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愉心笑了笑,她暗戳戳地问:“那我和容青萱……爹娘心里是什么意思呢?”
崔怀迅速从门边回来,和杜月白坐到一起,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由杜月白开口来说。
“我们两个人的意思啊,”才刚开始说话,杜月白的眼眶就红了红,“不怕女儿你取笑,知道你坠下悬崖的时候,我跟你爹两个人在房间里对着哭,我本来都已经哭完了,又被你爹给招起来了。”
杜月白说到这里笑了一声,抬手推了崔怀一掌,那些原本沉痛的记忆都因为崔愉心活着回来而消散了。
杜月白继续道:“我和你爹亲自带着人去了悬崖附近,一遍不成就搜两遍,都将崔岩他们累坏了,可他们还是不肯休息。
我们在青山镇将所有看见的人都问了一遍,也没找到到底是哪个门派干的,后来还是你外婆担心我们,让我们出去走走。”
杜月白也是女儿,她不能听母亲的话,也不好让母亲继续牵挂着他们,这才跟崔怀出去的。
杜月白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她叹了口气,笑中带泪地说:“一辈子的儿女债,我和你爹都放不下,即使在云游也在四处找人,直到收到知桃的飞鸽传书,我们知道了,你还活着。”
没人知道杜月白和崔怀那时的心情,像是行尸走肉又被赋予了一口人气,两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杜月白轻轻摸了摸崔愉心的脸,崔愉心小的时候圆滚滚的,脸也是肉嘟嘟的,杜月白最喜欢的就是捏她的脸。
可惜后来长大了,崔愉心反倒冷心冷情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摸过女儿的脸了。
崔愉心抬手,擦了擦杜月白脸上的眼泪,她轻声道:“是啊,我还活着。”
“你还活着就好,你要做什么选择,你要喜欢什么人,我和你爹都不会过问,因为我们相信我们的女儿,所做的决定、所喜欢的人都是正确的,我们什么也不求,只求你平安如意,长命百岁。”
崔愉心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一个长命锁,那是知道杜月白有孕之后,崔怀亲自打制出来的。
平安如意,长命百岁,就连崔愉心的名字,也是崔怀和杜月白希望她随心所欲、一生欢愉而取下的。
崔愉心下意识地去摸脖子上的长命锁,但却摸了个空。
她掉下悬崖,却侥幸不死,焉知是不是那个长命锁的作用。
崔愉心坠落湖底的时候,长命锁的红绳被乱石划破,早已不知所踪。
长命锁真的保她平安了。
“我知道了,请娘和爹放心。”
……
崔愉心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容青萱正在来回踱步,看见崔愉心回来了,她急忙迎上前,脸上都是慌张。
崔愉心勾了勾她的脸,“这是怎么了?”
容青萱坦白告诉她:“我有点害怕。”
崔愉心坐下来,容青萱熟练地往她身上一坐,伸手环住崔愉心的脖子,崔愉心抵住她的额头蹭了蹭,柔声问:“害怕什么?”
容青萱定定看着崔愉心,“你不知道?”
崔愉心不是应该什么都知道吗?
这下误会可大了,崔愉心有些哭笑不得,她环住容青萱的腰,“我怎么会什么都知道,我又不是江湖百晓生。”
容青萱暂且相信了,原来就连面对任何事情都能游刃有余的崔愉心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容青萱低了低头,她小声道:“我担心你的爹娘不喜欢我。”
虽然崔愉心的爹娘喜不喜欢她,没什么要紧的,但正因为那是崔愉心的父母,容青萱才如此在意。
崔愉心看了一眼容青萱,原来容青萱一直在屋里踌躇,担心的是这件事情啊。
“他们要是不喜欢你的话,还有我喜欢你啊,我一直都喜欢你。”
如今这样的话,崔愉心已经是张口就来了,容青萱有些不好意思,窝在崔愉心的怀里,她的脸已经发烫到透过衣服让崔愉心感知到了。
崔愉心捧起容青萱的脸,问:“又怎么了?”
容青萱被崔愉心注视着,她犹豫道:“是你想要知道,我才说的哈,你要是生气,就生自己的气。”
什么事情,要闹的这么严重,崔愉心点了点头。
容青萱慎重地斟字酌句:“我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太要脸。”
容青萱估计是觉得不要脸的程度太深了,才悠悠在不要脸中间加个“太”。
确实委婉了一点,但意思上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崔愉心收敛起笑意,容青萱惊慌失措地捂住自己的脸,“你生气就生你自己的气。”
崔愉心将容青萱的手扯下来握住,她轻而易举地就按住了容青萱的两只手腕,另外一只手捏着容青萱的后颈。
容青萱懵懵地看着崔愉心,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崔愉心恶狠狠地吻上容青萱的唇,等到容青萱都快透不过来气的时候,才将人放开。
容青萱委屈巴巴地看她一眼,崔愉心反倒挑了挑眉:“现在可以去掉中间那个太字了。”
明白过来的容青萱眼睛睁大,她喃喃道:“还可以这样吗?”
“怎么不可以?”
“那、那、那……”容青萱结结巴巴的,崔愉心很有耐心等着她将话说出来。
容青萱茫然地用手背轻轻蹭过自己的唇,都有点麻木了,她问崔愉心:“这样,也是可以的吗?”
崔愉心甚至又亲了容青萱是手背一下,容青萱缩了缩脖子,窝在崔愉心怀里动都不敢动了。