不许丢下我。”

“那边太乱,暗流汹涌。今天探悉的情况各路说法不一,帮派、鞑子、官府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我还没理清头绪,你跟着有利有弊。”

“我不管,你去哪我就去哪。”郭芙翻身拥被而坐,“而且那药粉不只是五石散的配方,他们还混入了其他成份,缺了一份猛烈,多了一份毒性。不带我去你会解?”

月明莹澈,小步庭中,两人携手缓缓漫步,微风卷着丝丝清香拂面而过,西墙角影影绰绰摇曳着数株矮藤。

“你种了什么花,好香。”西院角落数株半人高的灌木郁郁青青,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前些日我移过来几株忍冬,今儿我发现竟开花啦。”她闭目深吸,丝丝清爽之气沁入心脾。“绿英满香砌,两两鸳鸯小。这花的别名称鸳鸯草,掬花沏茶,清热解毒。”她顺手取过一旁的小藤篮,纤巧的手指拢着簇簇银花采入篮中。

“鸳鸯草这名字好,芙儿我想起来,那日岳母出的对联可就是这忍冬花?确实香飘七□□里。”

“正是这花,你知道那是什么花?”郭芙抬手指着水塘边的几株乔木,株株碧绿繁盛,“那几株叫醉芙蓉,秋日开花日升花瓣白如玉,日暮花朵艳如霞,随着时间的变化由白慢慢转红,所以称做醉芙蓉,是拒霜花的一种,药用价值极高。”

“我当日中毒后服食过,这是不是又称作“断肠草”?”杨过心中疑惑,十多年前自己服食的断肠草与这数株植物很像,如今芙儿植在家中,当真有缘。

郭芙听他一说,采花的手停在半空,微微一怔,遂掩口而笑,“我想起来了,为你解毒的确是此花,但这不是断肠草,大家都被李白误了“昔日芙蓉花,今成断肠草。”原先我也不知,后来读了医书才晓得,断肠草剧毒之物,只要触及叶片毒素就会侵体,而这芙蓉花却有解百毒之功效,你服用的就是这种植物,专解情花毒。”

“芙儿你要把我们家变成药圃,原来解我之毒是芙蓉花,情花之毒侵身,芙蓉姑娘救之。”

“瞧瞧,又胡联想了不是。”她笑着伸出食指轻轻点他颊,“都道神农氏误食芙蓉花,中毒而亡,离世前记录此花剧毒,其实木芙蓉花、叶均可入药,有清热解毒,消肿排脓,凉血止血之效。神农误食的应是钩吻,也就是传说的断肠草。而李白的诗句却是借喻,用芙蓉之艳与断肠草之哀对比,反应出陈阿娇的盛宠与凉薄,诗后两句“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才是点睛之笔。如何说芙蓉花便是断肠草,明明是凌寒高洁的美人骨,却无端背负千古骂名。”

“世人皆不识荆山玉,才有卞和泣玉之苦。”

“我觉得应是“只因误识林知靖,惹得诗人说到今。”的意思。世人不识花神品,错认艳俗不留芳。”她手中不停,小小藤篮渐渐,“这些忍冬花晾干后我带在路上备用,下午要采收的,结果到给忘啦。”

“我闻到食物的香味,你煨了什么。”杨过深深一吸,转头望向院中的树荫笼罩下的小轩处,香气四溢挑逗着他的味蕾,顿感腹中略微饥饿。

“我怕你饿,在亭轩内煨了一瓮香粥,差不多可以喝了。”她挽住他的胳膊向亭轩处走去,红泥火炉上煨着一瓮香粥,香气袅袅,热气腾腾。她手握绢帕自炉上取下小瓷瓮,摆到杨过面前,“有点烫,小心喝。我是用韭菜籽、枸杞、核桃、山药、猪肝、粳米专门为你做了养生粥。”

“我没吃过韭菜籽,做什么用的?”

她双颊生晕,冲他娇媚一笑,朱唇轻启,“韭菜又名起阳草,你说做什么用的。“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依季节而补,春季宜食韭,女儿山的野韭极好,可惜今年春天去不了啦。”

杨过轻轻一笑,因她细心顿生感动,“芙儿,你不吃吗?”

“我不饿,再说这是专为你熬的。你别乱想不是那样的功效,只是按时令进补而已。”她怕杨过想歪了立刻红着脸解释,伸手取过几上的茶盏抿了一小口。

“你喝的是养生茶?香气清远,应是花香。”他好奇,娶妻如此人生大幸。

“我这是蜜渍梅花,疏肝解气,助清阳之气上升。男女均可饮用,一会儿你也饮一盏。”

院落中流淌着沁香甘美的气息,绿挂疏篱,金华银蕊,清香宜人。明月照轩窗,暖风熏欲醉。“二更快过啦,明日还要回门,我们回屋吧。”郭芙起身,却看到杨过依然不动,唇边漾着玩味的微笑。

“芙儿,我知道你这养生粥的功效了,调理身体的,就像鬼婆婆给我们配得药丸一样吧。”他有意逗她,却是无意言中。

郭芙的心思被他识破,颊似火烧,回应也不是回绝也不是,站在那略显尴尬。她轻轻咬着下唇,心中想到:自己行医多年,当事事以实情相告,有何好害羞的。心里清明后,自然大方相告,“我说你这脑子当真聪明,是调养身体的,既然良缘缔结,便要开枝散叶。”

杨过亦没想到自己的戏言却是实情,笑意自唇边散开,俊脸顿时眉开眼笑,心中却想继续逗她,“原来芙儿以为生娃娃重在调理,而不是重在行动,杨过当真受教。”

郭芙听出他言中戏谑之意,心中有气,飞起一脚便踢向那张乐开花的俊脸。

他也不躲避,只笑嘻嘻出手迎上,立刻擒住飞过来的玉足,“昨日成亲不是说好了,只动口不动武,若要动只可摸不可打。”

郭芙一只脚被他捉住,急忙挣身后退,因在自家院中,她出屋时并未着袜,裸着双足仅着芙蓉软底鞋。猛然抽身后退,脚便自绣鞋中轻盈脱出,索性她把另一只鞋也脱掉,光着一双玉足顺着青石小路向房中跑去,一路扬起清脆的笑声,“你武功高又怎样,我这金蝉脱壳奈何不了吧。”

见她轻灵灵地脱身而去,杨过摇头浅笑,自地上拾起另一只绣鞋,足尖一点,身形微晃,几个起落便落在郭芙前面,她未及收脚,一头奔入他怀中。

“芙儿,我怎会放你跑出我的掌心?这辈子也要牢牢握住你。”他轻笑着拥住她,“夜里凉,光着脚乱跑,寒气侵体会生病。”他蹲下身子握住已经冰凉的玉足,轻轻为她穿好绣鞋。

“我在家时经常这样,尤其到了夏天,旁晚时光着脚走在温热的青石上,好舒服。”嘴上虽这样说,但看到杨过如此的关心,心中却是暖暖的。

“女子之躯还是暖如温玉比较好,冰肌玉骨虽诱人,毕竟不是健康之态。这道理芙儿应比我懂。”他起身宠溺地刮着她的小鼻头,“爆脾气的小东西,自己受窘便动手打人。我觉得现在应该回屋试验一下,是极情纵欲能生宝宝还是服食养生粥能生宝宝?你说哪种更有效?”

“小黑鬼,你坏死算了。”郭芙又羞又窘,一头扎进他怀中,把滚烫的双颊藏进他的颈窝。

听她称自己小黑鬼,杨过心中大乐,忆起两人青梅竹马的时光,“小黑鬼的梦想实现啦,当年的一眼惊艳了一生,我的小花儿。”他轻轻抱起她向屋中走去。

第47章 蜜月佳期(三)

次日卯时,两人梳洗停当,只等破虏上门来接。

杨过与郭芙在厅内等候,郭芙佼佼乌丝绾成同心髻,发间珠翠极少,只有支珊瑚簪子和一对金丝双凤珠花,上着银红绣金绢衣,下罩银红撒花绉纱襦裙,霞影纱丝质罩衫衬着淡淡银红,纤秀雅致,淳淡婉美。

“你今儿的打扮是不是素净了点,这样子拜门会不会太简单。”杨过细细瞅着她,眉如翠羽,眼似秋波,缕缕发丝拂于颊边,凭添了几分淘气与风情,婷婷楚楚立在一旁。

“杨大哥,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这边是家,那边亦是家。爹爹待你视如亲生,同以往一样便是啊。我本不喜珠翠首饰,家里都知道,比起以往的打扮,我这可算是盛装啦。”

两人闲聊间,破虏带着玉索走进来,“姐夫、大姐我来接你们。”

“大哥,嫂子好。”玉索亲亲热热挽着郭芙的手臂,“嫂子好漂亮,比成亲那日更漂亮。你们俩回门,我带着丫环们回来住,新房不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