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地踮着脚自杨过肩头向里张望,一望之下更觉惊魂,一堆腐烂的尸身上流淌出一股黑色的液体,黑液汇入一个瓷坛内。突然胃部一阵抽搐,她俯身开始干呕。

杨过及时转身轻抚她后背,把她紧紧揽进怀中,让她的脸靠在自己胸前,使她慢慢镇定下来。

渐渐自震惊中清醒过来,她迅速自怀中掏出两颗药丸,一颗喂与杨过,一颗含入自己口中。“我们快出去,这里秽气太重不宜久留。”

说完立刻拉起杨过迅速撤离,出了洞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胃部依然翻江倒海般难受。

拥着她,轻声安抚着受惊的她。俊逸的脸上冷若寒冰,眉头紧锁,今日所见情景闻所未闻,当真骇人。心里思不透狂魔的用心,是魔鬼附身?还是邪恶的阴谋?,深山之中万象诡异。

郭芙在他的安抚下心绪渐稳,颤声说出了心中的猜测,“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用巫术炼化尸毒,我对用毒知之不多,曾在古籍上看到过尸毒的介绍。”

“如果染上尸毒,芙妹你会解吗?”杨过听说过道士炼化之事,但真正发生在眼前还是感到骇然。

“我不知道,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我在古书上仅是看到过,用糯米可解,但也只是书上有写,并非有实践的依据。糯米本有排毒解毒之效,又属五行齐全之物,或许可以。可是他们用这邪术做什么呢?”郭芙仍然寒毛卓竖,她被刚刚看到的情景震慑着,全身无力的瘫靠在杨过身上,“杨大哥,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夜色渐褪,杨过紧紧拥住她,心中异常沉闷,“你被关在哪?我们先回去。”

她引着他趁天还未亮回到室内。杨过拥着她坐于床侧,郭芙脸色惨白,目光怔怔,在他怀中渐渐恢复神智。

“他们若是把这种巫术散播到临安,大宋瞬息将灭。”杨过忧心忡忡,想来这些人必是与鞑子勾结,在这上面做文章。今日所探之事太过可怕,可谓魔鬼行径,此毒真的蔓延起来,朝野上下病疫肆虐,必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伸手轻触杨过紧锁的眉心,看着他忧心自己心中更是难过,怵目惊心的场景,邪恶可怖的用心,令她脊背发寒,“散播尸毒比瘟疫更可怕,杨大哥,今日我便会会邪教教主,探他口实,你先莫着急。”

“不可!他对你有邪念,我不许你冒险!”杨过说的坚决,不容她一丝反驳,今天他会让邪魔们从此消失匿迹。

“一路走来都是我听你的,这次就依我一次吧。不知道他们是刚刚开始,还是已经传入南方?希望他们是才开始,还未及毒害到百姓。”郭芙幽幽叹息,一颗心揪得生疼,万万没想到忽必烈的心会如此歹毒,“若想探知他们的计划,必须由我才能引出来,这事太过狠毒,牵连又广,不可硬来。”

“我瞧过了,这个寨子是新建的,应该还不足半年,你瞧室内墙皮没有丝毫灰尘,房内梁柱的漆还很光亮,整个屋内看不到一个蜘蛛网,室内家具帷幔均是崭新,说明他们在此盘踞的时间不足半年。”

“杨大哥心思细密,所言极是。可是我们要先把两个孩子救出,我会小心行事,有大哥在暗中保护我,一定不会有差池。”

“不行!我再不会让你涉身犯险,一会我就把他们教主剐了,女孩就在寨子中不怕找不到。”杨过不理她的劝说,一心想着先把郭芙从这个地方弄出去。

“恶魔通常是没有理智可言的,他们行事极端,杨大哥用酷刑未必能逼他开口吐实言。既然他看中我的皮囊,至少我不会有生命之忧,让我试一下吧。”

“什么?他贪恋你美色!还是个□□,看我不剥了他的皮!”听她说出被劫到寨中的原由,杨过大怒,双目眯起闪烁着丝丝寒光,“我先把你送出去,再回来处置这群恶徒。”

“不是,起初劫我的目的应该是做活人祭用的,结果结果生了邪念。”

话音未落,只听啪得一声,茶杯在杨过手中已被捏成粉末,他怒目圆睁,脸色因气愤变得铁青,凌厉的目光似寒剑般杀气腾腾。

郭芙还未见过他如此盛怒的模样,她坐在那打了个寒战,起身走近他身边,握住杨过的手,在他耳畔温言软语,喃喃诱哄着,“哥哥披坚执锐护我在侧,妹子怎会涉险。你明知道只有我才能诱出实情,这是上策。趁着还有时间,哥哥理一理思路,计划周详。”

杨过看着偎在身边的郭芙,他心智渐渐恢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瞧着她白晳精致的小脸布满愁云,他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但是一想到要用芙妹当诱饵便如万虫噬心般难受,阵阵抽痛蔓延全身。

看他低头不语,知道他挣扎在犹豫中,静静偎在他身边等待,等他最后的决定。

片刻后,杨过长叹一声扳过郭芙的身子,深深凝视着她,“芙妹一定答应我,此事不可冒险,任何情况下都要先保全自己。他们邪教中人一般武功不济,但故弄玄虚的方术却很多,你要处处小心。”

“杨大哥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全。”郭芙唇角漾起一抹浅笑,手指轻轻抚平他的眉心。

“唉只由你这一次,以后都要听我的。”蹙眉叹息,把她紧紧拥在胸前,心中万般不舍。

“好,听你的。”她闭目温顺的伏在杨过胸前,感受着暖暖的温情和坚实的力量。

杨过迅速整理好思路,在她耳边把所有事宜详尽说明。

第20章 深山魔窟(二)

蒙蒙天光微明,外面渐渐嘈杂起来。郭芙起身打开房门,远处山峰形如刀削在云海迷雾中若隐若现,孤寨在茫茫荒山的压制下更显得森森可怖,阴冷的山风自山坳间嘶鸣着,时不时夹杂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吼嚎声。她打了个寒战,双臂不由自主抱于胸前,只见院中数人忙碌着洒扫庭堂,他们身着清一色的道袍,腰带处均带着一块腰牌,每个人的神色冷漠淡然。

“夫人,醒啦。”两个丫环手持托盘向郭芙走来。“瞧夫人气色不好,昨夜没休息好?”

郭芙见是昨日的两个丫头,便低头进屋并不答话,进屋后,她向两个丫头轻声询问,“二位姑娘,请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教主又是何许人?”

两个丫头对视一笑,“我们教主的本事可大了,夫人留下日后自然知晓。”

“夫人,我们服侍你梳洗吧,这是两套新衣,一会教主会过来看望夫人。”两个丫头一边说一边要服侍郭芙梳洗。

“不用了,我自己来。”郭芙挡住两人的手,“你们先出去吧,东西都放那吧。”

郭芙在屋中简单梳洗完毕,瞥了一眼床上的衣服心中冷笑,邪教自来宣扬清修,这教主却见色起邪念。抬头望向房梁,“杨大哥,吃早饭吧。”

两人刚刚吃过早饭,门外便响起了脚步声,门被推开时,杨过已经攀在房梁上。

郭芙立于房中,静静看着门口进来的男子,此人年龄约四十岁上下,身材微胖,面色偏青,颧高齿凸,三角眼赤黄细小,看人时瞳仁定而不转,骨子里自带着一股阴狠。

“夫人,在寨中可住得惯。”男子一双小眼眯成一道缝,丝丝狡黠精光乍现,那目光在郭芙身上上下穿梭,唇角微扯似笑非笑。

眼前的男子样貌鄙陋,观之令人心生厌恶,她佯装害怕,后退一步,嚅嗫着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夫人并非未经事的少女,今儿我就明说吧,鄙人是白莲宗北方分支的教主,河北、山西都在我掌控中,求娶夫人不算辱没吧。”男子的小眼精光闪动,贪婪地看着郭芙,“此地我说了算,也没甚讲究,就定今夜成亲。”他一边说一边欺近郭芙身边,欲伸手去摸郭芙的粉腮。

眼看他伸出魔爪,郭芙急急后退数步,绕到桌子对面与他分隔开,“教主既说求娶,请您先放尊重,我虽非少女,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既然我在山中迷失,怕是再难出去,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这也算天意有缘遇到教主。只是我若嫁,却不可嫁的不明不白。”

男子嘿嘿而笑,心中喜极,到底是经过事的妇人,通情意,懂进退,不似少女般怕事惊恐。他不再伪装,色眯眯的小眼看着面前的美人,恨不得这就把美人的衣服剥掉,“美人请说,要怎样明明白白嫁给我?还要聘礼不成?只要嫁给我别说整个寨子,就是河北、山西也归在夫人掌控中。”

“聘礼我不要,但是昨日掳来的两个女孩我要你放她们回家,再有就是,既留下做你夫人,当要知道自己夫君干得是何营生,教主要如实相告,不得隐瞒。”

男子哈哈大笑,瞧着这大美人到很有当家主母的气度,今儿是拣到宝贝了,“这有何难,只要过了今晚那两个女孩我就放她们走。至于我的营生嘛,洞房后自会说与夫人知晓。”

“两个女孩我要她们今天住我隔壁,你的营生要洞房前告之。这些要求不过分吧,若是不能答应,我宁死不从。”郭芙被这男子看得浑身发冷,头皮发麻,胃中更是翻江倒海般难过,她极力忍着不适与邪教教主周旋。

男子看着郭芙犹疑了一下,沉思半晌,一抹淫邪的笑容浮于脸上,“好吧,我让那两个女孩过来。”他边说边向郭芙逼近,深深吸了口气,“好香,只可惜不是女儿身,不过也好,或许更懂风情。”

郭芙被他逼得连连倒退,“请教主移步吧,我需要养足精神。”

男子看着郭芙满意地点点头,“好,好,请夫人自行休息,晚上会很累,我去安排成亲之事。”说完□□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